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茗暄很喜欢洗澡可以将身体表面的污秽带走留下清爽,这次再多水也冲不干净自己身上流出的背叛者的肮脏了。她将水龙头调成冷水,放到最大,站在莲蓬头下。
后过来盥洗的昶翱贴着她抱过来不由得叫道:“这么冰?”连忙取下莲蓬头,转化为热水淋在茗暄身上:“傻瓜,你这是干嘛?”
“我终于走了你的老路,成为了可耻的背叛者。”
“不要这么说。”这几乎成为了昶翱安慰自己的习惯用语,从认识他起,就没变过。“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路西法的故事吗?最后结局是,天使回不到天堂,斩断翅膀沦为了魔鬼们的新主人。”茗暄看着镜子中背后****的昶翱,事到如今照旧像从前那样不敢直视他“我等下要回家了。”
“回到他身边吗?”
“嗯。”
“我不想你走,想到他跟你在一起时我就吃醋。”昶翱从背后环住茗暄,“你跟她在一起我就会高兴吗?”茗暄反问他。沐浴在水中切肤的体贴,昶翱想到儿时那首歌谣,清唱出来:“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在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茗暄抓住昶翱的左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他们两人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收紧发出的扑通扑通的跳动声音。
茗暄先从卫生间出来穿好衣服,点了支烟守在床边等着昶翱。避免造成茗暄的尴尬,昶翱从卫生间出来时裹了条浴巾来到她身边。
“你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认定抽烟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昶翱拿走茗暄手里的烟,看到洗尽铅华后被焦油尼古丁侵蚀的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衍生出一种时过境迁的伤感。“还记得你帮我擦唇膏时的样子,你手抖得好像不是你的手似的。”茗暄笑起来跟少女时一样,一分狡黠,两分戏弄,三分羞涩,四分霸道。“我现在看你的样子真仿佛时间在你身上停止流动了。”“这个世界没有不老的容颜,除非在年轻时死去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才永远不老。”茗暄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只口红,撒娇的塞到昶翱手里“昶翱,再帮我涂一次吧。”
昶翱打开盖子,旋转出膏体,纯正的大红色宛如热烈的火焰,又如鬼魅的血液。看了眼瓶身上的LOGO,电视广告上能记住的除了各种美丽的脸,就是它的品牌广告语是:“你值得拥有。”宛如一句咒语缠绕在昶翱脑海里,“把嘴嘟起来。”这将是最后一次问昶翱耍赖,看着他一丝不苟地为自己搽口红,茗暄的眼泪又涟涟涌出来。
昶翱捧起她的脸:“为什么以前你不在我面前温柔?”
“因为你说了我是恶魔。”
茗暄将丢在地上的手机重新开机,放到昶翱裤子口袋里,“回到她身边去吧。可我不想再看到你离去的背影,就让我先行离开。”打开房门时她说道:“除非死亡,今后我们不会再见面。”茗暄沉痛的夺回主导权,由自己口中宣判了两人的无期。
今后自己和水茗暄相见遥遥无期,这比判昶翱死刑都来得折磨人。水茗暄关上大门的时候,昶翱觉得那扇门像是一个时空斩断器,将他们两人分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昶翱世故迷离的眼睛中最后流出两行浊泪——青涩时光里你的微笑和单纯,岁月里的彷徨与泪水,全部被带走,不再留给我任何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