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之中一路平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三人来到一个分岔路口。借着灵剑清冷的光芒,单从洞口来看,分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
“阿云,走哪边?”
秦云抬头看着张璟。张璟知道这意思就是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也不藏私,摸出一个八卦盘测试。
莫怀不放心小声嘀咕,“阿云,这东西靠谱吗?”齐云山测试的时候,她打碎了一个八卦盘,总感觉道士用的东西,有够不靠谱的。
张璟挑眉,“不靠谱,那你来啊。”
自从方才张璟对莫怀说丢掉她之后,她就对张璟没有好感,“就一个小小的……”
秦云拍了拍莫怀的头,“小怀,让他试试。”
莫怀抬起头,眼中好像碎了一池星光。
秦云一愣,“怎么了?”
“阿云,你叫我名字了哎,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哎。”莫怀满眼期待地看着秦云。秦云心道,是么?但想想和莫怀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莫怀摇着秦云的臂膀,“不过阿云,你不要叫我小怀,叫我阿琴。”
秦云心道,就一个名字而已,这有区别?“不过我觉得小怀比阿琴好听。”
莫怀头一偏,“阿云觉得小怀好听,那依了阿云便是。”
张璟斜睨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男的,要不要这么腻歪,也不嫌恶心。”
莫怀吐了个舌头,“有本事你也找个人腻歪去啊?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张璟瞪了眼莫怀,脑中灵光一闪,难道……看着莫怀的举动,回想起一直以来两人的互动,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原来这个叫莫怀的,是个雌儿。
秦云瞪了张璟一眼,“若是你不想被追上,就赶快决定走哪条路。”
张璟手中八卦盘指针一转,伸手指了右边的路,“走这边。”
在两个洞口感受了一会儿,“就走右边。”
莫怀拉了拉秦云的袖子,“阿云,我总觉得应该走左边。”
秦云道,“右边有风,说明有出口,而左边无风,应该是死路。”
“那……好吧。听阿云的。”
依然是张璟走前方,莫怀次之,秦云最后。
张璟手中捏着一张符,忽而觉得变得亮了些,目之所及能有三尺距离。转头一看,却是莫怀手中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莹白色夜明珠。珠子透亮似是十五明月,散发出幽冷清光。虽不及白庆手中那颗大,但成色却是好上不少。
“你……你你……你早有夜明珠,为什么不拿出来?”张璟本想问,夜明珠本是皇室禁品,像白庆那种刀口上找机缘的人,也是在一座皇室古墓中盗得一颗,她怎么会有?结果话一出口,意思就偏离了,还带了几分怪罪之意。
莫怀一听,小嘴一撇,不乐意了,“我刚想到我还有颗可以发光的珠子。看你却是不高兴,我收起来好了。”
张璟心想,皇族可是不姓莫或者秦,但是……莫怀……莫……难道是三大家族之一的莫家?可是三大家族之中没有秦姓。难道是化名?一路走来,皆是莫怀听从秦云意思,倒是没有考虑过秦云为莫怀仆从的可能。若是不能悄无声息杀人夺宝,便只能极力相交,连忙作揖道,“姑娘莫要怪罪,只是感叹一句罢了。”
莫怀哼了一声。
秦云也没去细究张璟是如何认出莫怀是女子一事,然而张璟的言语上客气了几分也是一件好事。
秦云一挥手,“等下,好像有什么声音。”
莫怀警惕地细细听着。
张璟顺着声音望去,前方一尺之处的地上一只小小老鼠,在地上细细嗅着。
张璟本就得罪了莫怀,现在正是刷好感的时候,“就是一只老鼠而已,踩死便是。”
“等下!”
秦云莫怀两人同时大喊出口,却是没来得及阻止。只见张璟刚要踩到老鼠的时候,原本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小灰鼠眼中迸发着莹莹绿光,无声无息蹿到张璟后脖处,张口一咬,后脖颈处鲜血淋漓,小灰鼠迅速化为一滩灰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入张璟体内。张璟脸色青紫交加,面露痛苦之色,转身伸手向着两人,希望有人伸出援手。嘴巴大张,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只是片刻时间,张璟变得双眼无神,双腿漂浮在半空之中,如同赖平那般。
“我想起来了,这是阴魂鼠!”莫怀大喊一声,张璟忽然受到惊动,不像最初那般混沌无知,而是双眼冒着绿光,五指大张向着二人扑来。
秦云将莫怀拉到身后,拔出灵剑迎向张璟,五指犹如细密的钢索,紧紧缠绕在灵剑之上。秦云一咬牙运起灵力,灵剑放出湛湛青光,张璟五指如同钢筋铁骨一般,任凭灵剑也无法砍断。
双方交持不下。
“快跑!”
莫怀捏了捏乾坤袋,“阿云,我数三声,一起推开他。”
想到莫怀可能有后招,“好。”
“三……二……一……”
秦云提起灵力使劲往前一推,张璟却是抓着灵剑死死不松手,秦云心一横,放开灵剑,莫怀一脚揣上张璟的肚子,两人齐力,却只是将张璟生生地逼退了两步。
“嗷……”一声大叫,张璟丢掉灵剑,向着二人扑来。
“阿云,快到我身后来!”与此同时,莫怀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把灵符,丢向张璟。
莫怀瞪眼,“哎?没有用?对了,还没捻诀。”莫怀敲着自己的脑袋,“可是到底是哪个诀啊……”
秦云拉着莫怀,“还愣着干嘛,赶快跑。”
“阿云,我还没捻诀呢!”
“边跑边念吧!”
秦云拽着莫怀一路狂奔,跑了小半个时辰,在接近三岔洞口的地方,只听身后“轰隆隆”几声巨响,地动山摇。
“地……地震了?”莫怀攀着墙壁,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
秦云古怪地看了莫怀一眼,“你刚刚丢的是什么东西?”
“我看看啊……就是一张爆符,两张火符,两张水符……”
方才没见到水火,也就是说,只有那张爆符发挥了作用。只有那张爆符!秦云捂额,我的天,一张爆符就能地动山摇?这究竟是什么等级的爆符?而且爆炸只将张璟与她们之间隔开,并未引起大面积坍塌,这究竟是爆符内除了引爆之外另有乾坤,还是此地结构异常?
“你用的是什么等级的爆符?”
莫怀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出门前,从娘亲的废纸篓里面抓了几张出来。应该是娘亲画废了的符咒吧。”
“画废了的符咒你也敢试?”
“不然怎么办?难道让我一个人跑掉,留下阿云一个人被那怪物吃掉啊?”
两人四目相瞪。
“不过画废了的符咒也有这么大的威力?”你娘亲究竟是何方大能?
莫怀骄傲道,“那是,我的娘亲可厉害了。”
秦云突然想到,“你的母亲是符修,那你怎么会不知道禁符?”
“娘亲又没教过我画符。这些符箓都是我偷偷从娘亲纸篓里扒出来的。”
两人一问一答,又回到了三岔路口的选择。右边的路已被莫怀一道爆符封死,来路上有赖平。想到张璟那么难以应付,秦云可不愿意回头去面对赖平。
“对了,阿云,既然这些符还能用,那我分你一半吧。”莫怀从乾坤袋中抓出一把皱巴巴的灵符。
这就是……刚刚的灵符?秦云嘴角抽搐,这明明就是废纸吧。
“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用,反正先拿着吧。口诀的话……”莫怀摸摸乾坤袋,“有了!这个给你。”
秦云接过莫怀手中的小册子,正要翻阅之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近,声音是从来的方向。难道是白庆他们做了什么,引来了一堆阴魂鼠?
莫怀手继续伸进乾坤袋,摸了老半天哭着一张脸,“阿云,我没有适合你的灵器了。”
“该死!”秦云暗唾一声。
“啊?”莫怀以为秦云说的是没有灵器一事,莫怀挠挠脑袋道,“阿云,要是能出去,我一定给你找一把趁手的灵器!对了,这个给你。”说罢,递出一颗与自己手中无异的夜明珠。
秦云接过夜明珠,拉着莫怀走向左边的洞门,然后不放心,“你手头还有灵石吗?”
“啊?下品灵石没了。但是还有这些。”
莫怀在乾坤袋中抓出几颗上品灵石。秦云被莫怀已经刺激得面无表情了,上品灵石就上品灵石吧,丢钱也比丢性命强,而且看起来,她也不像是缺灵石的样子。
秦云一边替莫怀肉疼着,一边布置着简单的阵法。
阵法布置好,灵石嵌上,阵法放着幽幽光芒。秦云抹了把汗,只希望后面不要再有什么危险,不然真得把自己折进去了。
“阿云,你布置的是什么阵?”
“简化的九曲阵。”
不是杀阵,胜似杀阵。一进去就如同进入了漫长的九曲十八弯的路途,要想破阵,找到阵眼或者一直走到阵法尽头。虽然秦云本身修为只有练气三层,但用的却是上品灵石,以普通老鼠的脚力,也足以跑上好几百年。
“阿云,你好厉害。我听说,九曲阵至少要结丹修为才能领悟。”
情急之下,秦云也就只想到这个阵法。其余阵法,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就是威力不够。
“我先调息一会儿,方才消耗了太多灵力。”
“阿云,你为何不用回灵丹补充灵力?”
秦云想了想,实话实说,“我现在的情况,灵力只是消耗,无法增加。无论如何打坐接纳天地灵气,也无法使得灵力变多。这也是我一年以来,一直停留在练气三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