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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曲终人散

洛言晓跟施俨这次闹得很厉害,如果说以前的都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这次是确确实实的无回旋的余地了。施俨是铁了心要躲着她。

别的情侣分手会把对方送的东西还给彼此,施俨也是这样,他把所以洛言晓给他买的衬衫、鞋袜、皮带、领带全还给了洛言晓,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的付出全都如数还回一般。他说自己要换酒店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反而占用空间,也不方便携带。

洛言晓也是在面对着几大箱施俨寄过来的物品时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还给他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送过自己什么东西。他就像一只早有预谋的狐狸一样,可以陪她疯,陪她玩,给她制造抽象的记忆,却不能给她实质性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婚姻。万一哪天他执意要离开,便可将一切罪责全推给记忆——他们谁都没有错,是记忆出了错。

这场爱情,终究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她傻乎乎地给所有的情节加以润色,自作多情地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多一些就能换回同样的感情。那些为了等他而夜夜买醉的夜晚,那些悲喜交加的期待,那些志趣相投的欢声笑语,终究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他要走,她无法挽留。

洛妈妈也是在洛言晓收到那几大箱包裹的时候才看出的端倪,可是她就这么个女儿,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如今又能怎样?飞蛾扑火,作茧自缚,如今这个情形她是连去找施俨给女儿讨个公道的理由都没有了。

叶芷晴联系不上洛言晓就直接跑到洛家去询问情况,然而洛妈妈却告诉她洛言晓不想见任何人。她只好在门外站了半天,说了好些宽慰她的话,最后才不放心的离开。以后再去,依旧是这样的情况。她气不过,便跑去找施俨。

施俨对叶芷晴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大大方方地请她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喜笑颜开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让我回去告诉洛言晓我们重新和好?叶芷晴,你怎么那么天真?”

见他那么悠闲自在,叶芷晴终于是忍不下这口气,便道:“施俨,难道这件事情你真的觉得自己毫无责任吗?”

“责任这种事情都是相对的,大家好聚好散,这是我一早就告诉过他的。”施俨说得头头是道。

“既然你没有责任感,当初就不应该招惹她!”叶芷晴义正言辞道。

“我在圈内的名声如何,我想慕廷轩应该告诉过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招惹了她,但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承诺过她什么,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施俨一本正经地说,“叶芷晴,你可以不用了解我,但是你真的了解洛言晓吗?”

“我当然了解她!”叶芷晴大声说,“她是骄纵疯狂,有时候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她内心单纯、对人也很真诚!对于自己认定的人,她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去爱!你扪心自问,难道她对你有过虚情假意吗?”

施俨听了只是笑,半晌才说:“说了半天,你只是在说她有多好,待人有多真心。可是你知不知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她对我好难道我就一定要对她好吗?如果是这样,喜欢我的女孩那么多,我要是每一个都如数回报,你又得说我花心了吧?原以为你看得会比她深刻,却也不过如此!”

叶芷晴哑口无言。施俨的分析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事实却是这个理。一个人怎么能要求另一个人想自己爱对方一样的爱自己呢?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也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回真心。感情的事如若不是两情相悦,那也没什么好争议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洛言晓与施俨之间,不过是一场彼此心照不宣的误会,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洛言晓那些天过得十分狼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家政阿姨送进去的食物,送进去是什么样,端出来还是原样。终于忍受不了了,直接请了医生来给她打营养针,维持她的生命。然而她的求生意识依旧那么薄弱。她的自暴自弃最终还惹怒了一向对她纵容的父母,以致她出国那天只有叶芷晴去送她。

叶芷晴不知道那天洛言晓被施俨带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当叶芷晴再得到他们的准确消息时,洛言晓正万念俱灰准备要出国。叶芷晴问她为什么,她直摇头不肯说。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所有人群都成了背景。叶芷晴看着洛言晓,在她登机之前,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问:“你会离开多久?”

“我也不知道,在我痊愈之前,我不想回来。这个城市沾染了太多有关他的记忆。”洛言晓惆怅的说。昔日阳光率真的女孩突然就消失了,这场感情对她的伤害可见一斑。

叶芷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转移话题:“那你的父母怎么办?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就这样抛下他们吗?”

“他们觉得我给他们丢了脸,我为什么还要顾虑他们?”洛言晓咬着嘴唇倔强的说。她脑海里全是父母哀怨的表情,想想就觉得心里发寒。

叶芷晴试图开导她:“他们只是一时气话,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爱你的人了。”

洛言晓轻笑:“就算他们爱我又怎样,最后来送我的也不过只有你一个而已。”

当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白色的航线时,叶芷晴这才醒悟洛言晓是真的离开了。那个一直陪伴着她青春岁月的女孩子,从此就要天各一方。

那天叶芷晴在机场的大厅里坐了很久,来来往往的人群快速的从她眼前闪过,她只想哭。

洛言晓走后,叶芷晴问过施俨究竟有没有爱过洛言晓。施俨看着叶芷晴,半晌才说:“如果我说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

“我相信。”叶芷晴说。其实她真的相信,因为她愿意相信,爱与不爱,有时候真的只是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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