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借助外力，媚术源于内心。知道你会问这个，我查过古书，昆仑雪域有异族，肤白若霜雪，眸浅如冰晶，习冰霜之术，天资极高，名曰‘白行鬼’。族中女性善媚术，若修行得当，可操控君王，影响国运。夏*商时期，有族中女子离开昆仑雪域进入华夏，得部族首领宠幸，却因绝色姿容招来其他部族觊觎，引发混战，民不聊生。那女子被火刑处死后，各部族对此忌讳颇深，联合剿杀白行鬼族，族人从此隐遁。我想，他们应该是你的祖先。”
“火刑……哼……”芷伊冷笑，“原来，我真有媚术天赋。”
“我只见你用过一次，是在单于晚宴。”
芷伊身子一颤：原来……原来，他逼问我的那个答案，竟是肯定……不经意间施展媚术，情劫根种。
西域的一切变得不真实，恍如前世。
逸尘宽慰道，“西域的事情，不必再想，专心修行就好。”话语间，他紧握双拳，刚才那句说了谎，在码头，是第二次见她使用媚术。
媚术源于内心，她的心……
“师兄，我还有个疑问。蓬莱有八个宫殿，各有所长。除去为首的玉清宫，善黄白方术的殷寿宫理应与剩下的七宫并列，而我们平日里总说‘六宫’如何如何，完全忽略殷寿宫。前些日子我偷偷跑去看过，那儿遍地泥泞，丹炉倒地，几乎是一片废墟。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事说来话长，殷商时期，整个蓬莱入世太深，弟子遍布朝野内外，引得昆仑不满，联合九州众仙重创蓬莱。蓬莱从此归隐，可殷寿宫的人，偏偏不吸取教训，继续利用长生不死药蛊惑君王，祸国殃民。自徐福祸端一起，当时身为九渊阁掌事的师尊，和殷寿宫掌事，为各自的立场掀起大战，整个蓬莱陷入一场浩劫，死伤无数。殷寿宫掌事落败后被流放海内，执事以上全部削去仙籍，寿命与常人无异。门下弟子及少量黄白之术归入紫芝崖医药之列，从此，殷寿宫彻底败落。”
“难怪，前辈们总是避讳不谈。”
“原掌教仙逝后，师尊自然接任，成为新掌教。为了拉高拜师修习秘术的门槛，各宫筛选弟子的名额被严格控制。之后师尊彻底切断冥海三山与现世界的其他通道，只许从虚镜之门出入，而普通人若没有接引人的纹牌，必然葬身冥海归墟。”
“你就是我的接引人？”
封逸尘点点头。
一对学道情侣在树下执雪球打闹，见到九渊阁掌事，立即作揖行礼退去。也许是到了玉清宫边界，也许是不想让更多人看见，封逸尘告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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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节的晚上，余下的学道弟子聚在膳房烫火锅，热热闹闹，有说有笑，暂时忘了自己都是没有家或无处可去的可怜人。
“芷伊，你的耳饰好漂亮，瀛洲海市买的吗？”
“我……”
“你瞧她害羞的样子，明显是情郎送的呗！”
众人哄笑。
“不，不是，是……我的……接引人……”
“接引人？”
“接引人找到我们，是缘份，能入名门正派，是福气。”同样是经过归墟逆境的一位学道前辈说，“所以接引人是我们命中的贵人，接受贵人的馈赠，有何不可？”
“嗯，对，是我命中贵人所赠。”她找到了应对询问的答案。
深夜，众人酒足饭饱后，渐渐散去。
芷伊一个人回到空空的厢房，脑子里全是封逸尘。单于王庭一别后，本来羞于见他，今日见了，他还像以前一样，对她好，对她笑。只是，这心里……不！不能妄想！他，对她来说，是朋友，是师尊，是兄长，是贵人。窗外夜空明净，封逸尘就像皓月，自己就似繁星，在他身旁总会被他的光芒掩盖，令人不由自主，抬头仰望。
同一片星空下，你在做什么呢？
芷伊猛然想起，忘了问他，为什么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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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逸尘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记忆深海的桎梏，如梦魇，挥之不去。
三千童男童女的哭嚎中，桅杆被风暴撕裂，他稚嫩的脸上，有恐惧，也有与年龄不符的镇定，一个急浪打来，他被甩出船身，跌入深海。
“小逸！……小逸！”同伴们的呼喊，是他最后的清晰记忆。
下沉，下沉，悬浮在临界点，黑暗中他发现一丝光亮，又像是芷伊的笑颜。不，是师尊肯定的赞许，又或是，蓬莱大战，众仙仙逝时化为粉尘的点点荧光。
“小逸，你对家乡的依稀印象只是封土沟壕，你的族人应该是管理国境边界的封吏。为师再赐你一个尘字，以后，你就叫封逸尘。”
“师尊，这个尘字，是指绝尘吗？”
“不，是微尘的意思，在宇宙大道面前，人，不过是一颗微小的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