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只知道傻笑?柳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空不出手来,她抬起脚使劲踩到他脚背上,还故意左右转着碾了一下。
哦!下脚真狠……夏侯岩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连忙改口,“宝宝真聪明,笑得好聪明……”
这还差不多,柳儿这才收回脚。
接待的人是天朝的一品大臣,柳儿并不认识,她只庆幸不是宇文劭来,她现在的身份是夏国的王妃,她不知道如果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背负着两个国家见面,会是怎么的场景,装作不认识?还是有好握手,再说句“好久不见”?
当初苏家嫁女风风光光,劭王府休妻又是沸沸扬扬,她的身份别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知道的很少而已,这么几年了,老官员告老还乡了,新官员压根儿不认识,就算知道事件但是并不认识那个“苏柳”就是她。
不过,当有人故意提起、找茬、挑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天的晚上是国宴,几个国君都在前面,后面都是些闲杂人等。柳儿的身份是夏国的王妃,自然不能坐太远,但是她还是找了最边上的座位,连日的奔波已经让她疲惫不堪了,酒席进行到一半,看着热闹没有人注意的场面,便悄悄溜了出去。
皇宫不愧是皇宫啊,柳儿叹息着,就算是在夜色下,走廊上的大宫灯,还有亭子,树边都立有大型宫灯,还有专门巡视,以防宫灯损坏造成火灾。
方才吃饭的地方似乎是专门宴客的大殿,从大殿出来,就是一个花园了,很大的花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柳儿心想着。
外面有些冷,柳儿拢了拢衣襟,但是相对于里面的‘乌烟瘴气’她还是愿意在外面。
“这不是夏国的清河王王妃吗?”
柳儿寻声望去,离她十步开外,几个华服女子,其中一个抚着微凸的小腹,那人柳儿绝对有些眼熟,不知道是方才在室内见过还是哪里。不过她从那几个女子盘起的发髻分得出来,这几个女人都是嫁了人的,这她倒不会叫错称呼,略微施然一礼,“几位夫人见好。”
那个腆着小肚子的女人上前两步,脸上尽是友好的笑,“清河王妃有礼了,芳儿先前听王爷说清河王一行人进入天朝境内有些时日了,不知道王妃还可适应。”
王爷?难道是宇文劭的女人?柳儿总感觉这人很熟悉,而且并不怀好意,淡淡道,“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那女子眼中眸光一闪,唇角勾出笑意,“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芳儿很好奇,王妃是怎么能做到随遇而安的,芳儿在家一心一意服侍夫君,并不曾有机会外出过,如果是芳儿离开了家,那肯定会不安的。”说着,她又上前两步,轻声道,“王妃真是本事,从劭王府休离又随遇而安到了清河王府,芳儿很是佩服啊。”
柳儿嘴唇微微一抿,她就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意。“随遇而安只是一个人的心态,我不曾将身外物看得太紧,会很累。让一个人不择手段去争夺一样东西时,她早就失去了原有的纯真,也失去了她本该有的东西。”柳儿一扬眉,看向文芳儿,笑言,“是吧?芳儿妹妹?”
文芳差点被柳儿话噎着,冷哼了一声,“哼,妹妹可没姐姐的境界,妹妹就是一大俗人,那能像姐姐那样,随遇而安都安个王妃做做。”
柳儿扬眉一笑,淡淡道,“是啊,妹妹那么实实在在地努力为自己拼搏生活保障确实令人佩服,不过。”她停顿了一下,还刻意上下打量了下文芳,“妹妹怎么还是个侧夫人呢?实在不该啊。”不管是不是宇文劭的女人,她都记得王爷的妻子只有正妃才能穿大红,而文芳穿的是玫红。
“你!”文芳气结,却找不着话再来反回去了。
柳儿淡淡扬起笑,她只是捍卫自己的领地,人不犯我不犯人,若是有人故意冒犯,她必定毫不留情还击。
倏然文芳眉开眼笑,一副友好邻邦的模样,又上前两步,伸手准备拉她的手。柳儿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只听见文芳惊叫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柳儿手比脑子反应快,大步一迈,扶住她,并用身体挡住,以防滑下仅一步之差的阶梯。
被柳儿及时抓住,文芳心里有些不悦,后随即隐于眼后,挣脱柳儿的手,越过她一步,朝前方盈盈一拜,“妾身参见王爷,方才清河王妃……”
柳儿回头,五步开外站的正是宇文劭,她听到文芳的话,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如若不是我扶住你,后果不堪设想,怀着孕就不要穿这么长的裙子,头上也不要戴那么多东西,下次再摔跤可没有这么好运气近边上有人。”
被截了话,文芳气得直咬下唇,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宇文劭挥手打断了她。
“唐显。”如鬼魅般,宇文劭的贴身护卫唐显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闪了出来,“属下在。”
“送文夫人回府。”
“是。”
“王爷……”文芳显然很不甘心,苏柳只是一个弃妇,而现在她才是怀着王爷子嗣的正牌女人。
这只是一件小事,柳儿从来不在意这些烂芝麻,只是时局不由人,她现在是谁,清河王妃,如文芳真的在她面前出事了,难保不会有有心之人拿这事做文章。她不想夏国因她被人抓住莫名其妙的把柄,她一直都欠夏侯岩的,她欠不起了……
“带走。”只是一句冷漠的话。
柳儿感觉自己正在看一出戏,一出演到了一半,发现演员少了,硬拉她上来继续演下去的戏。比是殿内,现在这里的氛围,她更不想待。拢了拢衣袖,转身就离开。
“柳儿。”
柳儿脚步微微一顿,又继续前行。
“宝宝好吗?”后面宇文劭出声道。他似乎已经卸下了以前的冷面具,低沉的声音没有了以前的冷漠,像一个累了的人,想休息却有着太多卸不下得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