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接他手里的药,反而是复又轻声的问了一句。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答我。”
“砍掉。”
孙恪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他固有的杀伐决断的气势,让人不敢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
倚着王辇里面几重细绸织就的软垫,白锦绣面露苦笑,艰难的扯了扯唇。
“谢谢。”
实是隔世,以前曾经听人唱过,老鼠可以爱上猫。
白锦绣想到此处,有了醉意的脸上,眸光唏嘘。
天阙永乐城,这是第几次到了这个地方了?
似乎是已经想不起来,只是记得,这里似乎是改变了她命运的那个转点。
顺着酒楼的窗的西侧望过去,那间并不怎么起眼的客栈还在,客栈旁边的绸缎庄子也在那里,只是,绸缎庄想必现在已经是关了门了,那个庄子里美艳漂亮的老板娘如今又不知在哪个多情人的怀抱里。
忘了那个老板娘叫什么名字,可是,她那双勾人的眼和水蛇一样的腰竟是不能忘了的。
想到此处,白锦绣竟然是心里忽生起了羡慕之心,风流美艳的老板娘活得竟是比她洒脱快意得多了。
提杯入唇,辛辣的味道呛得人喉管直痛,可是,白锦绣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官驿就在不足百步以外的地方,就是醉死了,她也是能找到回去的路的。
前几日,到了永乐城。
她自己头也不回的便在城门口的那个地方和孙恪以及他的十二骑侍卫分开,自己拨马去了驿站。
先去官驿投了文书,第二天又向鸿胪寺递了奏表,接下来的便是等着朝廷的接见,白锦绣只希望孙恪不要从中阻拦便好。
这几天,她一直在这官驿的左右转悠,并没有走得多远。
其实从这里远望过去,便能看到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赫然间便是孙恪那座雕梁画栋的景王王府。
王府里此时便有她最是心心念念的牵挂着的女儿。
可是,不能啊!
白锦绣知道,孙恪就是在等着她屈服于他的脚下!
这样的屈服,是一种屈辱,只要一步踏进去,便再没有生存的尊严。
白锦绣连想也不敢想一下,那座王府里的小小的娇儿是个什么模样,纵使昨天她眼见着王府里的仪仗从她眼前经过的时候,也不敢去想现在妞妞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不敢回想曾经在自己怀抱里的柔软和奶香。
再喝便是更醉了,可是,醉了又有何妨呢?
又叫了一坛子酒,才打开泥封,醇烈的味道便已经扑鼻而来了。
“独自饮酒,哪里来的乐趣?”
抬头看着说话的来人,隐约间竟是曲钧山这个小公子。
白锦绣略笑了笑,招了招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道。
“坐,坐,相请不如偶遇。”
曲钧山坐到白锦绣的对面,见着自己面前的残羹冷炙,招手让伙计都拾了下去,唯有那一坛新开了泥封的酒坛还摆在桌上。
“你为什么不肯见的父亲?”
他已经从父亲的嘴里,知道了白锦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