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五月二十二,小暑,天气炎热。
徐凡此时正带着府里的人在做冰块,进入五月以来,襄州的天气很是炎热,一连二十多天都没下雨了,府里的几千亩地让徐凡操心不已,整天组织庄户们浇水,人都被晒得黑了一圈。幸亏是提前就挖好了引水渠,否则光靠人力灌溉还不得累个半死啊,这段时间好歹是没断了水源,地里的庄稼长得都还不错。再过几天就要忙着收割冬小麦了,徐凡又赶紧带着小宝和李彪到田间地头视察了一圈,看了看小麦的成熟情况。回来后就热的跟狗似的,伸着舌头直喘粗气,然后就嚷嚷着非要做冰块放在屋内降温。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徐凡对于南方的这种湿热气候,很不适应。况且这才是小暑,徐凡就热的有些受不了了,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大汗淋漓,就跟洗了澡似的,等过几天进入大暑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结果等到徐凡嚷嚷完要制作冰块后,在场的家丁仆役都愣了,甚至有些都捂着嘴笑出声来,以为徐凡这是热傻了。李老汉更是灌了一大碗凉水后,翻了翻白眼说道:“小凡啊,你要是还热的厉害,就让人去提上几桶井水冲一下,这怎么都开始说上胡话了!这大热天的,连水塘里的都被晒得少了不少,你还要做冰块儿?”
“呵呵,李大爷,谁说大热天就不能做冰块儿了啊!我不止要做冰块儿,我还要做冰沙、冰激凌、冰棍呢!”徐凡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笑着说道,想起以前吃的老冰棍、冰沙和冰激凌,徐凡就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啥?你真要做冰块儿?说的不是胡话?”一听徐凡说是“做”冰块儿,李老汉瞪着眼珠子,半信半疑的问道。
对于徐凡的本事李老汉实在是太了解了,虽然相信徐凡的能耐,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毕竟大热天的做冰块儿,也太惊世骇俗了,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少爷,这大热天的,一碗水放外面用不了两天都能晒干了,还能做冰块儿?”知画一边甩着手里的手绢,一边狐疑的问道。
“能,咋不能啊!少爷我啥时候说过大话啊!”徐凡笑着打趣道。
“那要做你说的冰块儿需要什么东西?你说,我马上让人去准备,呵呵,要真是能在这大夏天的做出冰块儿来,老汉打板把你供起来都行!”一听说徐凡真能在大热天做出冰块来,李老汉捏着胡子笑着说道。
“呵呵,李大爷,供起来就算了,我现在也不缺那劳什子长生牌坊。只要你能给我准备好东西,我保证给你做出来!其他工具咱府里都有,你再让人去买上几十斤硝石就行!”徐凡翻了翻白眼后笑着说道,动不动的就玩什么供起来,这还有点创意没。
“真的?”听说徐凡只需要硝石一种材料,李老汉又狐疑的问了一下。看到徐凡点头后,马上就开了一张条子让几个下人到账房领上银子去买硝石。
趁着买硝石的功夫,徐凡又安排人打了十几大盆半满的井水,准备了十几个木桶。一听说徐凡要做冰块儿,府里的下人们也都纷纷跑了过来,凑在一起议论纷纷,大夏天的做冰块儿可是件稀罕事儿,听都没听说过。
等到买回来硝石后,徐凡带着几个仆役将几十斤的硝石磨成粉,先放了几斤在木桶里,然后将装有硝石粉的木桶又放到半满水的大水盆里。
“嘘!”徐凡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等到大家都安静了后,学着春晚魔术师的样子大声喊道:“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下人们都纷纷围了上来,李老汉更是扶着木盆边伸长脖子往木桶里看。等到徐凡将水倒在木桶里后,只见原本平静的木桶里,一会儿就咕咚咕咚的冒着泡,还升起了一阵白烟,徐凡按照冒泡的程度适时的添加硝石粉。
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只见先是木桶里结出了结实的冰块儿,然后大木盆里也是冰凌——冰渣——最后就成了结结实实的冰疙瘩。
这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化学实验,硝石的化学名称叫硝酸钙,溶于水后会大量的吸收热量,使水降温到结冰。唐朝末期的时候,人们在大量开采硝石**时偶然间被人发现的,徐凡只不过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虽然是亲眼看到徐凡是怎么制作的冰块儿,在场的下人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下意识的发出阵阵惊呼,这就跟玩魔术似的,还是真材实料的近景魔术。
“少爷,您不会真是天上的星君下凡吧?”下人们纷纷瞪着眼抬头问徐凡。
李老汉揉着眼睛又看了一下,还用手摸了摸,直接凉的一个哆嗦,确确实实的是冰块儿。
“小凡,你真的做出了冰块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瞪着眼睛的李老汉满脸的不敢相信。
“呵呵,大惊小怪!”徐凡看着炸了锅的下人们和李老汉,微笑着说道。
看似表面平静,其实徐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老子真是天才!感谢化学老师,您就为我骄傲吧,我会永远都记着您的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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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徐凡给的夏天制作冰块的做法后,李老汉又让人一口气做了好多好多冰块儿,直接就装满了一个地窖。然后,徐凡就开始大肆分发,不仅给庄户下人们、小李村的农户们分了不少,还给襄阳的周胖子以及云掌柜等合作伙伴们送了不少,反正这玩意成本低,硝石粉晒干后还能重复使用,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距离较远的,受州的李广,长安的王有才、李继策以及几家相熟的国公、宰相、谏议大夫等也都写信将制作之法告知,让他们自己做。最后还给李大帝专门上了一个折子,李大帝可是下了圣旨的,但有所出都要专折上奏,徐凡可不敢忘。
五月二十八,徐凡府里的庄户们就开始收割冬小麦了,六月份南方就要进入雨季了,加上今年将会有洪涝灾害,徐凡可不敢大意。
天气湿热,庄户们在地里挥舞着镰刀收割麦子。徐凡不能下地干活儿,但是看着勤劳的庄户们顶着烈日,挥洒着汗水,有些心疼,又赶紧吩咐下人们做了冰镇绿豆汤、加糖的冰棍儿,还有放了煮熟凉透的红豆、绿豆以及水果丁的冰沙和加了鲜牛奶的冰激凌,连同饭菜、遮阳伞一起送到田间地头供庄户们消暑解渴和纳凉。
“乡亲们!东家体谅咱们,给咱们送来了那么多好吃的、还有八辈子都没见过的冰镇的好东西,咱们可得好好干啊,不要辜负了东家的一片心意啊!”
有了徐凡送的心意,庄户们干的更加起劲。只见远处金金黄黄的麦田里,一把把镰刀急促的飞舞,大片大片的麦子随着倒下,庄户们黝黑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徐凡这时候正端着一碗冰沙在书房里看长安和受州的来信,但是看他紧锁的眉头,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