第一百三十七章凌晨四点半的对话
巩杉想到了，可能碰到张芃芃，但没想到，真的是见到了张芃芃从江夏屋里出来。
她感觉自己疯了，大晚上就等在了走廊里，还等了一整夜。
她等到了自己猜测的结果，却非常不愿意相信。
“芃芃，果然是你。”巩杉如此说。莫名地，仿佛松了一口气。
张芃芃明显受到了惊吓，看着处在阴暗处的巩杉，有些不知所措。
“杉杉，你怎么在这里？”张芃芃问道。
巩杉没有回答，沉默一下道：“聊一聊吧？去你那？”
张芃芃叹口气道：“好吧，聊一聊。去我那，我得收拾一下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张芃芃的房间内，进了房间，张芃芃给巩杉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坐在了床上，陷入了沉默中。
半晌，巩杉才开口道：“昨天上午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女声是你的？”
“是。”张芃芃承认道。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巩杉良久才问道：“你俩，究竟是怎么回事？芃芃，咱们认识也有六七年了，你对男人没兴趣，我知道。可怎么解释这回事？”
张芃芃叹口气道：“机缘巧合，外加一点意外。”
“具体说一说。”巩杉此时声音很平静。
张芃芃问道：“你真想听？可不是什么和谐的话题。”
“听。”巩杉干净利落的一个字。
张芃芃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前天晚上，我意外得知我父母知道我这毛病。然后去找江夏喝闷酒，也知道了他跟着我父母一起耍我的事。也是多喝了点酒，生气之下，拿酒瓶子砸他，差点砸到他脑袋。他就突然生气了。”
“你惹他生气了？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巩杉问道。
张芃芃苦笑道：“当然是真生气。我终于明白你说他六亲不认，是个什么情况了，他那何止六亲不认，简直没有理智。然后就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俩就那个了？”巩杉皱眉问，“不应该吧？以你的性子，肯定会踹他的。”
张芃芃沉默一下道：“我是想踹他来着，可你也知道，他成天练武什么的，力气真的很大。而且，我也不能踹他。一是熟了，二是内疚，三是得为你考虑。”
“为我考虑？”巩杉微微笑了一下。
张芃芃继续道：“对，你不喜欢江夏？不可能吧？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要真把他踹成残废，岂不是害了你？”
“先不提这个，继续你刚才说的。你那是说，你是被迫的？”巩杉问道。
张芃芃无奈点点头。
“呵，被迫的？那你还呆到现在？”巩杉问道，“这话我怎么不信呢？芃芃，你是怎么想的？”
张芃芃道：“我从头给你说说吧。昨天凌晨的事，发生之后，我反抗不怎么激烈，原因我给江夏说过，也跟你说吧。主要是内疚，还有就是他的策略。江夏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这半年表现出来的样子，杉杉，你跟我说句实话，像他原本的样子吗？”
巩杉沉默一下道：“六七分吧，脾气改好了很多，不像是原本那样了，估计是在监狱里锻炼出来的。”
“我不信，他估计是伪装的。跟我卖萌耍贱，打骂不走，半年啊，不说朝夕相处也差不多，一直这样。我对他态度不好，随手打骂的。他没生气，其实我是有些惊讶的。”
“我也很惊讶。”巩杉道，“这其实不是他本性的。”
张芃芃点头道：“我猜到了，那时候就知道他对我有想法。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所以就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本着不欺负白不欺负的原则，就这么过了半年。呵呵，说对他没好印象，绝对是骗人。”
“而且，前不久他进拘留所，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询问，他估计不会呆那么长时间，综合起来，我是有点内疚。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我父母竟然是支持他这么做，有点自暴自弃吧，也就那样了。”
“那也不会是现在的这种反应。”巩杉摇头道，“光是说内疚加好印象？芃芃，我不信只是这样，你喜欢他了？”
张芃芃嘲弄道：“我会喜欢上男人吗？杉杉你在开玩笑。”
“或许你自己不自觉呢？”巩杉问道。
张芃芃摇头道：“杉杉，先不讨论这个话题，我其实也很好奇，你对江夏有意思，江夏也对你有意思，你俩怎么就不摆明车马地说清楚在一起呢？”
巩杉闻言，沉默一下道：“有一件事，我不会原谅他，至少我至今没原谅他。芃芃，你还没说完呢，你说的是前天晚上的事，那你怎么在他那呆了一整天？直到现在才出来？”
“我说了啊，自暴自弃。”张芃芃很无所谓道，“我爸妈不是支持他么？反正已经这样，就当充分感受一下当女人的感觉，然后我还是我，他还是他。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跟他说明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巩杉嘲弄道：“怎么可能没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能。”张芃芃目光坚定，“杉杉，你这飞醋吃的这么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原谅他？我不信呢。”
两个女人一直在找话题的主动权，张芃芃很想知道巩杉怎么想的，巩杉则是一直在转换话题，询问张芃芃的想法。
无形中，两人一直在问话，一直在找主动。
巩杉笑道：“这件事不能说，很多年了，还是在日耳曼的时候。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法原谅他。”
“所以你心里有根刺，却也如江夏护犊子般看着你一样，你也护犊子般的看着他？你可真奇怪。你也应该知道，他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你护不住的。”张芃芃双目深邃，仿佛又化身能看透一切的柯南。
巩杉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江夏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那为什么你还这么紧着他？”张芃芃问道。
巩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爽。”
张芃芃眯着眼睛道：“你喜欢他，所以才不爽。怎么？现在有打我一顿的冲动？不打？你养了这么多年的猪，好好的肉，被我吃了一口，不想打我？”
“你也喜欢上他了，你也不用不承认。你异性朋友不少，铁哥们更多，哪个敢这么对你，你肯定一脚踢回去。偏偏对江夏网开一面，你说你对他没意思，我不信。”
张芃芃坚定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他。纯粹是疯了，他也疯了，竟然真敢这么对我。杉杉，你也疯了，大晚上等到现在，就为了看看是不是我？还有，他要是这么对你，你会很高兴吧？”
“他不会的。”巩杉笑道，“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张芃芃沉默一下，问道：“你在这等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而已。”巩杉笑道，“他是什么人，我比你要清楚一点。芃芃，祝你幸福。”
“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张芃芃嗤笑道，“我说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我喜欢的是你。”
“事情已经发生，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跟江夏怎么继续发展，我也不会管。今天在这等着，只是来证实一下我心中的猜测。”巩杉平静道。
张芃芃沉默一下道：“我等会就给他去做新歌的伴奏，这次又让他吐出来五首歌，最近不见他。”
“也好，你得冷静冷静。”巩杉道。
张芃芃突然问道：“你真的能接受江夏跟我做了这种事？你这反应，有点不对劲，似乎两个极端。”
“哦？”巩杉表示疑惑。
张芃芃道：“说你不在乎，你昨天就来楼下守着，大晚上不睡觉，守在走廊里。说你在乎，刚刚咱们的谈话，你却很平静。我真的有些不理解你怎么想的，正常人都无法接受这一点吧？”
“有关于他，许多事情，你们不知道。”巩杉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我平静，因为我了解他，我在乎，是因为我担心你。”
张芃芃诧异道：“我？”
“对，我昨天上午确实很生气，但是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了猜测。就非常担心你，怕你接受不了这件事，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巩杉道。
张芃芃摇头叹道：“本来确实有别的念头，也亏得他聪明，给我爸妈打了个电话，我爸妈劝了我。算是有点改了想法，多大点事，还有你跟芳菲姐没泡到手，我哪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你给自己找的理由也是强大。”巩杉笑道，“确认是你，不是其他什么人，我也算放心，那我就走了。”
“能是什么人？话说，你不担心一下芳菲姐么？”张芃芃突然问道。
巩杉站起来后，脚步一顿道：“我担心做什么？芳菲姐要是真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
“你心真大。”张芃芃道，“简直不像正常人。我还以为你会歇斯底里地骂我贱人呢。”
巩杉摇摇头道：“那是你对他还不够了解。他这人，不抽烟，不喝酒，生活习惯良好，唯独一点，他改不了。”
“原来你知道。”张芃芃叹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巩杉往外走道：“我当然知道，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俩的关系如何，我不会再过问，看你了。这事我当没发生过，作为朋友，劝你一句，关于你俩的关系，要认真想清楚，一定要认真想清楚。”
打开门，巩杉留下沉思的张芃芃，就这么出了门。
……
回忆至此为止，巩杉躺在自己的床上，自言自语道：“我还让芃芃想清楚，我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