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辰光昶教授来到病房,在儿子面前他要尽可能的藏匿在水茗暄毒舌下无所遁形的灰暗记忆。
血缘是这世上最割舍不断的关系。此番手术,这个男人再给自己输血,无疑又给了第二次生命。“爸,谢谢你。”
自母亲离开后“爸”这个名词称谓就变成动词,形成过去完成时态,从自己生活中抽离。长时间不用这个称呼,突然叫出来就很生涩拗口非常不习惯,昶翱恍然觉得自己曾是一个失语的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幽蓝,接着他又见到了茗暄。
昶教授和医师向昶翱隐瞒了另一个事实,输血的其实是两个人。除了昶翱的父亲,还有之前诊室外和昶翱同血型的水茗暄。昶教授对她输血给昶翱存在千言万语的感谢,终究无法释怀她是昶翱有女友后出现这一身份。
“呀,你终于肯认你爸了。真是太好了!”
昶翱蹙下眉毛,“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了?”对于异地恋的人来说,因为身体的疏远,情感开始出现动摇,杜静雪生怕当中生出差池,她一回来便直奔病房,竭尽全力迎合昶翱及其家人。“我一直都是这么讲话的,你这是怎么了?”杜静雪替自己辩解道。
犹如昶翱今早醒来错愕的面对这场曾经满怀憧憬的重逢,心早悄无声息地变了,跟水茗暄相处久了最显而易见的改变就是把她的说话习惯套在别人身上。昶翱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杜静雪的父母跟他是同学,娃娃亲这类老掉牙的故事虽没发生,说两家在她身上赋予太多期望倒不假。不想让刚见好转的父子关系因此蒙上霜,昶翱应酬道:“杜杜,你回来应该还没顾得上回家看望父母吧?你不觉得该把我们父子冰释的好消息告诉他们吗?”
“还真是的!”
“丫头你坐了一宿火车也没合眼,回去休息吧。”杜静雪错误的预估了形势,但并不重要,结果是她还能放心的留在昶翱身边。
杜静雪拍拍昶翱的肩膀“你爸在这,那我就先走了。”
“昶伯伯,我回去了。”
“代我向你父母问好。”“我一定带到。”杜静雪这话姑且不辨真心还是假意,但足够把老爹搞得团团转,这点水茗暄只能望尘莫及。想到即将回归正轨,昶翱的心便开始承受难以割舍的痛。
“老躺在床上会腰疼,我帮你把姿势调一下。”说完昶教授扶昶翱靠着床头坐起来,在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父子这么多年头一次敞开心扉的进行一场属于两个男人间的对话。昶教授看着昶翱下巴上的瘀伤,心疼自己儿子“这是怎么搞得?”“没事。”抛开背叛母亲那段,自己的父亲还是一个很好地男人,“爸,这次请你原谅我。
看着昶翱,昶教授忽而感觉一下老去了:算来自己儿子都已成长为一个男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时间在身上停留。。“这两姑娘无论你选择谁我都会支持你,作为参考我觉得静雪是平淡生活的贤妻良母,那个丫头性格有点强势了。”
“你还是更愿接受杜静雪做您儿媳妇。好吧,我决定了:跟杜静雪继续,以后会用实际行动弥补自己犯的错误。”
昶翱下定决心到此结束跟水茗暄不见光的恋情,昶教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道:“那个姑娘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的那双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昶翱持续沉默。一个男人从别处听到一个女人的事开始保持沉默,不是后悔,便是害怕失去。
你的笑靥在某个灼热的夏天,存封于金色的松脂里。游戏的操纵者高居云端,仁慈的目光背后闪现出邪恶的蔑视,我是上帝,是万物之主,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志。
对不起,请原谅我们对爱情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