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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寿宴序曲

水之染边走下楼梯眼睛已忍不住往楼下扫视,宽敞的大堂上,正对着大门处已搭上了戏台,戏台前方摆上了六张大圆桌,每桌大约能坐十至十二人左右,照着七星伴月的模式摆放,水老爹这寿星主角此时就坐在正中的主桌上,由水君莳陪着招呼各宾客,司徒胤、于晨枫和闵佑衍也在那一桌上,水老爹的脸上满是笑容。

水之染看着,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微笑,再一看,桌上的酒席都已准备妥当,饭、菜、酒和果汁按男宾和女宾桌适当地在各桌摆放到位,各桌上的宾客都已坐得差不多了。

三人下得一楼大堂,水之娴和水之梦就被水夫人拉去帮忙的帮忙,见客的见客,水之染敢肯定!水夫人绝对是刻意忽略她的……哼,你不理我,我还不会自己找乐子去吗?我水之染可没那么傻。环视一圈,在正对着戏台右手边处的一桌年轻女眷的桌上看到了柳涵和张柔婉,水之染眯眼细数了一下,那桌加上柳涵和张柔婉也只坐了七人,且水之娴和水之梦也没在那里招呼,自己过去正好。

水之染为避免接触太多人,带着紫依和彩依经过大门处,从右侧绕了过去。

走得近前,水之染诧异了,这两人不是一向不和的吗?怎么这会倒走到了一处?看两人那有说有笑的样子,貌似聊得还不错?

到了两人身后两步处,水之染隐隐听到“原来……恶……她”的模糊字眼,正好奇想出声询问,哪知张柔婉竟是先看见了她,率先站了起来,笑道:“上次在马场见到已是五个多月前了,染妹妹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水之染虽对这位张柔婉没什么好印象,见她如此友好地与自己交谈,虽不清楚她与柳涵之间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心思,但如今自家摆宴,怎么也得有主人家的风度,遂也笑道:“柔婉姐姐就别笑话妹妹了,姐姐才是天香国色,妹妹哪及得上一分。”

张柔婉被水之染一席话说得心花怒放,干脆直接上前亲热地拉住了水之染的手,笑得那叫一个眉眼弯弯,道:“妹妹小嘴儿真甜,虽知自己姿色如何,但被妹妹这么一说愣是跟真的似的,心里特受用。”说着又对已走过来的柳涵笑道:“柳涵,你说得没错,染妹妹真的人美嘴又甜,怪不得那么得人疼呢。”

看着张柔婉那笑容可掬的样子,仿似她们之间本就该如此相处的亲热样,水之染心里别扭得紧,不由得望向已走到身旁的柳涵。

走到两人身边的柳涵听得这话,立刻得意儿地翘起了下巴,道:“那是当然!我家染儿又聪明又可爱,你可别跟我争。”

“好了,染妹妹可不是那些个可以你争我夺的物什,就是瞧着染妹妹喜欢,你我不是都已冰释前嫌了,怎地还是这般小气?”

咦?两人竟然已冰释前嫌了?什么时候的事?怎地就她离家这二十多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水之染深深觉得自己严重脱离了社会,有什么资讯都不知晓了。

柳涵一把拉过水之染,占有欲十足地挽住水之染的纤臂,道:“谁跟你冰释前嫌了!?那是懒得跟你争那些个东西,但染儿是必须得争得!”

水之染听得嘴角直抽抽,被这两人搞糊涂了,这是真释嫌了还是没释嫌呢?而且……呃……怎么越听越觉得自己是个红颜祸水?还必须得争她呢,柳涵真当她自己是男子了啊,心里一阵汗颜,未免越说越不像话,水之染只得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斗嘴,笑着拉了两人的手重新坐下,左右看看两人,疑惑道:“染儿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

这话一出,水之染惊奇地看见张柔婉竟然红了柔美妍丽的小脸,柳涵则不雅地朝天烦了个白眼,外加撇了撇小嘴,水之染八卦的心思瞬间就被勾了起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才得以这样“和平相处”。

水之染睁着一双好奇无辜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张柔婉,希望得到解答,以满足她旺盛的八卦心思。

张柔婉被水之染直勾勾地瞧着,白皙的脸蛋愈发的红润,柔美的薄唇张合了几次,直把水之染挠得心痒痒,她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竟是红着小脸娇羞地跑走了。

水之染眨巴眨巴一双好奇的大眼,这……怎么一下就跑走了啊!?都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张柔婉那里得不到解答,水之染只好转向了一旁的柳涵,问道。

柳涵一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十分豪爽地转过转盘,直到喜欢的菜到了面前才伸手制止转盘,夹了筷子鱼香茄子放进嘴里就大口地咀嚼起来,直把一桌柔弱的千金小姐们看得目瞪口呆。

水之染赶紧地递上香软的白米饭,鱼香茄子里因茄子是较吸油的,所以油放得会比较多,只干吃的话容易油腻,一会就吃不下其他的了。

柳涵趴了一口饭,不要命似的一口吞下后才开口回答水之染的问题,一张嘴就噼里啪啦地道:“能怎么回事啊?原来张柔婉一直喜欢我大哥,最近张御史的夫人经常来我家,我看着就像是有说亲的打算,她也经常往我家里跑,看到大哥就跟苍蝇见了……呸……就跟蜜蜂见了花似的,对我竟也好言好语起来了,要不是母亲耳提面命地督促我不能跟她吵,我才懒得跟她在这笑嘻嘻的。”

水之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就说嘛,柳涵一直都是看不起张柔婉那样擅于伪装做作的人的,两个死敌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样好了,原来是两家要说亲了,张柔婉要讨好柳涵这个未来可能的小姑子。

她还依稀记得,马场那次张柔婉一见得柳德到来立刻就从母老虎变成了乖顺的小羊,眼睛还不时往柳德身上瞟,那时她就知道了张柔婉定是心仪柳德的……水之染瞟了大吃特吃的柳涵一眼,柳涵性子大大咧咧地,也难怪得她没察觉。

“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柳涵放下碗筷,喝了口茶漱口,突地紧紧抓住水之染的手,严肃地盯着水之染,问道:“该说说你了,我还没好好地盘问你呢?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琪琪就不说了,她快成亲了,不宜出门,我和珏儿每次去府里找你,你都不在。待会珏儿也会来,那丫头可想你了,你可要想好怎么和她说,她可生气了,你错过了她的生辰,她肯定会问你要生辰礼。”

柳涵说话噼里啪啦,颠三倒四的,通常说了一大堆的话,别人还不知道重点是什么。水之染一直就不太适应柳涵的说话方式,听着要很费神,因为要集中注意力去听,可这也是柳涵的可爱之处,不做作。

由柳涵一大堆的话中,水之染大意总结出几点。第一,问她这段日子去了哪里;第二,没人告诉她们她的去处;第三,她这期间错过了珏儿的生辰,珏儿很生气,待会会亲自拷问她她的去处,还要问她要生辰礼。

想了想,水之染轻轻拍了拍柳涵的手,笑道:“那晚在沈老夫人的寿宴上,我爹临时有急事,直接就派人把我接到了护国寺上为家里祈福,我谁都来不及告知就走了,我一直以为大哥会代我告诉你们一声,我不知道没人告诉你们,红依和彩依是知道的,你们去府里没见着她们吗?”

“那晚我们叫了红依过去后,想着还没开始放灯也就一起回去找你,谁知等我们回去亭子里,你已经不在那里了,珏儿哥哥的侍卫跟我们说你有急事先走了。后来你大哥又找到了我们,跟我们说你有急事先走,我们问是什么事,却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们,我们也不是不懂事,见不肯说就没再问了。之后隔了几天去水府找你,府上的门侍说你没在府里,我们进去与你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之后也派了几次人去问你有没有回府,都说得你还未回来,再来就是现在,在你爹的寿宴上,终于见着你了。”又是一溜嘴说了一阵话后,柳涵狐疑地望着水之染,道:“珏儿一直觉得是他哥哥因着什么事把你藏起来了,水府不敢把你失踪的消息外露所以才有所隐瞒,不然为什么那晚是她哥哥的侍卫来告知我们你有急事离开。可她问了她哥哥好几次,都没得到回答。你偷偷告诉我,你离开的事与珏儿她哥哥有关吗?”

水之染闻言,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故作生气地瞪了眼柳涵,没好气道:“珏儿也真是的,就这样去问她哥哥,没得让世子以为我想攀上他呢。”

“珏儿说她哥会去问问你哥的,可是每次却又一直拿话敷衍珏儿,我们就猜这事十之八九与他有关,我们还想着,要是今天你爹的寿辰,你还没出现,他们也没给个确信儿,我们就去府衙报案呢。”

水之染脑门一阵黑线,她们凑在一起都瞎琢磨什么呢,竟然怀疑司徒胤把她给藏起来了!她们也不想想,司徒胤把她藏起来的根据是什么?就因为是司徒胤的侍卫去通知得她们这点吗?水之染真是对她们无语了……虽然她有段时间确实是住在司徒胤的别院,但与她们所猜想的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水之染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涵涵啊,不是我说你啊,你们这都瞎猜的什么啊?难不成如果我再不出现,珏儿就要大义灭亲地和你上府衙去告发她哥哥把我藏起来了?”珏儿能这般真心地待她,她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啥她觉得那么得哭笑不得呢!?

柳涵果然不负众望地认真点了点头,道:“真的!我们都说好了!”

水之染扶额长叹,有气无力道:“幸好我今天出现了。”要不然真给她们闹到府衙去报了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水之染正说着,突然看到柳涵这厮兴奋地向着门口处招了招手,顺着方向看去,噢!说曹操,曹操到,为了她要大义灭亲的珏儿到了是也,一个月没见,还是那么的娇俏活泼。

武睿王妃没有来,倒是司徒珊来了,两人在门口处与迎接宾客的水夫人和水之娴说了几句话,就见司徒珏快步往这边走来,很快就到了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水之染隔壁。

水之染还在想着,这司徒家还真奇怪,姐弟兄妹看着也不像感情不好,但来赴寿宴竟是分开来的,正为这一发现感到惊奇时,司徒珏一把扯回了她游离的心神,拉着水之染将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才拍了拍胸口道:“还好,看着不像是有事的。快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去哪了?!”

水之染还没开口,柳涵这急性子就已经等不及地将水之染刚被她问出来的所有信息都一个劲地倒了出来。

司徒珏听了柳涵的解释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凑近了水之染悄声道:“还好,我以为是哥哥她把你藏起来了呢。”

水之染不知为何,一听着这话,心里就有点心虚的感觉,轻咳一声掩饰过去,颇为疑惑地问道:“珏儿,为什么你会认为是你哥哥把我藏起来了啊?”

一提到这茬,司徒珏就激动了,倒也记得压低了声音,噼里啪啦地一通话倒出来,“从我哥那套出来的啊,我哥他被我烦的不行了,就透露出一点说你正在一个清静的地方,让我别管他的事,你看他都说的什么?什么他的事?我们是在问你的事耶,他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加之我们问水大哥,水大哥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所以我们就怀疑是哥哥把你给藏起来了!”

水之染暴汗,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样儿,都是急性子,说话都是噼里啪啦的,难怪两人能成为好朋友。

对于这事,她唯有哭笑不得的份,她还能说什么?该说她人缘很好,以致于司徒胤的妹妹都不挺他,甚至于还想将他告上府衙吗……咳……这肯定不能这么说,水之染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是有在听她说话的。同时,看着这么关心紧张自己的两人,水之染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司徒珏和柳涵能这么对她,她从未想过,但无可否认,她很高兴。

“染儿,你不知道,我哥那人呢在军里待得久了,性格又暴又无趣,整天冷着个脸,回来这么久了,母妃为了他的亲事没少操心。我是担心染儿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哥那人看上你了却又不会表达,就把你给藏起来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柳涵也在一旁不甘寂寞地插话道。

水之染听着两人说的话,都要觉得自己话无能了,她……她……她们竟然都把这事儿想到这层面上来了,她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司徒胤看上了她的?水之染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白脸蛋儿,难道她长得真得有那么美吗......咳......自恋了。

就在水之染的尴尬之中,一道对于此时的水之染来说犹如天籁之音般的嗓音突地从旁响起,适时地解救了水之染。

“珏儿,休要胡言!你这样说,水小姐该有多为难。”

三人齐齐转头望去,但见一名美少妇打扮的美貌女子牵着一名两三岁的小男孩不疾不徐地往这边走来。来人正是司徒珊是也,手里牵着她的儿子,与水夫人交谈了几句,又亲自去恭贺了水晋磊这才迟了一点过来,正好听见司徒珏这话,见水之染一脸无奈尴尬的样子,不由得出声解围轻斥司徒珏。

水之染见着美人,只觉眼前一亮,笑着与司徒珏和柳涵一起迎了上去,规矩行礼道:“见过郡主。”

这边桌上的小姐们也都站了起来行礼。

“两位小姐多礼了,无须客气。”司徒珊笑意盈盈地抬手虚扶,美人亲切又温和,接着又一一对这桌的众千金小姐们点头示意,这才低头柔声地唤手里牵着的小男孩道:“肃儿,你还没叫姐姐哦。”

小肃儿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早已滴溜乱转了一圈,听见母亲的话,抬头甜甜地冲着水之染二人绽放他可爱无邪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唤道:“漂亮姐姐好。”

司徒珏不甘被姐姐忽视了,忙挽住了水之染的手臂,道:“姐姐,我很喜欢染儿,染儿要嫁给哥哥的话多好啊。”

司徒珊瞪了眼司徒珏,轻声道:“我也很喜欢水小姐,但这是什么场合,你就这么说出来,万一被什么人听去了,你让水小姐怎么是好?回去得告诉母妃好好管教你!”

一听到武睿王妃,司徒珏立马整个人就蔫了。

水之染惊讶挑眉,想不到治司徒珏的办法就是武睿王妃。

“水小姐,你别见怪,珏儿这丫头是鲁莽了点,但并无恶意。”司徒珊笑道。

水之染正待回答无碍,突然感觉到有人扯着自己的长腰带,不由低头望去,但见原来是小肃儿正扯着自己的长腰带想往上爬,一只胖胖的小手还一个劲的扯着她腰上挂的她自己设计的找人雕刻的一枚小小的黄玉囧囧虎。

水之染对这类可爱的小孩子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心里瞬间就软了,不由就扯下了囧囧虎蹲下身子递给了他,笑道:“肃儿喜欢这只小老虎?”

小肃儿拿到那只可爱的囧囧虎,开心地一直低头把玩着,听见水之染的问话,重重地把小脑袋一点,还附赠了一枚甜甜的大笑靥。

水之染摸了摸这可爱小帅哥的头,由第一次在王府里见他开始就很喜欢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近,现在有这个机会跟他亲近,水之染当然不会错过,笑着道:“那这个小老虎就送给肃儿吧!”

司徒珊一直笑看着这一幕,美丽妩媚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亮光,出口的话却是,“水小姐,这怎么可以?看得出这块玉价值不菲,怎好收水小姐如此重的礼。”

水之染忍不住又笑看了眼小肃儿,笑笑道:“郡主才刚说无须客气,这才没一会呢,就客气上了。”

司徒珊不由会心一笑,好个玲珑心思的人儿,难怪得阿胤会那么喜欢她。也不再拒绝,替自己儿子谢过了水之染。

司徒珏看着小肃儿手里可爱小巧的虎形玉佩,突地想起什么似的忙拉住水之染,急道:“染儿,我也要!你没来我的生辰,你得补给我一份生辰礼。”

水之染之前听柳涵说过了,有了心理准备,本来是打算将囧囧虎送给司徒珏的,哪知肃儿喜欢,肃儿实在是太可爱了,她一心热就送给了肃儿。现下只好出言安抚道:“我不知道你的生辰刚好是在八月,当时也没来得及准备生辰礼送给你,错过了是我的不是。珏儿你别急,今天我没带别的玉佩在身上,过几日吧,我准备好了送过去给你,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那说好了啊!刚刚我就看见你腰间的玉佩了,当时就觉得很喜欢,只是没来得及要就被这小子给占了去。”司徒珏说着坏心地轻捏了下小肃儿肥嘟嘟又白嫩嫩的小脸蛋。

肃儿正玩得开心呢,突然被人捏了一把,皱眉小眉头,抬头看是司徒珏,嘟着个小嘴奶奶地道:“小姑姑坏!”

几人忍俊不禁地都笑了起来,司徒珏没好气地又捏了小肃儿一把。

几人正说笑间,突地一阵骚乱由门口处传来,几人都不由得转身往门口处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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