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预警等级解除后,淼宁大学重新复课,有一个个多月不活动筋骨的男生们早是蓄势待发。5月底昶翱得偿所愿,淼宁另一所大学篮球赛缺一员中锋,他出于友情临时被拉去救场。
篮球比赛貌似是一场智力体力并存的较量,实则是笼罩在和平外衣下的野蛮游戏,为了确保不让对方球员得分,暴力在所难免。水茗暄在看台上看着进入白热化的球赛,不禁为昶翱担惊受怕:这种情况担心他也没人知道,干脆化作动力扯着嗓子叫道:“球场上最帅的那个帅哥,加油!”
经年后水茗暄每逢想起此事就懊悔万分——如果那时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什么都可以相安无事。这一嚎,让昶翱分了神,被对方钻了空子抢下球立马朝他们篮网发起反击,眼看胜利在望被水茗暄搅和着丢了球,亡羊补牢心切的昶翱连忙回头防守:姑奶奶你这是帮我还是添乱呢?
对方中锋轻松甩开防守,来到篮筐下。想从我这投篮没那么容易。争强好胜的昶翱和他同步弹跳起来,两人悬在半空进行最后的正面较量。身高占优势的昶翱强行把球拦下,却遭到对方的狠毒报复,迎面那人前腿一弓,膝盖不偏不倚地磕在昶翱肚子上,迫使他身体运动方向发生改变,身体在空中旋转180度,头以垂直状态栽在地板上。
“啊!”水茗暄凄厉地尖叫道:她真真的看到地板上有鲜红色液体在向外翻涌,是“血”。
她跟疯了似的连喊带撞地冲出看台,奔到赛场,比她在行的裁判早她一步稳住局面,拨打了急救电话。
昶翱用残存的一点意识问到“结果”看着命悬一线的他仍在执着比赛,茗暄心底对他又怜又恼,嗔怒地责备起昶翱:“比赛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球赛因为昶翱头部遭受重创迫不得已终止,其他球员和水茗暄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他。做完检查后,一名医生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请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们都是他朋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病人头部遭受外来重击,有大量血块积压在脑部神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医生刚一说病情便着实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先前水茗暄简单的认为仅仅是脑震荡。“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开颅,要知道任何医疗手术都是有风险存在。这里有份病危通知单,请家属在这里签个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接这份沉甸甸的单子。见谁也不敢承担,水茗暄两脚发软,晃晃悠悠地被别人架着站到医生跟前“我是她对象,可以在上面签吗?”
“这恐怕不行,一定要是直系亲属或者配偶才能行使这项权利。”昶翱很少在自己面前提家庭情况,怎么通知他父母?“你们有谁知道昶翱家里的电话吗?”“我们只是在一起打打篮球吃吃玩玩别的事他也不多提。”昶翱交的都是啥狐朋狗友关键时刻谁都指望不上?“你是他对象,他都对你有所保留?”大家匪夷所思的看着茗暄,觉察出端倪又不好意思说破。对了,李皓芫!想到他,茗暄微疑虑一下:今时不同往日,他会帮自己?茗暄扭过头看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这个时刻由不得自己再犹豫,昶翱躺在里面多一分钟不做手术,生命就多一分威胁,茗暄拨出李皓芫的号码:
“你好,李皓芫吗?”
“我是。”李皓芫温吞的回到,听到电话里焦急地口气也提快反应时间:“小暄?”
“是。”水茗暄顾不上跟他闲扯,直接奔入主题:“昶翱这会躺在医院,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才能做手术,你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李皓芫起初接到水茗暄的电话很是惊喜,得知她的目的是为了昶翱,心里顿时打破了醋缸:难道你心里就只能容得下他?开口闭口都是昶翱。听着那头水茗暄六神无主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李皓芫内心对昶翱有再多怨恨,也无法做到对水茗暄像磐石那样冰冷坚硬:眼下人命关天,如果置之不理造成千古恨,会让小暄记恨自己一辈子。李晧芫姑且撇下个人恩怨,宽慰茗暄“我有。你等着,我联系好他爸再给你电话。”
“那真谢谢你了。”“不用谢我,即便要谢也是谢你自己。”李晧芫存在私心地认为帮昶翱只是为了水茗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