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拐着弯安慰她,这个秦川有时候也会耍点花头。突然很想逗逗他,灸月嘟着嘴说:“漂亮的眼睛哭起来也很漂亮啊,原来在九皇子心中,灸月就是不漂亮的人,也是,九皇子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的豆芽菜呢,是我高攀了九皇子。”秦川急得拼命摇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灸月,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我不希望看到你哭,你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是没有高攀不高攀的。”
灸月哈哈大笑起来,推了秦川一把,说:“我逗你的,傻瓜。”秦川眉头一皱,说:“灸月,我是认真的,很认真的,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傻,还有些人暗中叫我傻皇子,他们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都懂,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事情总是那么复杂,就像宁儿的死,宁儿摔坏了玉龙杯,父皇就将她赐死了,这是不对的,可是娘却不准我这么说,认识你之后,我总是想,我这么笨,你会不会不愿意和我做朋友,灸月,你会吗?”
灸月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干净清澈,透着一丝傻气,但却执着而认真,鼻子里酸酸的,假装掩饰地拍了他一下,说:“当然不会啦,能有九皇子做我灸月的好朋友,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可听好了,除非有一天你不再把我当成朋友,否则我会赖你一辈子的。”
秦川摸着头笑了笑,说:“不会的,我和灸月是最好的朋友。”灸月抿唇笑笑:“傻瓜。”
秦川点点她的肩膀,说:“再不回去换衣服,就该着凉了,还有心思取笑我,我娘常说我不会照顾自己,我看啊,你比我还不会照顾你自己。”灸月吐吐舌头,站起来,揉揉干涩的眼睛,说:“那我回去了,九皇子,下次见。”
“等一下!”秦川及时叫住转身欲走的灸月,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说,“这样会比较好看一点,虽然都是湿衣服,你记得帮我洗了再送过来,还有,叫我秦川,不是九皇子啊,笨蛋。”灸月心里很温暖,看着他说:“我叫你傻瓜,你就叫我笨蛋,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好吧,秦川,下次见,谢谢你的衣服,至于要不要洗好以后还给你……我考虑考虑。”说完,哈哈笑着跑开。
秦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歪着脑袋嘟囔了一句:“赤裸裸是什么?果子吗?下次问问灸月,要是好吃的话,我要出去买一些给娘吃……阿嚏!”打了个喷嚏,秦川裹紧了自己,往碧翠宫的方向走去。
灸月在接受了一干人异样的注目礼后,回到昭平苑,将湿衣服脱下,又洗了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刚穿上衣服就喷嚏连连,浑身也开始冒冷汗,不得已,只好将棉被盖在身上,冲外面喊道:“来人啊!来人啊!”“灸月姑姑,奴才在。”匆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便是处理昭平苑中杂物的小安子。
灸月说:“你去告诉花公公,说我病了,不能伺候皇上,请他替我在皇上面前好言几句,还有,麻烦你去厨房端一碗姜汤过来,谢谢。”“灸月姑姑言重了,奴才这就去办。”小安子弯腰栖身,走出去。
灸月将全身裹得密不透风,鼻水挂下,也只能用尽力气吸入,免得还要伸手去擦。感冒就是难受,明明很热,却感觉极冷,简直好像生活在冰火两重天。想到造成她感冒,也可能导致秦川跟着一起感冒的罪魁祸首,灸月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该死的大皇子,不要让我再看到,否则我就扁死你!”
可这话她也只敢说说,轮打架,她不是大皇子的对手,就算她深究中国功夫,用来防盗防狼差不多,面对真正的高手,她也只有被打得嗷嗷叫痛的份;论实力,她的身边只有一群太监外加一个傻乎乎的九皇子,没准人还没到他面前,就已经先被他的人撂倒了,那个叫凤鸣的家伙身手就不错;论身份,她只是个宫女,级别再高还是宫女,而大皇子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将来最有可能成为太子成为下一任继承人,他不动她就感谢天感谢地了,还拿什么跟他斗?
灸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让我穿了吧,好歹给我弄个好点的身份,最不济也该是皇帝的老婆,如果是皇帝他妈那就更好了,当然啦,最好是垂帘听政的那种,吕太后啊慈禧太后啊那多威风!一个小小的宫女,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就这么死了,穿过来还有什么意义?直接让我摔死在崖底得了!”
“谁要把你摔死在崖底了?”入神间,小花子扭着腰走进来,兰花指一翘,拂尘在前面扫过,尖声尖气地问。
“花公公?你怎么过来了?”灸月惊讶地看着他。她只是感冒,花公公居然还亲自来看她,真是让她感动外加温暖。小花子坐到桌边,说:“咱家这不是听说你病了吗?就过来看看你,怎么回事?”灸月笑笑,说:“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掉进了静波湖里。”
小花子惊呼:“啊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唉,真是笨死了,看你学规矩挺快的,没想到照顾自己方面却是笨得要死,那你适才说什么摔死在崖底?谁要害你?”小花子紧张起来,这皇帝身边的侍女也确实是很多人眼中的梁木,有的因为嫉妒,有的因为不放心,有的因为想安排自己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都是要皇帝身边的侍女死。他在深宫年数也不少了,这些事早见惯不惯,只是现在是灸月,他难免紧张。
灸月说:“不是,花公公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呢,最好让这风寒把我折腾死算了,摔死在崖底呢,意思就是让什么倒霉的事情折腾死,因为这风寒感染上真的很难受,你看我,花公公,我的眼睛又红又肿,还流眼泪,实在是好难受啊。”灸月摇头晃脑地,煞有介事地说。
小花子指了指她,说:“你呀,活该,谁让你走路也不当着心呢,回头咱家找太医给你看一看,吃几帖药就没事了。”灸月呵呵一笑,说:“谢谢你,花公公。”能在皇宫里认识一些真心的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