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指的是哪方面?”清月问。
“对我娘怎样?”
她必须得确定好凌家谁是好人,谁是欺负她娘的大坏蛋。
尽管是苏婉华亲手扔了她,可是她就是不想看到她被别人欺负,这种心态很奇怪,璧君她自己也解释不了,她想压制这种情绪,可就是没办法。
“大少爷他……对夫人好像还可以吧……”清月说。
“什么叫好像?”
“他们之间不经常说话,一直都恭恭敬敬的,没有像二小姐那样。”
“哦。”璧君心里有数了。
“大小姐,我放好洗澡水了,老太太吩咐过了,路途遥远大小姐累了,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清月说着,从一个纸盒子里拿出一小包干花,撒进竹筒里。
顿时,花倾四溢。
熟悉的花香,璧君心里一紧。
这就是那独特的花香之味。
“清月,这个香是苏州城里人人都爱用的吗?”她问。
清月边撒花边笑,“大小姐,你有所不知,这种香稀奇的很,恐怕只有凌家才有。”
璧君眉头一紧。
“这话怎么说?”
“老太太说了,这种香是当年清末皇帝赐予老爷的,好像是进贡物品呢。老爷一直舍不得用,今日小姐回来了,老太太特地送过来一小盒。”
是这样啊。
璧君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皇帝所赐,那应该就是绝版的了,可是方家二姨太身上怎会有这种奇香,难道说,遇水则化的这种香,当年皇帝不仅赏了凌家,也赏了方家?”
璧君猜测着。
“不对啊!若真是如此,方老爷岂不是更加有炫耀的资本了,可是她在方家待了那么些年,从未听那些姨太们炫耀过。”
“大小姐……大小姐……”清月晃着她雪白的胳膊,在璧君眼前挥手。
“哦。”璧君回过神来,说道,“好啦,你可以出去啦。”
清月脸色微变,委屈的说,“怎么?大小姐是嫌弃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璧君一怔,语气微软,“没有。我只是一个人惯了,洗澡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旁伺候着,怪难为情的。”
清月低着头,说道,“这样啊,那奴婢在门外候着,大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清月不会离开半步的。”
璧君听了,心头暖暖的。
想不到,这深家大院里,竟也有如同凝月一般贴心的人物。
遂轻声说道,“好,我有事一定会叫你。”
清月出去了,璧君看着水面上的奇异花瓣,那日在方家二姨太处看见的冷香就是用这个花瓣制成的。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再说吧。
璧君解了衣袂,脱去素裹,小巧剔透的脚尖跨进竹筒内。
水温正好,清香扑鼻。
洗去一身的铅华尘埃。
就在璧君享受着戏水之乐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大少爷,你不能进去。”是清月。
随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璧君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让开!我要去里面取一本书!”
清月急了,“不行啊,大少爷……”
“凌家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小小婢女说话的份儿了!你给我让开!”
璧君皱眉,看来这个清月口中所说的大少爷,并非如她叙说的那样。
“大小姐在里面,大少爷你不能进去!”清月的话还没说完,大少爷已经推门而入。
清月脸色瞬间煞白。
这下可死定了。
闭着眼,等着死神的降临,等了两秒钟,发现一切安好,转过头,看见璧君早已经穿好了衣服,优雅的坐在桌前,斟着清茶。
她未抬眼,只觉一个突兀的身影跨进门楣。
“怎么?所谓凌家的大少爷,就是一个私闯闺宅的无礼之徒吗?”
抬眸的一瞬间,璧君怔住了。
这个人不是……晟祥……吗?
“祥……”璧君脱口叫出。
大少爷一愣,“谁是祥?”
璧君走进他,摸着他如漆似碳的眉,看着他英俊帅气的脸,再次唤道,“猪头,你怎么来了?”
大少爷一把躲开璧君的手,厉声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璧君回过神来,端详着他,眉头蹙成一团,问道,“你不是祥吗?”
她不敢相信。
那人摇头,锁眉,“什么祥啊细的?凌璧君,你在说些什么?清月……”
清月上前,“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确定这位小姐就是凌家丢失多年的大小姐,以我之见,是个随便跟路边摊捡回来的神经病吧。”
什么!
璧君的怨气一下子就被调拨了起来。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就连他们骂人的语气也是相似的。
“陈晟祥,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假装不认识我,我可就真的生气了!”璧君拿起一壶茶,威胁道。
大少爷完全不明所以,星目一挑,唰的夺过璧君手里的茶盏,一把将之扔到对面墙上,瞬间,茶盏碎了一地。
玩真的!
璧君看了看那人认真生气的脸。
瞬间明白了,这个人不是陈晟祥。
他再怎么玩,也不会这样对她。
“大少爷……”璧君口中喃喃说出。
“幸亏你还认得本少爷,我说,凌家大小姐凌璧君,我本来还以为爹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你找回来是图你可望之才,如果一见,不过是个白痴罢了,满嘴的胡言乱语。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竟然费尽心思把你这么个废材找回来。”
璧君瞧着他那鄙夷的神色,心就硬了起来。
“什么大哥什么大少爷,你就是个狗屁!”璧君心里想到,随手撩起刚刚沐浴过的洗澡水,朝着那人铺天盖地的泼去。
“你个疯女人你干什么!”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大少爷,如今狼狈不堪,捂着头大骂。
璧君手下怎能留情,继续撒泼,“是你说的我是疯女人,既然是疯女人,那当然得做些撒疯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