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花下,易可馨依偎着袁子宸,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今天,妈妈离开的第一个新年,她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着窗外的烟火辉煌,禁不住落泪。节日或许是很多人盼望来的繁华,可是于她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的折磨。那天,她一早起来,将屋里所有的角落擦拭地一层不染,直至累得不行,方才洗了个澡关灯,睁着眼睛看着全屋子里的黑。
多年后她问袁子宸,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嘛,最可怕的就是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光,却清醒地知道,世上只有自己,再没了别的依靠。
可她感谢他,那一年那一天,他陪着她度过。
她睁着眼睛,就听到窗户扣扣的响着,开了灯,袁子宸呼出气映在窗户上氤氲开的迷雾,他的鼻子就紧紧贴在窗户上,像是猪鼻子一样,变成了平鼻孔。见她不开窗,又拿着鼻子蹭了蹭窗户,越发的雾气蒙蒙。
她刚开窗,袁子宸就从窗户外跳出来,拉着她就往楼下跑,她撞到正在收云梯往家里扛的袁子琳,袁子琳朝她吐了吐舌头,冲着袁子宸喊道:“哥,早点回来!”
年少的袁子宸拉着她一路狂奔至附近的公园,绕到草丛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烟花。易可馨自小没有点过烟花,看着那些烟花手足无措。袁子宸拿着打火机特地烧红了一根树枝,塞到她手里,执着她的手伸向了烟花的引线。
还没碰到引线,她就“呀”的一声扔了树枝捂着耳朵往后跑,袁子宸大笑地拿着打火机点燃引线,“砰”一声,漫天烟火璀璨。
烟火声中,袁子宸青涩的声音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可是言语里尽是诚恳,他说,易可馨,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陪你过。
“谢谢你。”她低声说道,谢谢你,陪了我整整十年。
倒计时过后,广场上的人依然沸腾,袁子宸拥着易可馨往停车场走,原本预定的计划,一个晚上没吃饭,他肚子饿得很。易可馨似是听到了他肚子的叫声,笑着说要请他吃火锅。
两人才走到停车场,四周突然齐刷刷冒出了几个人来。不知道从空中洒了什么气体,袁子宸瞬时觉得头晕,捂着鼻子拖着易可馨想跑。奈何脚底发软,眼前发黑,脑子里面更是一晕,跑了没几步,昏昏然就倒下了。
易可馨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喊道:“你们在干嘛!”
贺起一上来便是一个双飞踢,其中的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开,卸了贺起的力道。其余两个人见是贺起,齐齐叫了声“少爷”。
“你们几个不在爷爷身边护着,跑来这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总不会是告诉我,你们也是路过吧?”贺起冷着脸看这几人,威严气势端的是十成十。
看着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两个人,贺起蹲下来拍了拍他们的脸,毫无动静,显然已经昏迷了。闻着空气中诡异的香味,他不由地皱了眉,“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四个人对了个眼色,瞬间达成一致意见,架势一摆,竟是全冲着贺起来。这帮人,或是与贺起一起长大,或是与贺起一起训练,彼此都是知根知底,若是一个两个,贺起还能吃得消,可是贺家四个顶尖高手一起对付他,他着实觉得招架不住。
果不其然,不出三分钟,贺起渐渐示弱,不知道谁从背后给了他一个手刀,他心里骂了一句娘,倒下去前还记得要看那凶手一眼,咬牙切齿地想着,改日总要报复回来的。
贺起醒来时,颈部一阵疼,他扭了扭脖子,还听到骨头咔刺咔刺响。这醉生梦死了许久,功夫生疏了许多,丢人了。
正在愣神,旁边一个白玉胳膊横过来搭在他的身上,嘤咛了一声,他缓缓转过去,这一看吓了一跳,那砸吧砸吧嘴睡得正香甜的可不就是崔洁。撩开被子他往里探了探,自己全身上下光洁溜溜,自家的小弟还依然坚挺着。那崔洁更是一袭性感豹纹睡衣,曲线尽显。一股热血冲上脑子,他只觉得他家小二叫嚣地厉害,都开始疼痛了。
可这明明是自己的床,自己的房间,这崔洁又怎么在这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他瞬间清醒,拿了身边的睡袍,冲到了浴室。
他又不是初哥,做没做,他总是清楚的。能把他扒拉干净又不怕得罪崔家人,把崔洁也扒拉干净的,这世上,也只有他爷爷能干出来。对着镜子胡乱洗了把脸,又把酣睡中的崔洁弄醒,经历了尖叫,捶打,胡抓,解释,冷静等一系列必备过程后,崔洁扔了个枕头把贺起逼进了洗手间,红着脸穿好衣服洗漱后,这才跟着贺起下了楼。
大堂里静悄悄地,大概贺起的爷爷一大早也出门去了。倒是昨晚上挟持他的几个人,整整齐齐的真成一排,见他下来,连忙递上一封信。
他一打开,就看到爷爷苍劲有力的字,上面写着:“小子,多管闲事是要受罪的。小洁反正也是你媳妇儿,爷爷帮你搞定了。好好待人家。”
他抬头扫了他们一眼,笑道:“你们几个好,真是好!从小到大玩一起,功夫都用在我身上了倒是。说,易小姐他们现在在哪里!”
几个人齐齐低头不说话,他随便捞了一个狠狠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掐着擒拿手问他:“是兄弟的就说。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可救不了你。”
那人讨饶道,“我告诉你不就得了。”
一路疾驰狂奔,贺起抽空拨了电话给裴弘谨,让他赶紧赶往酒店。崔洁从羞涩中总算回过神来,托着腮沉思半天,疑惑道:“我不明白,你爷爷干嘛要对付袁子宸和易可馨?”
贺起冷笑了一声,踩紧了油门:“对付这两个人,哪里需要我爷爷出手,我爷爷既然动手了,只能说明裴家的老太君开始对付易可馨,这种事情又不好过我这个小辈儿的手。”
这话崔洁一听倒也明白了,想着这易可馨着实可怜,路走得真是够跌跌撞撞的。前阵子才听说裴弘谨身边换了女伴,如今,也不知道她和袁子宸如何了。
两个人开到酒店底下,裴弘谨正好也赶来。三人只冲上楼,站在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里头却丝毫没有反应。
裴弘谨拦着贺起说:“你别进去。你把门卡给崔洁,让她进去看看先。”
贺起看着他脸上满是怒气却满是忧心,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把门卡往崔洁手里一塞,“你进去看看情形!”
崔洁推门进去,裴弘谨的心里不由一噔,门口散落的就是一件女式的外套,看着像是易可馨的。一眼望进去,地上还有衬衫,衬裙,丝袜——甚至,还有朴素的白色内衣。
崔洁果断地关山了门,回头叮嘱道,我让你们进来时,你们再进来。
一步步往里走,崔洁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后心里甚至都冒出汗来。倘若、倘若她真的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她该做何表情?
越往里走,里头越发凌乱,渐渐地,还能看到男士的衬衫,裤子,鞋子一番凌乱,她愈发紧张,闭了眼,咬咬牙冲了进去,却是呆立在床前。
易可馨安稳地睡着,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润,发丝微乱,视线往下,锦被只隐约盖到了两点一下,还能清楚地看到她傲人的雪白肌肤。可想而知,这被子底下的春色无边。露出的双臂肤如凝玉,可是小臂处清晰可见两道刺目的指印青痕,应该是有人用力抓着方才造成。
她安安稳稳地躺着,可床上却是一片惨象。那个丝绸被子,似是被人用外力用力拉扯,虽不至于破,表面上却是看得出痕迹。床头柜,梳妆台上的东西都被人扫到了地上,玻璃渣子碎裂了一地,若不是这屋里只有两个人,她都要以为这是打斗过的地方。
床上的易可馨卷走了大半的被子,隐约可见床单上散落的血滴。她心里咯噔一跳,这床上,只有易可馨,那袁子宸呢?
从床上血滴往下,地上零星的血迹一路顺过去。她惴惴不安的走着,通往浴室的路上,听得到尚未关掉的放水的声音,卫生间的门只是轻轻地搭扣着,她敲了敲,里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推门进去,“啊”地惊呼出身,连忙将水龙头关上。浴缸里,袁子宸赤-身-裸-体地躺着,整个人都快被浴缸里的水淹没。水缸里的水,满眼的浅红色,他的手就耷拉在外面,伤口零碎,那血,依然滴滴答答……入眼处,尽是血。
匆匆忙忙间,她第一时间冲到了易可馨身边,拿起衣服将她胡乱包好。那双手却抖得厉害,勉强稳住气息,她这才打开了门,将裴弘谨和贺起放了进来。
指着浴室的方向,“里面的男人你们搞定,我们得赶紧送他们上医院,两个人都像是昏迷不醒了。这……这究竟是要干嘛呀!”等回过神,她反倒害怕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这一切。
贺起迟疑间拨了家里老太爷的电话,劈头盖脸问道:“哇靠,老不羞的。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贺家老太爷慢悠悠地回过来:“这女的嘛,不过就是高级点的迷药,药效过了也就醒了。这男的嘛,下的可是一等一的——壮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