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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什么都没有(2)

“你呢?”和美正要离开,听到佳媛这句话又停下。

“我不去了,一会儿就给我哥打电话,你们吃得开心哈。”

和美看她一眼,悄悄关门出去。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听到书桌上的小闹钟“嚓嚓”的走针声,佳媛关了声音,全神贯注地看着演唱会的背景。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看了几十场演唱会后,记了满满三页的笔记,开了软件直接进行设计。

整整四天时间,佳媛没有放松过,有时候和美没回家,她就连饭都省略了,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小时,终于赶在第五天完成了设计。

等她赶到公司将打印出的设计图交到老杨手中时,他只淡淡瞥了一眼,指了指桌上说:“放着吧。”

佳媛的满腔热情在霎时降至冰点,她讪讪地收手,退出老杨的办公室,正想晃悠去和美的办公室,却在走廊看到凯文、斯斯正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一帮人。

佳媛身形一闪正要闪入旁边的办公室避一下,眼尖的凯文已经见到了佳媛,出声叫住了她:“佳媛。”

众人的眼神投向佳媛,让她避无可避,只好站在所有人面前,微笑着看向凯文和斯斯。

“佳媛,好久不见了。”斯斯上前跟佳媛打招呼,丝毫没有因为之前佳媛和凯文的事而看轻她。

佳媛感激地向他点头,却并不看凯文。

凯文淡淡叹气,对斯斯轻语:“你们先去,我一会儿来。”斯斯再看佳媛一眼,笑着带众人离开。

佳媛低头,不去看凯文的脸,听到凯文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佳媛低低道:“我在这里上班,正好参与你们的演唱会舞台设计,今天是来交设计稿的。”

凯文长长哦了一声,“你负责设计舞台?”

“还没定,我只是交了个稿子而已,要等明天的开会才有最终定论。”

好久没有见面的两个人,总是有些尴尬,说完这些话,佳媛盯着凯文的表情,见他偏了头看着墙上的照片,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佳媛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说了句:“那先走了。”

凯文点头,随即便侧身从佳媛身边走开,擦身而过时,佳媛伸出手想拉他,伸出一半却握紧拳头又缩了回去,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凯文快速离开。

佳媛低头冲进和美的办公室,也不管她在干吗,一头冲进她办公室自带的洗手间,靠上门板捂住嘴恸哭。

原本以为与凯文的重逢,她会释然,会重新对凯文微笑着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可是,她退缩了,在见到凯文后,她才明白,她做不到那么释然,她没有那么多勇气看到凯文对她冷漠的态度,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却完全成了陌路。

原本正与正希通电话的和美,挂了电话便开门查看佳媛的情形,见她哭得两眼红肿,不时哽咽,摇摇头,“怎么了?见到凯文了?”

“我做不到。”佳媛转身靠上和美肩头,眼泪已经流干,佳媛睁着一双生涩的眼,看向洗漱镜中的自己,蓦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消瘦憔悴了太多,这副样子却被凯文看到了,他可会被她吓到?

“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明明还都爱着对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互相喜爱,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佳媛摇头,“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轻率就对他说分手,他被我伤了心,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和美安慰地拍着佳媛的背,“你们的关系,我搞不明白。”

佳媛不说话,闷闷地问:“明天的会,他会来吗?”

和美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佳媛指的是明天的汇报会,点点头,“他肯定会来,今天来也是为了演唱会的事。”

“那我明天不参加会议可以吗?设计我已经交给老杨了,到底会不会采用,我已经不在意了,这个演唱会的制作我也不想参与了。和美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与凯文重修旧好,可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哎,”和美急了,“你怎么老是这样,你问过凯文的感受吗?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可不像你啊。”

佳媛苦笑着,“我累了,真的累了,总是跟凯文这样纠缠不清,我心脏承受不了。”

说罢,她用纸巾吸干泪水,拍拍和美的手臂,“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工作吧。”

和美看着佳媛利落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她拿起桌上的一份合约,脸上露出慧黠的笑容。

虽然演唱会的制作不再参与,但是巡演第一站总是要去的,佳媛拿着和美给她的演唱会门票,乘地铁赶到体育场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不到,门口的粉丝就已经有秩序地排好队,准备集体入场。

佳媛拿着票,跟着人群缓慢进入体育场,一进门便再一次被镇住,看台上有先进场的粉丝,已经按照KIDS四人划分了四个区块,各色横幅、看板、灯牌、充气柱和气球,将体育馆装点成一片温暖的黄色海洋。

佳媛开始找自己的座位,和美给她的票位置相当不错,佳媛惊喜地发现,舞台的布置参照了佳媛设计中的提议,呈“王”字型,只在最前端靠近中央舞台的地方设置了座椅,而其余的舞台则搭设在整个内场中,最长的一端一直延伸到看台下方,让坐在看台上的人也能清楚看到KIDS的演唱。

佳媛在最前端的座椅区找到自己的位子,就在舞台边上,她甚至一伸手就能摸到舞台边上的照射灯。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开场时间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佳媛的后面正好是凯文的粉丝,她们拿着闪亮的灯牌,兴奋地尖叫连连。

她的旁边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形魁梧气度非凡,他正皱着眉盯着佳媛身后的那两名凯文的粉丝。

“老伯,你怎么也来看演唱会啊,你是谁的粉丝?”那两个女孩见他一把年纪还来看演唱会,好奇不已。

其中一个女孩将手中的一个小灯牌打开,递给他和佳媛,“老伯,姐姐,看你们也不像是谁的粉丝,能不能帮我们应援一下?别浪费了我们的有利地形啊。”

佳媛微笑着接过,和老伯对视一眼,老伯别扭地将手中的东西一推,“我才不要支持钟凯文。”

两个女孩的脸色一僵,正要发火,佳媛取过老伯手中的小灯牌,“那都给我吧,我还蛮喜欢凯文的。”

见两个女孩的面色稍霁,佳媛这才回过头,见老伯盯着她看,她笑笑,将东西搁在腿上。

“小姑娘喜欢凯文?”老伯指着灯牌问她,“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谁的粉丝啊?”

佳媛向他苦笑一声,看向手中凯文闪亮的名字,“我不是粉丝。”

“那你怎么会来看演唱会?”老伯好奇地问。

佳媛反问道:“那老伯呢,您为什么会来看这么热闹的演唱会啊?”

老伯顿了顿,说道:“别人送我的票,听说上海只唱这一场,我想也不能浪费人家的一片心意,就只好来了。”

佳媛轻笑,这个老伯还蛮有意思的。她问:“老伯的家人呢?儿子或者女儿,他们应该会喜欢。”

“哼,”老伯轻哼一声,“女儿在英国,儿子忙得整天见不到人,有儿女也等于没有。”

“您别这么想,他们有那份孝顺您的心就行了,要是整天杵在您面前,说不定您又会觉得他们麻烦了。”佳媛掩唇轻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还在世,说不定也会像这位老伯一样,在人前数落自己儿女的不是,心里却最为牵挂。

老伯看着佳媛不说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现场的人越来越多,佳媛回头去看,看台上几乎都坐满了人,到处都是闪烁的灯牌和荧光棒,气氛很热烈。

这时全场的灯突然全部熄灭,现场爆发出一阵尖叫声,在叫声和音乐声中,舞台上的大屏幕播放着一段短片,介绍着KIDS的四个人,一盏盏追光灯打亮,四个人出现在舞台不同的位置,当最后的凯文出现后,砰的一声烟花四射,演唱会正式开始。

佳媛和老伯同时被震耳的烟花声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后,又一起笑着看向舞台上的人。

整场演唱会的气氛非常好,经常会出现全场大合唱的情景,四个人又唱又跳,往往是才换好的衣服,几首歌唱完就已经浑身湿透了。

四人独唱是所有歌迷最期待的,斯斯的清亮的嗓音让所有人沉醉;小迪的搞怪幽默引得全场哈哈大笑;而单飞归来的翼飞,唱了两首他创作的新歌;当压轴的凯文出现时,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色的牛仔裤,搭配着一条镶满水钻的皮带,和衬衣里隐隐可见的项链相呼应,他缓缓走到延伸舞台的中央,一束追光灯牢牢跟着他的身影,灯光下,整个人像笼着一层烟雾,让人不真切。

陌生的前奏响起,全场立刻安静下来,安静的钢琴伴奏带着浓浓的哀愁。

从来都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

经过春夏走过秋冬

你决然离去

我却停在原地

等着你可有回头的余地

那些誓言轻轻散去

我还在等你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所以全场保持寂静,偌大的体育场,只听到凯文略微沙哑的嗓音在上空低回。

凯文低着头轻轻吟唱,直至一首歌唱完,他都站在原地不动,垂着头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疼,有歌迷受不了尖叫他的名字,他终于抬起头,向现场所有歌迷致意。

立刻,整个体育场像要被掀翻过来一样,尖叫声充斥耳膜,佳媛身后的两名小女生也爆发出了海豚音,所有人兴奋到极点。

佳媛突然想到老伯,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台上的凯文,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些高分贝影响。

佳媛放心地又看向舞台,凯文已经开始唱第二首歌,一首舒缓的英文歌,咬词清晰顺滑,听着很舒心。

佳媛简直像痴了一般,盯着舞台上的凯文一眨不眨,他沿着舞台的边缘走着,温柔地看着舞台周围的歌迷,在走到佳媛这里时,他与佳媛对视一眼,却没有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佳媛的眼泪一瞬间滑落,看着凯文越走越远,她的心里突然就开始惊慌,如果凯文就此走出了自己的生活,那该怎么办?

她慌乱地擦拭脸上的泪水,身边的老伯关切地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佳媛摇头,“看到凯文太激动了。”

老伯轻轻拍了下佳媛的肩膀,“这小子的吸引力真那么大吗?”

这老伯说得他跟凯文有多熟稔似的,佳媛扑哧一声笑起来。

“这才对嘛,年轻人要多笑笑。”

老伯继续回头看凯文唱歌,佳媛一耸肩,表示完全不在意,也看向全情投入的凯文,这活在聚光灯下的天之骄子,只有在这一刻看上去才是最真实的他。

凯文唱完两首歌,休息一下,拿着话筒说道:“其实,下面这首歌,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在公众场合唱的歌了。”

歌迷全都一愣,只听凯文接着说:“做完这次的演唱会,我就要结婚了。”

全场哗然,有歌迷叫着“不要”,也有歌迷立刻哭了出来。

凯文站在台上,双眼直视前方,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喜欢我,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她,想要好好地与她过这一辈子,你们祝福我好不好?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我,如果错过了她,我也许就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所以我想要跟她结婚,永远都跟她在一起。”

现场的歌迷有尖叫声,有哭嚷的声音,一团混乱,而此刻的佳媛也是一团混乱,她不明白凯文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他要结婚了?她完全不知情?如果他结婚了而没有告诉过她,那是不是就是说,新娘另有其人?

佳媛按住胸口,心痛得就像要裂开来一样,她将手中的东西还给身后的两个小粉丝,匆匆忙忙站起身要往过道去。

“小姑娘,怎么了?”老伯看她满脸泪水,吓了一跳。

佳媛摇头,断断续续道:“我觉得不舒服,先走了,老伯您自己当心一点。”

没等老伯再开口,佳媛就急匆匆转身,挤过满满当当的人群,走过舞台最前端时,歌曲的前奏响起,那熟悉的旋律让佳媛脚底一个踉跄。

佳媛抬头看向舞台,发现凯文就站在离她咫尺的台上望着他,追光灯将他的脸照得格外清晰,他低头,带着熟悉的笑容,缓缓向佳媛伸出了手。

另一束追光灯打过来,将佳媛的身形笼在其中,让她避无可避,只能抬头迎向凯文。

隔在凯文与佳媛之间的人群自觉地向两边分开,许多站着的歌迷看到佳媛,认出了她就是之前和凯文传出过绯闻的人,一时议论纷纷。

凯文的手就伸在佳媛面前,前奏结束,他缓缓开口唱道: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 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 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 形影不离……

佳媛盯着凯文的双眼看了很久,察觉到他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佳媛也慢慢笑起来,她微笑着,将手放到凯文的手心,凯文手上施力,将佳媛一把拉上了舞台。

满场响起尖叫声和口哨声。

佳媛靠在凯文的怀里,听着他低低的歌声,感受着他怀中温热的气息,在心底对自己说:好,那就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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