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世界各国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一个国家的强弱,主要体现在它的综合国力上,综合国力决定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和科技发展水平,而科技的进步又取决于人才的素质,人才素质的培养,依赖于成功的教育。因此,是否拥有发达的教育和高素质的人才,是能否在本世纪的竞争中处于主导地位的关键所在。为了提高学生的素质,中国政府已决定,从1998年起,将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改变原来的应试教育的局面。
1997年底,国家教委就下发了《关于当前积极推进中小学实施素质教育的若干意见》,提出了十个方面的改革措施:
1.加强薄弱学校建设,缓解学生在入学时所面临的科技矛盾。
2.建立和完善以全面提高学生素质为目标的课程体系,优化教学过程;
3.建立素质教育的督导评估体系,改革考试评估方法;
4.切实改进和加强德育工作;
5.加强校长、教师队伍建设;
6.进行素质教育整体改革,开展区域试验;
7.加强教育科学研究,解决教育实践中遇到的实践和理论问题;
8.建立和完善基础教育教学成果的表彰和奖惩制度;
9.促进向素质教育的转变;
10.大力发展教育事业,调整教育结构,构建人才培养的立交桥。
同样是在1997年底,河北、山西、江苏、北京、安徽、四川、福建、青海、江西等省市召开了省一级实施素质教育的工作会议,绝大多数省市区都出台了素质教育的相关政策与措施。1998年初,北京全面推进免试就近入学制度,取消择校生。所有这些迹象表明,中国的素质教育已迈出了实实在在的一步。
中国的教育之所以要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化,原因是应试教育存在着种种敝端,关于这些敝端,近年来已讨论了很多,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扼杀学生的创造力。
受应试教育的学生与受素质教育的学生的最大差别就是其创造力差,没有丰富的想象力。一位留学生曾说过,面对同样一个问题,中国学生的答案几乎是一致的,而外国学生的答案则千差万别。比如老师问怎样利用一把皮尺求得一座房屋的高度;中国学生的思维一般是思考不同的测量方法,而外国学则千奇百怪:有的学生说,先量图,再根据比例求出实际高度,也有的学生说,询问房屋的设计师,让他直接告知房屋的高度,如此等等。
2.实践能力差。
中国的应试教育所造成的学生实践能力差的现象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近年来,用人单位在招聘时,除了看应聘人的专业、学历之外,还十分看重他的实践能力。因为多年来的用人经验告知他们,很多高学历的人未必就是高素质的人,很多学习优异的学生也未必能力很强。这种现象的造成,看看学生及学生的家庭为了应付考试所做出的一切,我们就不难明白它的原因。为了孩子学习成绩好,父母几乎是不让孩子参加任何家务劳动。在学校、学生为了应付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整天默头于书本之中。学校考试的名目繁多,小考、段考、期中考,联赛考、摸底考、模拟考、期末考、统考、会考等等,不胜枚举。学生被这各种翻着花样的考试牵着鼻子走,不停地死记书本中的一些句子,不断地演练同一类型的数学题目,根本没有时间参加社会实践。除了课本,外面的东西很少知道。这种考试,一般只考查了记忆力,只有记忆力好,才能考出好成绩。而它反映不出学生的实践能力,物理书学了好几本,收录机坏了根本不会修,英语学了十几年,四六级英语考试都过了,可还是哑巴英语,既听不懂,也不会说。
3.学生缺乏健康心理。
应试教育下的中国学生,多病、近视现象非常普遍,心理压力也极大。1985年,北京12岁女学生隋鑫被其父母逼迫考高分,服毒自杀;1989年青海一小学生夏斐因成绩差而被父母活活打死;1990年湖南宜章一女学生邓海香因成绩下降而划为“计划外”学生,需交500元钱,由于交不起这笔费用而服毒自杀;1996年,河北鸡泽13岁小学生郭庆克因考试成绩差被罚款,交不起钱服农药自杀、长期处于应试教育下的学生,容易产生自杀,逃学、行为不良、校内暴力和家庭暴力等等,心理极为压抑,行为极为偏执。
改革应试教育,实施素质教育,是中国教育的出路,这一点现已得到了中央领导人的认同与支持,只是具体实施起来,其难度是相当大的,我们须对素质有一比较明确的认识。
素质教育是一种比较笼统的提法,什么是素质?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对“素质”的不同理解,会导致不同的教育行为。九届人大会议上,就有代表提出:不要再乱提素质教育了,由于概念混乱,已经引起了教育的混乱。因此,我们在推行素质教育时,不仅要给素质一个较为明确的定义,更重要的是要给出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条条框框。关于这一点,我们不妨借鉴国外的一些做法。
澳大利亚小学教育十分重视学生当众表达的能力。在低年级时每天早上,一个孩子或几个孩子要分别站起来向全班同学讲一句话,内容不限,全班孩子轮着来,每人一个学期有好几次机会。
这被称为“一句话新闻”,年级逐渐升高,讲话的难度加大,时间加长,逐渐发展到讲述一件完整的事件,或者五分钟演讲,或一场辩论。美国的教育十分注重动手能力,这种动手能力内涵也比较广泛,从衣食住行的自理,到拆装一些仪器,无所不包,甚至从小学就让学生写一些论证性的文章。另外,美国教育尤其强调创造力,也就是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如果说一般的动手能力,只是一种运用行为,那么,创造力的培养,则直接影响到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科技的发展。我们不能否定,美国之所以能有那么多的诺贝尔获得者,与他们的教育对创造力的注重是分不开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国的素质教育,可以说刚刚起步,应该怎样搞,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借鉴别人的经验,再结合本国的国情,制定一套具体详细可行的措施。
明确了素质教育,我们可以说,素质教育与考试制度并非完全冲突,素质教育并非是一种取消考试的教育。考试的最大好处,就在于能给人一种压力(或说是一种动力),我们应该把这一好处继续用起来,并换一种方式。也就是说,可以完全改变传统考试的内容与形式,给予它全新的概念。比如,把一些收录机故意弄出一些故障,让学生在规定的时间内修理好,也可以看成是一次考试。让学生充分发挥其想象力,给中国设计一艘既省钱又实用的航空母舰的图形样式,也算是一次考试。让学生作一次蓝球或足球赛的,裁判,也算是一次考试。当然,这并不是意味考试是没有一点规范性,但我们强调的是,不要误认为坐在教室内两个小时做完一定试卷才算是考试。目前的考试越来越“标准”化,为了能让计算机进行阅卷,考试的形式越来越局限于对与错的判断上。这说是为了阅卷的公证与客观,实际上是从管理的角度而出发的,可以说,这类标准化考试对素质教育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处。
素质教育能否推行,关键还在于要有好的教育评价制度和人事制度,也就是说,要不再以“考试”作为选拔人才的唯一标准。目前中国的做法应首先把重点放在淡化或取消小学进初中和初中进高中生这两个环节上,从投入、师资、领导班子建设等方面大力加强薄弱学校的建设,缩小校际间的差距,淡化重点中学,取消择校生,实行就近入学。当然,不可否认这能在一定程度上推行素质教育,提高学生的综合能力,但是,要彻底实施素质教育,必须对目前的高考进行大的改革,可以说,中国目前的教育,是在高考的指挥棒下运行的。只要目前的高考不改革,中国的素质教育就是一句空话,因为,目前的高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学生的一生,它决定了以后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于农村学生来说,它还决定了他是否能改变自己的农村户口的命运。因此说,高考不改革,任何层面上的素质教育都是不彻底的。有人称高考制度下的素质教育是“玩的就是心跳”,“过把瘾不死”。
高考进行改革,并非就是指完全取消高考制度,但高等学校的入学考试不能绝对化,一卷定终身。考试内容应由最大化的考查记忆力转向综合能力的测验。目前,中国之所以难以淡化高考,最关键的还在于中国的高等教育太不普及,就目前的水平来说,中国只能让5%的人受到高等教育,因此,中国也就难以在高考这一关松口,做到像美国一样的“宽进严出”。僧多粥少,只能用考试这一没办法的办法。所以说,中国要想淡化高考,只能从改革高等教育人手,首先是普及高等教育,加大高等教育的投入,鼓励社会力量办高等教育,扩大中国人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其次是改革目前高教制度,充许人们在不同的时间进入高校进行学习,这样有利于中学阶段的分流。人们可以选择先上大学再工作,也可以先工作再上大学。这种灵活进入大学受高等教育的制度,也能促使一部分人选择受职业教育,从而缓解高等学府的压力。
八、职业教育
一个国家的振兴,既依赖于具有开发创造能力的高级科技人才,同时也需要大量的一流的技术工人。经济发达国家培养技术工人是靠职业教育,而且投入很大。与之相比,中国的职业教育处境要差远了。
中国培养技术工人的技工学校和职业学校仅4000多所,每年毕业生45万人,而中国年增劳动力约为1700万。也就是说,约97%的工人没有受到职业教育。
就教育经费来说,中国已处于落后国家之列,然而,这有限的教育经费所支撑的,是庞大的中小学教育体系,中国已把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作为教育中的重中之重。在中国,能上大学的人只占5%,不能上大学的人注定占大多数。可是,中国的中小学教育都是为上大学作准备的,一旦没考上大学,九年的书虽不能说白读了,但起码是没有学到什么技能。高中毕业与初中或小学毕业,在技能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既使高中毕业了,什么也干不了。
既然中国高教的条件非常有限,只能有少数人能上大学,那么,大学前的中小学教育,就不应该只为上大学作准备,更应为大部分人走向社会,走向工作岗位作准备。也就是说,要让未能上大学的中学生学到一技之长,也就是要加强职业中学教育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