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摇摇头，说：“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蹲下来，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块碎片，在地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印子，说：“你看，这是没有装任何东西的车辙印。”然后他在那印子旁边狠狠地划了第二道印子，说，“这是装了一般货物的印子，比如布匹啊等等。”他再在第二道印子旁边划了第三道印子，比前面两道印子要深很多很多，说，“这是装了银子这样的重量的车辙印。那天车离开的时候，车辙印确实是这么深的。”
灸月问：“掌柜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掌柜的哈哈大笑，说：“凡是用车辆装载过东西的人都知道。他们得根据这些车辙印来保证车里的东西是否安全啊，更何况是押送灾银的朝廷中人。”
灸月一拍手，说：“你说得没错，当时押送灾银的曹大人一定也知道，如果这些车辙印不对劲，他就会发现灾银已经被盗走，这里离皇城只有五百里，他要赶回去禀报还是来得及的，所以，必须不能让他发现。”
“丫头，你要说什么？”掌柜的问。
灸月眼中灵光一闪，说：“你们说，要是有人将放了灾银的箱子搬走，然后将放了同等重量的石头的箱子放到车上，曹大人还会知道吗？”
秦川皱眉，摇头说：“不对啊灸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守着灾银的那些侍卫怎么会没有动静？灾银失窃，他们难辞其咎，他们会那么笨和主谋联手将灾银窃走吗？”
灸月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哎呀，说你是大笨蛋，真是一点都不为过，想想看，那些守灾银的侍卫难道没有困意吗？又或者，要是有人请他们吃夜宵，他们能忍着不去吗？留下一两个人在那儿守着，然后主谋的人把他们杀了，拿走了灾银，再安排自己的手下在那儿守着，你说，曹大人会是那种将自己的手下记得清清楚楚的人吗？再说了，这些侍卫穿的差不多，个子也差不多，武功更是差不多，三个差不多，就足够曹大人对他们毫无戒心了。”这种事情她在电视上看得还少吗？
秦川点点头，说：“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掌柜的拍拍手，说：“丫头，分析得不错啊。不过……你们能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吗？这可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调查，困难可想而知，危险也不会小。”
灸月说：“掌柜的，你就放心吧，我们答应了一个人，就一定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我们的身份，掌柜的，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在我们那儿，知道太多的人都是要毙了的，不管是玩笑还是真的。”
掌柜的疑惑地眨眨眼，随后起身，走了两步，好像在犹豫什么，却突然转过头来，盯着蹲在地上的两人，说：“或许，我可以提供你们一条线索。”“是什么？”灸月站起来走过去问。掌柜的说：“五年前，灾银运送到这儿之前，有一个贵妇人和两个丫鬟曾经在这儿等待过，一见灾银到了便即刻离开，后来又来了个锦衣公子，戴着面具，曹大人还与他发生过争执，之后两人进了一趟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曹大人便规规矩矩的，对那公子也十分恭敬，或许你们去找曹大人问一问便清楚了。”
灸月点头说：“好，谢谢你掌柜的。”“来不及了。”秦川却突然说。“为什么？”灸月看着他，“这么多年主谋都没有动过曹大人，没理由现在他会跑去杀他啊。”
秦川却看着她，说：“谁说曹大人没事了？三年前曹大人就因病暴毙了。”“什么？”灸月惊讶地看着他。
秦川应了声，说：“没错啊，曹大人在三年前因病暴毙，当时据说死状十分恐怖，太医说曹大人的病会传染，不准任何人接近，所以匆匆就火葬了，后来曹大人的夫人也得了相同的病去世，留下的两个孩子都送去了老百姓的家，至今没有下落。”
灸月斜眼：“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秦川不是只会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吗？怎么会这么清楚朝臣的事情？
秦川笑笑，毫无心机地说：“我听我娘说的，她和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灸月适时打断他的话。这个掌柜的讲话完全不像是个掌柜的会讲的话，还是心存一分戒心好。
“你知道就好。”秦川不知道她心中想的，听她这么一说，笑笑，说道。
掌柜的看着灸月，眼中却浮现了一抹佩服的神色。
从酒窖出来，灸月伸了个懒腰，说：“人海茫茫，要找一个贵妇人和一个公子哥，简直是大海捞针，偏偏呢曹大人又暴毙了，唉，掌柜的还不如不说。”
秦川碰碰她的额头，说道：“灸月，掌柜的说的不详细，若你刚才仔细地问了他那几个人的样貌，说不定他会想起什么来。”
灸月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掌柜的说的那么不清不楚是真的不清不楚啊？他是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唉，贵妇人和公子哥会是谁呢？和宫里的人有没有关系？私家侦探还真不是个好活。”尤其是这私家侦探还没什么酬劳。不过皇帝要是赏了秦川什么宝贝，秦川应该不会吝惜不给她一点吧？她也不贪心，随随便便给两颗夜明珠就行了。
“曹大人的两个孩子被送去了百姓家，你说如果曹大人是被谋害，那两个孩子会不会知道点什么？要是知道那两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就好了。”灸月用手撑着下巴，说。
秦川说：“关于这点，我觉得可以问我娘，因为曹大人死了以后，皇后姨娘就让我娘安排那两个孩子的去处，我娘说放在宫里随时可能有危险，不如送去百姓家，多给点银子，不至于饿了他们就行。”
“啊！秦川，你真是贵人啊！我爱死你了！哈哈哈，快，飞鸽传信给你娘问一问，到底那两个孩子去了谁家，然后我们赶快去找他们问问线索。”秦川点点头，说：“好。”然后跑去找飞鸽传信。
灸月焦虑地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信鸽，芸妃在信上说，因为时隔已久，她又经常会遵皇后娘娘吩咐善后这些事，所以只大致记得，那两个孩子送去一户百姓家后，那百姓家过了没多久就拿着银子逃了，后来那两个孩子被送去了一座寺院，至于是什么寺院，只记得和大理寺有一点继承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