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和士文在院子里散步,深邃的天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挂在苍穹,星星点点的几颗星星调皮的向它眨着眼睛,庭中如积水空明,望着这般美景,士文缓缓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紫英和着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紫英怕夜色寒冷,士文身体虚,会着寒。就劝士文回屋休息。
人,有时就是这样,即使得了重病,在不知情况下,无畏无惧。一旦知道了,就会觉得自己真的病了,精神就崩溃下来。这或许就是心理在作怪吧。士文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燥热,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最后只留下裤衩了,他还是觉得热,
他心里想:或许又是心理作怪。他看着紫英在旁边深深的睡着,那股邪念就像毒蛇猛兽般的吞噬着他的心,士文轻轻地下床,到外室吩咐两守门士兵去打点热水来,他要冲个澡。一个士兵去打水,另一个士兵悄悄地跑到俞大猷那告诉了这个情况,俞大猷和御医立即商量对策。“这种毒因是东洋人制造的,它不是一般的催情毒药,按照药性,这次先锋官如果不尽情释放体内的樱花毒,他定会因血液崩溃,全身虚脱而死。”
“阴阳交合不是能解毒吗?紫英在呢。”俞大猷问。师太双手合十,快速的捻起珠子。
“大帅,你有所不知,阴阳交合虽然能释放,但是它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毒性完全排出体外,请恕在下无能。”御医束手无策。俞大猷知道士文身付重命,宰相早来信告知情况,如果士文有闪失,那么那笔宝藏将永无见天之日,那么推翻昏君的大军,给养就非常困难。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差人报信给张孚敬,张孚敬也快马赶了过来,大家稳坐一桌,愁眉不展。
“难道就没有解救办法?”大家正为士文担心,紫英和士文过来给众人请安,士文劝解大家,生死由命,没有必要为他这样。
张孚敬看着士文,短短一个月不见,士文人整个瘦了一圈,人显得虚弱,但是精神很好,和众人谈笑自若。
大家看到士文这样,心里少有宽解。坐了一会,俞大猷全士文休息,士文站起身来,义不为走,却忽然倒地,只见他又是浑身发红个,那皮肤薄得似乎滴出下面的血来。众人慌忙将他抬到屋内。
俞大猷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张孚敬拿出三粒黄豆大的药丸,“先把这刚研制的解药给他服下,即使不能解毒,也能缓和缓和他现在的情况吧。”
基于士文的状态,大家又不便探望,只能坐在大厅等候。正在急躁之时,外面有人报:“大帅,神医到!”俞大猷一看,此人面容清瘦,却精神矍铄,走路长衫飘逸,颔下长须及胸,具有仙风道骨之风。他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拱手相迎。 说到这个神医,不得不交代一下。
他是神医扁鹊之后叫扁洪之,他号称“四不看”:有钱无德的不看,地痞坏蛋的不看,欺压百姓的不看,贪赃枉法的不看。一次,知府背上长了蛆,派人将他绑进知衙府,他挑了一副药,知府喝下去一命呜呼。不是好心的侠义之士相救,他早就被砍首示众了。从那以后,他就到处云游,给好人医治而且不收药钱,被称为“活菩萨神医”。
俞大猷把士文中毒的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扁洪之捋着长须,这樱花毒药性奇强,中了此毒的人最后大多是血管爆裂,经脉倒流,七窍流血身亡。幸好,先锋官有个好女子以身相许,阴阳交合,毒性虽不能全解,但是也延迟了毒发的时间,这次如不能控制,他命休矣!”俞大猷听神医如此说,急忙问有何良策?扁洪之倒没有十足的解毒把握,因此,他把话说得也很委婉,众人岂有不理解之意?
俞大猷介绍完大致情况, 一行人已经来到士文屋里,不见士文。正欲问过究竟,守门士兵指着浴洗室说士文在里面洗澡。俞大猷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动静,赶紧叫人来把门弄开,只见士文浑身就像烧熟的虾子浑身皮肤通红,身上青筋暴起,蜷成一团,两手扯着下体,痛苦的低叹。比刚才的症状更加严重。众人从没见过这等症状,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紫英端着士文爱吃的红烧胬肉面,见此情景,碗掉在地上,全然不知。
神医吩咐立即烧水配药,很快药调好,给他喂了下去。
外面传来打三更鼓的声音,紫英想到士文还有三时辰就会永远的离开她,她的心如刀绞。大约有半个时辰,士文的皮肤渐渐恢复了颜色,青筋也下去了,众人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
神医看着紫英说:“紫衣姑娘,先锋官生命赞时保住了,但是他的毒仍在体内,随时都有发作的危险。因此必须要把他体内的毒全排出来。可是这排毒,却需要姑娘的宽容大度。”
“神医有话请直说,只要我紫英能做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
“我理解姑娘对先锋官的心意,但是这件事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
“什么事,请说吧!”
“这个樱花毒,会随着气温的变化而变化,但是只要排不干净,就会随时发作,随时丧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送到山洞里,那里面气温低下,增加阴气,有益于毒性的控制。你在里面不仅要时刻陪伴,而且还要再找一个女子,因为他体内毒性太强,你一个人是不行的。”
“神医的意思紫英懂,可是即使有女子来,依照士文的性格也未必能接纳。”
“那么,除了姑娘外,你可听说他还哪位红颜知己?”
紫英忽然想起士文曾经对他讲过的一件事情,于是她把老汉逼亲,妙青缠婚,新婚之夜士文撇下新娘逃跑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现在即使找到这位姑娘,她或许也不会以身相许了。以前他负心逃走,如今垂危,她怎能相救?”快人快语的张成沮丧的说,“别说是她,如果我是那女子,像他这样薄情我也不会来的。”铭瑄用胳膊猛地抵了一下:“你会说话不?那是沈公子有情有义才这么做的,他心里只有姐姐一个人,这样的男子才更值得敬重!”张成看他满脸的不高兴,把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对别人……
紫英看了两人一眼,张成嘟囔了一句不说话了。
俞大猷见神医如此一说,也无其他好方法,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赛神仙赵无义、江雪莲夫妇也闻讯赶到。大家看躺在床上气息悠悠的士文,心里别提多难过。
听说要找个山洞,赵无义一拍大腿:“于大帅,小老儿倒知道一个好去处。”大家闻言,都精神一振,“这里就有个天然的山洞,每次倭寇一来,很多山民就举家躲进洞里避难。不过,这山绵延数里,具体在什么位置我还真不知道。”
俞大猷说:“您这一说,还真提醒了我,这个不难,只要找个当地的老乡问一问就知道了。”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当地老汉被带进来,俞大猷离座相迎,简要地说明原因。高兴那老汉听罢大声说道“俞大帅,你们为我们百姓安居乐业,在这打东洋小矬子,我们老百姓都感激不尽。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事不宜迟,众人跟随老汉把昏迷的士文抬进了山洞。
走进一看,山洞很大,能住上三四十人,果然干净宽敞。再往里,还有几个能住下四五人的小山洞,为了安全,俞大猷命把士文抬进了最里面的一间。这样,即使有人进来,需过三关,这样士文就安全多了。大家都暗暗赞叹俞大猷考虑周到。
紫英看士文脸色苍白,经过这么折腾都没有醒来,她不禁担心的问:“神医,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士文为啥还没醒来?”
扁洪之说:“我给他服的就是让他睡眠的药,现在只有让他先在这睡着,等有愿为他献身的姑娘来了,才能使他苏醒,不然以你个人之力,会两败俱伤甚至死亡。不过,醒来后的士文,神志不清,他只是根据体内毒性的发作,本能的去排毒,而你们两姑娘只能配合他,决不能有丝毫反驳的反应,要不然,毒性就会逆流而上,令士文顷刻毙命。”他看了紫英一眼,紫英的脸一红,“我记住了!”
紫英来到外室,与众人商量接妙青的事。事已至此,别无良策,只能如此了。除了妙青,别的人又都不认识。可是想到铭瑄,现在是严嵩张榜捉拿的要犯,紫英又犹豫了。铭瑄说:“姐姐,你放心,严嵩那老贼是逮不着我的。为了姐姐,弟弟愿意立即启程,前往端妃府,把青儿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