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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耳朵(12)

刀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薇突然说了一句:“他不是已经……”话刚说到一半,刀兵就打断了她的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把目光盯在了屏幕上,“剧场”又落入了无声的世界,只有光与影在闪动。

刀兵起身,出了房间,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那家伙?昏过去了,我就吓唬了他一下,他就用脑袋撞了一下椅背……没事儿,我给他换了房间,让他好好歇着,哦,这家伙真沉!我有点不行了……呼!总算到了,好了,我把这个家伙弄好了!……嗯,好了,放心吧,伟大的戏剧就要上演了,我不会让它演砸的!”金面具撂下了电话——他已经摘下了面具,那就换个名字吧,就叫……刀锋吧!

挂了电话,刀锋拿了DV机里的储存卡,到了资料室,刀锋开了机,把卡用联卡器连在电脑上,不多时,就在卡里的视频文件传到了电脑里,刀锋看着进度条一格一格地拉近,欣喜地笑了,他回头看去,一个监控镜头,刀锋冲镜头摆了个胜利的手势,回过头来,资料已经传输完毕了,刀锋把下卡来,关了机,走出了房间。

走出资料室的那一刻,刀锋的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怎地,他活了下来,是的,凯子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可怕,刀锋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是该高兴的,是的,抓到了凯子,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呢?刀锋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里毛毛的,伟大的戏剧就要开始了,刀锋拿着卡,走在走廊里,他要去哪儿?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吧,也许活着的意义就是不停地向前走,前方总会有什么等着他的。

他到了,他看到了一扇门,是的,刀锋,你要进去看看,也许,里面有会什么要等你发现的!

推开了门,吱呀的声音昭告着它的寿命不长矣,刀锋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他走了进去,轻手轻脚的,刀锋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气氛了,有些暗,有些霉味不过刀锋并不在意这些,关上门,刀锋走到了书橱前,用手指在玻璃上指着那些又大又厚的书,那些书让他有了一种想读的冲动,他想伸手拉开书橱,可惜他没有那么做。

刀锋放弃了看书的念头,又走到了书桌前,他看到了堆在书桌上的各式各样的书,还有一沓一沓的手稿。

正当刀锋打算拿起那些手稿看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刀锋,你有擅闯我的办公室,这毛病这些年一直没改!……”刀锋抬起头,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走进了屋里,没有愠怒,而是微笑着说。

媛媛看着地图,叫了一辆出租车,她一上车就把地图交给了司机,让他按图索“路”,司机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点点地看出些端倪,最后才明白媛媛要到哪里,媛媛感觉到车开了,就把包背好,仰在沙发上,看来屈原老前辈的那句话说的真是对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媛媛看着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瞄着图,一边还得看着路况,真是各种感官齐上阵,媛媛不敢想象,小刀的那些器官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以标本的形式,这真是比自己的那个噩梦还要恐怖!媛媛突然想见见小刀,告诉他一切,一切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包括自己的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车很快就驶出了市区,出了市区就好办了,司机踩了油门,车绝尘而去,不多时,就停在了一栋大房子前,媛媛付了钱,下了车,站在了高大的围墙外,巨大的铁门阻隔了她和里面的世界,她看了看那面山似的墙,又看了看那扇大铁门,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正大光明地走进去,她连这栋房子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既然不可强攻,那就智取吧!媛媛快步离开了门前,来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媛媛再次抬头,墙头矮了不少,媛媛把包背好,脚踩了一块凸出来的砖头上,徒手想攀上墙去,谁知刚爬上第一步,她就没有踩稳,重重地跌了下来,钻心的疼痛由坐骨神经传到了大脑。

媛媛赶忙站起身来,暗骂了一句“shit!”忽然想到了包里的一团绳子,她拉开包,拿出绳子,拴上了铁钩,抛上了高墙,拉了拉绳子,唔,还好,媛媛背好包,攀上了墙头,跳进了院子里,这次是双脚落地。

这是哪儿?后院?媛媛幸好穿的是长裤,花花草草遍地不至于划破了自己的腿,他快步走出了后院,来到了楼前,她看到了,那扇大铁门后站了几个人,吁!幸好没有走正门,否则被他们缠住就麻烦了!对了,那个发信号的人在哪儿呢?她迈着极缓慢的步子,走进了小楼里,一定会在这里!他快速地闪进了小楼里,别被人发现了!

一进门,媛媛就四周看着,她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他必须悄无声息地找到那个给她发信息的人,她慢慢地走着,偌大的一个房子,她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开始查找,她看到了客厅中那面大镜子中的自己的形象,不禁一阵阵地心酸,她走到客厅里,这里不可能有了,客厅里的布置很好,看来这家主人一定是一个阔佬,不然有些出了名的文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媛媛缓步走出了客厅,她看到了楼梯,她要上楼去看看,楼上,可能会是在楼上,媛媛的手一点一点地伸进了包里,以防不测……二楼,一点一点地出现在眼前自己的眼前……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看啊……女主角到了,小薇,你不是要看《罗密欧与朱丽叶》么?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好了,小薇……怎么了小薇?……你说话啊?”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多时,传来了一个女人断断续续地声音。

“沈媛媛?……媛媛?……她,她怎么会在这儿?”媛媛听出来了,她听出来了,这是小薇的声音!多么熟悉的声音!媛媛四周看着,哪有小薇的影子?只是媛媛发现了两只音箱,还有一只监控镜头,天!小薇正坐在监控屏前看着自己!她忍不住朝镜头挥手道:“小薇,小薇……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她突然又放下手来,她这才意识到,小薇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的,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媛媛,媛媛……刀兵,我们要帮帮她!”小薇的声音,好像在乞求着什么人,一个叫刀兵的人。

“小薇,小薇,你冷静点儿……”声音突然间断了,媛媛又失落起来,她看着那只监控镜头,泪欲涌出,然而她却忍住了,她不能在好朋友面前展现自己的懦弱,她转身离开了,匆匆地下了楼,她站在了楼前,眼前突然一亮……

“她走了……”小薇看着监控器里的媛媛消失的身影,不禁伤心起来,继而,她对刀兵是又打又闹:“刀兵,你真忍心!你是不是觉得让我看这种戏很过瘾?热闹?刀兵,你让我彻底地失望!”说完,她起身就要走出房间。

刀兵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你要插手?不,你绝不能这么做,不可以!”

“我要去帮她,凭什么不可以,我是她的姐妹,好朋友,她现在需要有人去帮她,为什么我不可以帮她一下?你怎么可以如此铁石心肠?”小薇的怒气快要爆出胸膛,她怒气冲冲地看着刀兵。

“小薇,你听我解释……好吧,如果你现在就去救她,两个结果,一,是你死,二,还是你死!因为她的身上也有一个秘密,她绝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知道的代价就是死,付出生命,小薇,你要明白,这次我们把她引来,就是为了让她自己说出自己身上的秘密,小薇,我说过,这出戏就让它按着情节自己发展下去吧,我相信它落幕的时候,你一定会为它落泪的,小薇,媛媛不会有事的,小薇,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小刀,小刀的父亲,凯子,媛媛,我,还有我的弟弟,两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秘密,戏演完了,你就知道秘密是什么了!”刀兵一口气说了很多,小薇听着入了神,当两个人再次看向监视器时,媛媛已经站在楼前了,她站在原地,盯着一个方向看,刀兵咽了口口水,话说得太多了,嘴有些肌肉抽筋。

“刀兵,你……媛媛,她……”小薇想说什么,可是又没说清楚什么,不过刀兵已经什么都清楚了,他抱过小薇,放在怀里,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用人格担保,她不会有事的!”

房间里很静,只有机器的旋转发出的嗡嗡的声音萦绕在两个人的耳朵边,刀兵的眼睛一会儿看着监视屏,一会儿看着小薇,不知道该看那个为好,就像鱼和熊掌一样,兼得的可能性不太大——除非你有一只会抓鱼的熊。

“哦,天哪!”白发稀疏的老人看到了凯子现在的样子,不禁叫出声来,刀锋在旁边扶住了他,其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刚才一进门,凯子蹭地一下从门后窜出,得亏老人没有心脏病,不过就刚才的情景而言,没有心脏病也得吓出心脏病来,还好刀锋护住了老人,才没让凯子伤到他,老人看着凯子,对刀锋说:“要是林宁刀看到了这个场景,还不得伤心死?”

“可要是小刀看到了他刚才说的话,肯定恨不得杀了他!”刀锋咬着牙说道。

“可是他毕竟是小刀的好朋友啊,而且他也真的没有下手啊,否则,就算他动了恻隐之心,就算他被你们哥俩儿拦下了,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小刀的,比如他的那个同伙……”老人的话让刀锋点了点头。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当口,凯子又发起疯来,一会儿跳上了床装死人,一会儿又跳到床下,手比划成一把手枪的形状,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又像是发现了目标似的从床底下爬出来,朝刀锋和老人开枪,口中还发出着射击的扑扑声,刀锋和老人自然是什么事也没有,他又见两个人没事,又用另一只手比划成一只听筒,对着那只听筒大喊:“001,001,对方十分强大,请求支援……”然后又把手挪开了十来公分:“收到请求,收到请求……”然后又不知什么原因,大叫了一声,躺在了地上,想死了一样。

老人看完了凯子的表演,叹了口气道:“唉,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嫉妒心害了,虽然没有死,可是你看,这么下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有什么用?”说完,老人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颇有扼腕叹息之感,刀锋把老人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琥珀对他还有效么?如果有效,我们愿意以他为材料,试试看,毕竟佛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还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我们真的没办法么?”刀锋看着老人,希望他能想想办法,毕竟小刀不能就这么见凯子,这会让他的心理造成多么大的一个阴影,可老人摇了摇头,表示说真的没有办法,这件事,根本没戏,就别瞎猜了。

老人又补充道:“刀锋啊,琥珀只能救人命,可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虽然琥珀可以选择性的抹去记忆,可是,人的心是无法改变的,其实啊刀锋,这样也好,当初林小刀跟凯子交朋友,整个琥珀中心都极力反对,然而呢?事实你也知道了,我想啊,通过这件事啊,小刀我想他也该长长记性了,朋友不是不可以多交,要交也别乱交啊,什么人都去交朋友,也不加思索,小刀的心还是那么的单纯,总以为别人不会害他,别人都是好人,这次的事件,我想小刀会明白的!小刀也快成家了,有些事情可不是靠说教就能起作用的,你说呢,刀锋?”老人说完,刀锋点了点头,老人的话永远是那么的受用。

“那我们总不能让凯子这个家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刀锋又看了一眼凯子,他的确是个可怜的家伙,虽说想要杀人,却并未杀成,自己却反而成了心魔的奴隶,刀锋有些于心不忍,他回头看着老人,老人见他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拉出了房间。

“刀锋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种宽容有些令人不快,这近乎是懦弱的表现!”

“可是不是说救人一命……”刀锋还想说下去,被老人打断了,两个人走着,不多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电梯的声音,老人拍了拍刀锋的肩膀:“戏就要开始了,到我的办公室吧!换好装,捯饬一下,一会儿我们还要上场呢!”

软皮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像紧凑的鼓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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