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应该在床上躺这么久的齐修远,因为疫苗技术达不到二十一世纪那般先进,数日以来高烧连连不退。许笛箩心惊异常,唯恐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就在一夜之间永远离开自己,不眠不休几天里无数次醒来为他查探体温。今日总算被他挺了过去,上前深深的把他紧抱,许笛箩是真的怕了,很怕很怕。
带上疫苗入宫,许笛箩和齐修远双双跪在御书房的殿内。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传来,僵直了脊背,不敢抬头许笛箩和齐修远安静的远远跪在书房的地面上。
龙袍之人从右边缓缓走出,陈紫玄跟在身后。没有想到此刻能在此处看到这两人,走至他俩身侧,小步顿了下。
回头瞟向已然坐在龙椅上的皇兄,只见上座的陈紫东翻开桌上的皱褶仔细看着,根本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两人。
陈紫玄眼看自己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现在地上的那个自称许笛箩女子,真的已经不在是自己所熟悉的陈心柔了。所以他也帮不了聂朔,毕竟娶三妹的事是皇兄决定下来的。
过了会儿,待陈紫玄离开御书房,许笛箩和齐修远依然双双跪在地上。
气氛有些压抑,强压出心底不好的预感,许笛箩小幅度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软的膝盖。
动作虽小却仍然没有躲过高坐之人敏锐的眼睛“你们起来吧”声音低沉有力,没有起伏。
“谢皇上”……
“说说,你们今天来有何事?”从褶皱中抬起头,与陈紫玄八分相似的这张脸上看不出喜怒。
“皇上,臣……”
“皇上,民女许笛箩有一药物可以为皇上解除疫情之灾的困扰。”在齐修远之前启口,许笛箩回了一记放心的眼神给一旁隐隐有些自责的男子。
“哦”听完,龙眼半信半疑的偏向齐修远,齐修远明白作为一个帝王心里所担心的问题。于是接过许笛箩的话,他补充道“皇上,臣已经试过。”
“试过!”没有想到齐修远竟然以身试药,激动的拍向身前的桌子“好,那朕现在就派你俩一同前往疫地”
眼见,陈紫东准备拿起纸笔草拟御旨。许笛箩不忘自己此番而来的目的,于是就在陈紫东提笔之际“皇上,民女有一事恳求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说完,跪在地上,许笛箩清秀的脸庞隐隐透着忧虑,心知这次的机会得来不易。如果没有好好的把握住它,那么以后要想彻底摆脱掉聂家儿媳的身份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哦”疑惑的瞟向跪在地上的许笛箩,陈紫东放下手中的毛笔踱步走上前来。
莫非她要让朕废旨罢了三公主这桩婚事?“你先说说看?”不愧是做帝王的人,一方不能扶了她的意,但是又不能不顾皇家的脸面。
“皇上,民女只求一纸休书。休书一道民女立刻同齐修远赶往疫区。”坚决的跪在地上,许笛箩郑重的看向眼前有丝惊讶的男子说道。
“休书,你要让聂朔休了你?”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句话仿佛一个了断,许笛箩不在给自己任何原谅的借口。
“这!”为难的看向齐修远,陈紫东忽然觉得自己下嫁三公主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皇上,臣可以为许笛箩作证,他们夫妻之间确实已经名存实亡”自私的回道,齐修远欣慰的看向身前跪在地上的许笛箩,心跳有些快,扑通扑通此时此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的期待。
看着身旁一站一跪的两人,陈紫东权衡利弊,稍稍斟酌了一番。事关国家大事,想来无论哪个皇帝在这事面前都会选择后者吧。
心里暗自有了主意,回道桌前,陈紫东拿起毛笔和圣旨就直接写了起来。
“这是朕给你的承诺,如果你们能够让疫情得到控制,这纸休书就算是朕替他承下的。到那时如果你们想嫁娶朕倒是乐意帮你们作这个媒人。”陈紫东这话说得体面,一来在审阅皱褶之时他就看见齐修远替许笛箩轻柔的按着膝盖。如果不是情谊相许,两人又怎会如此亲近。
不过他虽是这般想,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许笛箩和齐修远可没有想到那么远。一时间,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竟然让这两人都羞红了脸。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过两天朕会派人同你们一起上路。”说完挥了挥手,两人便一起踏出御书房离去。
几日后,两人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都是惊讶无比。
“翘楚?”
“怎么了?才多久你们俩就不认识我这个兄弟了?”沈翘楚是齐修远的铁兄弟,看着自己的兄弟和许笛箩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还没有入门,不过在他眼里他们早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了。
“你就是皇上派往和我们同去的大臣”许笛箩不知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有些事情一旦解开了生活上很多事都变得如此美好了。
三人一同前往疫区,阵势浩大,前前后后大概有千人之多。
十多天的快马赶路,抵达疫区之时已是半晚。顾不得吃饭休息,许笛箩齐修远和沈翘楚几人迅速赶往专门为患病者准备的专门区域。
一间间由帐篷支起的小单间,是给受疫情感染的民众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走笛箩,梁大人和聂朔都在我们先去打个招呼吧。”沈翘楚如实告之,因为他觉得无论怎样都会碰到一起,相比之下还不如先打个招呼免得大家日后尴尬。
“笛箩”声音带着试探,毕竟齐修远如此珍惜许笛箩,所以相比一点儿伤害他都不希望是由她来承受。
“我没事修远”安慰的笑笑,许笛箩同沈翘楚倒是在这一点上认同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