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基督之血
随后两日，黄盛都是小心谨慎的在长安城内巡游，以防再闹出一个朱云娘式的郡主来。
至于俗务自然不用他来操心，家中有四娘和义父黄巢坐镇，很快就把新宅子配送的六十多名仆人给整体收纳下来，再加上黄家原本的珠儿露儿、李寿福婶以及云娘家里陪嫁来的四个老妈子和四个丫鬟，黄府的人口一夜之间逼近八十。
长乐坊的老宅自然留给了寿伯，寿伯女儿三娘的婚期就在眼前，自然不可能让龙雷到状元府来迎亲，所以黄盛干脆就把老宅划入了寿伯的名下。再有就是张禄父子的工房和枪房都已经建起，荒废实在可惜。黄盛计划等一切安定下来，便会将张禄父子也搬来，重新在新宅之中建造工房和枪房，而老宅则留作备用。
还有黄盛眼下已经是小状元的身份，出门走动不可能还如往常那样就带上寿伯、露儿，还需有些伴当才成。想来想去，黄盛便找龙雷要了那日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萧家兄弟，又问卢政要了许耀。萧家兄弟全都是莽外慧中的人物，尤其是老大萧十一郎，非但大智若愚，就连名字都特有喜感。至于许耀，先不说他武艺如何，光是那份镇定和胆色，就值得重用。
当然，身为小状元，一些繁文缛节也必不可少，游街完毕后的第二日，黄盛便再去大明宫谢恩，又置办了一份大礼寻了蒙师董廷的家宅，拉着义父黄巢前去谢师。
如果黄盛年岁再大一些，谢师这种事自然是不用黄巢帮忙的，倒是眼下他可以倚小卖小，将这些事留给黄巢处理。并且也不光是谢师，还要向董廷请一个长假，将其父黄泰和祖父母的灵柩送回原籍老家安葬，并且衣锦还乡，在族谱上画押后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这事很重要，一旦黄盛自立门户后，便等同是在族谱上开了一条新的黄氏别支，由他做了这一支氏族的族长，日后不用再受老家宗祠的节制。也只有这样，黄盛方能做主将四娘下嫁给黄巢，这个时代还没兴起同姓不通婚的迷信风俗，寡妇再嫁只要做族长的同意就没问题了。
有黄巢出面，请假之事自然马到功成，不过眼下春闱即将开科，也不能太过干扰黄巢备考，于是办好了这件事后，黄盛便把黄巢请入专门给他准备的别院之中，让他好好复习。
至于李三娘和龙雷的吉期也最终定在了二月二十六，算是一个婚嫁的大吉日。龙雷请了长安市里最好的迎亲队伍，热热闹闹的将李三娘接入了青龙坊中。
并且也在这天，先期造好的三家大众浴池，五家洗衣店和两家招店也同时开业，也算是双喜临门。
而黄盛在此期间哪也没去，一方面由外父李建对他恶补大唐官场的各种规矩知识，另外也动手为自己组装出了一把小口径的手枪，这一次由于口径变小，他让张禄倒模铸的六弹仓转轮也在十几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做了出来。黄盛偶然中发现，锻造这个技能也如炼金术那样消耗圣光能量点数，并且在他动手对转轮手工打磨时，自然激发了锻造技能中的装备修改功能，只花了一点圣光能量点数就完成了对转轮的抛光打磨校正等多项工作。
装配上新枪后，到了三月初一这日，黄盛又领着露儿回老宅的枪房试枪，这一次用的是改进型的龙牙三型小口径子弹，弹头的直径约为5MM，单体的火药容量不足龙牙一型的三分之一，让露儿开枪测试后优势非常明显，至少以露儿的臂力而言不会因为后坐力太大而脱手。黄盛自己也壮着胆子开了几枪，感觉后坐力比后世他玩过的五四式手枪还是大了，并且发射药的烟雾很多，燃烧后的残余物也极易附着在滑膛设计的枪管内壁。
于是黄盛就大着胆子，对枪管使用了锻造中的修改技能，一个圣光能量的消耗，将原本用铜皮包着铁丝卷打出来的铜管就变成了说不出金属质地的紫红色金属管，甚至枪管内壁还按照黄盛思维的构想而全部被开出了膛线。
有了这个发现，黄盛当即让张禄父子升起锻炉，拿了熟铜料来加工，想想他便先准备制造一对铜制的臂甲，臂甲需要的材料就仅是铜料和皮革、丝线，当他一手拿着锻锤，一手拿着熟铜料，心中想着锻造铜制臂甲的技能，不知如何下手时，便有两团微弱的七彩光芒包裹住了他的双手，随后这双手就好似着了魔一般，自动对手中的铜料敲打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硬生生用铁锤将一大块铜料打成了一对表面雕琢着精美植物花纹的臂甲。
虽然锻炉就在边上，可全过程完全就是冷锻，更是当着张禄父子的面生生用铁锤敲打出来的，并且一块重有十多斤的铜料在打成了这副臂甲后一点渣都没留下。
拿起这对精美的臂甲，黄盛又如机器人一样找来皮革给护腕内部装衬，用坚固的蚕丝上线，直到做完这一切后，黄盛这才满身乏力的停了下来。
看着手中精美的臂甲，黄盛注意到两只臂甲上雕琢的不知名植物花朵上似乎缺少点什么，细细一看才发现植物花朵的花蕊部分有两个小凹槽，便让露儿去拿来四粒花生米大小的小东珠镶上。
“叮！”
黄盛脑中轻轻一响，他突然知道了手中这副镶嵌了珍珠的臂甲名为【珍珠智慧臂甲】，并且他同时领悟了一个新的技能“枪械改装”。
好奇之下，黄盛将这对外形明显偏大，属于成人装备的臂甲往自己手臂套去，哪知到护腕一被套上手臂，竟自动的缓缓收缩，最终以一个比较合适的比例佩戴在了黄盛的手臂上，也发现他原本五十点圣光能量的数值也增加到了五十五点。
换句话说，这个臂甲因为镶嵌了四粒小东珠，所以得到了增加五点圣光能量的属性！
这个发现让黄盛欣喜若狂，他算起来还有三十六点的圣光能量，而制作这样一件装备只要十点圣光能量，余下的足以再制造出三件，便选了八件套中的足甲、手甲和胸甲来制作。
眼下锻造技能所提供的铜制甲胄系列主要是头盔、胸甲、腹甲、腿甲、足甲、肩甲、臂甲、手甲这八件套装，但没有标注这些装备究竟属于链甲还是板甲，防御力多少，其他数值如何，只有亲自制造并穿戴才能知道其中的奥秘，归根结底就是缺少一个可视的直观表现形式，所以黄盛只能是一步步的自行摸索。
比起臂甲来，足甲、手甲和胸甲的制造所需的材料就多了些，就拿他现在正在做的足甲来说，就用掉了足足二十来斤的熟铜，也是用皮革做内衬。原本按照技能提示，应该给这双鞋镶嵌两块绿颜色的宝石，可黄盛一时半会上哪里去找，便还用东珠充数，在两只鞋的鞋面各镶嵌了一颗枣子大小的东珠，便得到了【珍珠智慧足甲】，将小脚伸进去后足甲也会自动收缩调整，圣光能量的上限数值又增加了五点，变成了六十点。
有了臂甲和足甲的经验后，黄盛反倒不急于制造胸甲和手甲了，因为胸甲需要的材料除了铜料和皮革、丝、绢、麻、漆之外，还需要蓝、绿、红三色宝石。
按照游戏里的设定，蓝色宝石多用来加工成增加耐力、精神和智力的属性宝石，而绿色偏重敏捷，红色偏重力量。
难道说，如果添加这些宝石进去，同样可以获得这些属性？
可宝石不比珍珠，珍珠虽然也是奢侈品，但在长安城中但凡首饰店都有出售，价格也不太贵，另外首饰店中也出售大量的玉器、玛瑙、玳瑁、珊瑚、翡翠等物，可宝石却偏偏是却是长安的首饰店里所没有的特色货物，必须要去胡商云集的西市寻觅。盖因此时对宝石的打磨、鉴定、分级还不够成熟先进，使得这些宝石的价值无法体现出来。甚至在这个时代，一些通过煅烧后得到的粗制琉璃都可以用来冒充宝石，这也是宝石反倒在东方不怎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闲来无事，黄盛便停了手，带上寿伯、露儿以及萧家兄弟和许耀，驾车直奔西市。
来到西市，虽然此时已经是下午，可街面上依旧游人如织，人头攒动，西市虽然也是以坊市的的形式存在，却不是一般的方式那样是田字结构，而是井字型的九宫格局。作为地头蛇，许耀对于西市可谓门儿清，很快就带着黄盛来到了九宫中心位置的一排充满了穆斯林建筑风格的横街上，寻着了一家挂着西宝老店的门脸儿。
一入大门，黄盛就发现店内充斥着波斯人爱用的波斯小茴香味道，这波斯小茴香也就是孜然，不过在这时可不是用来当做烧烤用的佐料，而是当成香料来用。店内的地面上铺着一张怕有两丈见方的巨大波斯绒毯，四壁都点着羊油灯，墙壁上挂着有刀、剑、弓、戟和充满了拜占庭风格的金属板甲和鱼鳞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武器店，而非珠宝店。
许耀得了黄盛的吩咐，进门之后便大声的对店里的小厮喝道：“快把你家老尼莫叫出来，就说是城南青龙坊的许哥儿带了大主顾来。”
“啊！是许哥儿来了！”小厮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头上包着波斯头巾的老人却是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张开双臂做了个欢迎的手势，笑道：“许哥儿好些时日都不曾在西市露面了，倒叫老尼莫挂牵。”
听这叫做尼莫的胡商说着一口流利的长安话，黄盛倒也在心中存了一个心思，不过当他看清这人长相后不由一愣。只见这自称老尼莫的胡商完全是中原人的长相，就连胡须也是东方式的山羊胡，就是眼睛看起来不是纯黑而是褐色，看起来他应该是胡商的后代，是个混血儿。
“老尼莫，这次许哥儿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大主顾。”许耀打着哈哈，将老尼莫领到了黄盛面前道：“盛哥儿，这便是老尼莫，西市中字号最老的波斯坐贾。”
老尼莫既然身为混血儿，见识自然与唐人无疑，见许耀介绍了正主儿，虽然有些诧异这孩子的年纪，却也陪着笑道：“许哥儿过誉，这家老店自我曾祖创立以来，也不过百二十年而已，比不得东市里贞观年间就创立的老字号。”
又道：“不知这位小郎，想要买点什么宝货？”
黄盛听了一笑，反问：“不知这百年老店，卖些什么宝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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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敢自称卖的是宝货，黄盛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吹牛，只是很随意的问了出来。
老尼莫见他是个孩子，便也笑起来夸海口道：“除了天上日月星辰，不论是海中蛟龙、山中猛虎、还是麒麟、巨象，但凡小郎君想得到的奇珍异宝，鄙店都有办法置办！”
“哦哟！”黄盛听他居然敢夸如此还口，不由大笑道：“玄玉珍珠霜呢？你也能弄到？”
“拉姆！将玄玉珍珠霜取来。”老尼莫直接招呼小厮去取，很快就取来了两个木箱，其中一个是紫檀木的小箱，打开后里面装的是香胰坊出售的正品玄玉珍珠霜，另外一口却是黄盛非常眼熟的金丝楠木箱，这种型号的箱子是当初他用来装大号玄玉珍珠霜的，原来被胡商买去的哪一盒就在他手中。
“啪！”小厮并没注意到黄盛的表情，径直将金丝楠木箱打开，里面露出的却不是大号的蚌壳，却也是简装版的小盒装。见此黄盛这才舒了一口大气，看来大盒的玄玉珍珠霜他已经转手，只留个箱子来用。
“真有玄玉珍珠霜哦！”黄盛装出惊奇模样，叫老尼莫非常开心。
这数月前，长安城中突然冒出一家香胰坊来，售卖的白玉香胰堪称宝货，作为西市的坐贾老店，老尼莫自然要关心一下。不但买下了一盒大号的玄玉珍珠霜，也买了不少的小盒珍珠霜。当然老尼莫是有承诺的，那就是不能在长安市面上公开的售卖，私下售卖也不能卖给长安人。因此适才黄盛问他有没有玄玉珍珠霜，他便取出亮骚一下。
“这些玄玉珍珠霜都是本店已经售出的货物，不知小郎君想要买些什么啊？”老尼莫让手下收起了盒子，笑眯眯的问道。
“三郎要卖宝石，买来做礼物。”黄盛如小孩一般的答道：“宝石你也有吗？”
老尼莫仔细看了看黄盛，见他身穿锦衣绫罗，背上还披着一件用红色狐皮制成的小氅，身上透着一股子贵气。而他身后的伴当则各个气宇轩昂，每人的后背都有一个鼓鼓的背囊，就连看似管家的寿伯也是一身的绸缎，料定这小郎君定然是个能够出得起价的金主儿。
“拉姆关店，今日歇业！”低声喝了一句，老尼莫便躬下腰向黄盛行了一个波斯的抚胸礼道：“还请小郎君入内堂说话。”
在老尼莫的引导下步入内堂，老尼莫请了黄盛落座之后便用波斯语呼喝了几句，很快就有一身波斯打扮，丝巾遮面的女子送上了各种酒食。老尼莫一番客套之后，便拿话走入正题道：“不知小郎君想要什么宝石，又要宝石来做什么礼物……”
“什么宝石都要，要好看些的。”黄盛倒也会装，便让萧十一郎打开了一口背囊，扒开袋口让老尼莫一看，只见里面装的都是十两一枚的金饼子，这一口袋算起来怕至少不下五百两。
眼下长安城中的金银比例是一比十一，而白银又能换一千二百多枚铜钱，这一袋子黄金至少值六千贯钱，再算上许耀三人身上的口袋，这群人竟然足足带了至少价值两万贯的现金来，这不由让老尼莫两眼放光。
“我家小郎君今日亲来，就是想与店主做长久的生意！”一直没开口的寿伯，却是在这时开了口，在来的路上黄盛就已经将计划做好，今日来买宝石就是以寿伯为砍价的主导，他自然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老尼莫忙正色的向寿伯道：“老尼莫自然明白！小郎君也大可放心，若信不过老尼莫，老尼莫可向神祇盟誓，绝不泄露小郎君的身份。”
老尼莫人老成精，他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数万贯的钱财可凭黄盛这小儿一言而决，得了寿伯提示之后，也自然懂得该如何做。
“盟誓倒也不必了！老夫信许哥儿，便等同于信你！”寿伯看了许耀一眼，他这是给许耀卖了一个天大的面子。
“老尼莫省得！”老尼莫点头表示明白，又向许耀拱手道：“许哥儿，他日当有厚报！”
许耀也自点头，却不敢答话，寿伯便也进入了正题：“听闻店主乃是长安城中最大的胡商坐贾，不知可有西域宝石贩售？”
“宝石？有！”老尼莫有些意外，但他却没问为什么，直接喝道：“紫珊，取宝石来。”
一名蒙面跪在门边的波斯少女点头而去，很快就抱了一个小箱子来，老尼莫接过箱子后便在黄盛面前打开，只见箱子分为三层，每一层都用木片做隔断，每一个隔断中都放了颜色不同、种类不同、质地不同的宝石，各色宝石琳琅满目。
黄盛随手拿了一颗比花生米略大的红宝石来查看，虽然这颗红宝石也经过了精心的打磨，但由于切割的工艺落后，虽然外形看起来不错，却只能镶嵌在戒指之类的器物上，不能单独拿来做成首饰，还有各类诸如祖母绿、猫眼石、青金石、金刚石、黄晶石，也都是这般打磨。
随后黄盛暗自感受了一下，却没能感觉到这些宝石有什么能量释放出来，难道说一定要镶嵌在用圣光能量制作的甲胄上才能体现出来？
见黄盛看着宝石沉默不语，老尼莫不由抚须一笑道：“不知道小郎君偏好何种宝石？可是用宝石加工首饰，老夫店中有从波斯带来的首饰匠人，善于设计制作各类器物，可帮小郎君参详一二。”
“这些宝石，都不好看！”黄盛却不跟他客气，将手中宝石丢回了盒子。确实，盒子中的宝石都普遍偏小，个头都在黄豆和花生米之间，这么大的宝石放在后世本不稀奇，搁在唐朝就更不稀奇了。
“不好看？”老尼莫听着一呆，跟着大笑道：“小郎君可是要好看的宝石？”
“对！要好看些，还要大一些！”黄盛当了几年小孩，装傻扮嫩的功夫早就炉火纯青，老尼莫看了寿伯点头示意之后，便告罪一声亲自去取。不一会就捧着了一个小匣出来，放在黄盛面前轻轻打开。
匣子不大，也就两个成人手掌并拢的大小，打开之后里面也是两层，上层分作两个隔断，一边放着三块淡黄色的黄晶石，一边放着一大一小两块红宝石，下层没有隔断，散放着十多块各色宝石。
黄盛看到红宝石后目光就停住了，因为这两块宝石的个头真是很大，小块的红宝石呈梨形，足有鹌鹑蛋大小。大块的红宝石呈长方形，足有小块红宝石的三倍大小。诡异的是，黄盛能清晰的看见大块红宝石表面似乎有一层淡淡辉光，这辉光让黄盛忍不住向它伸出手去。
看着寿伯和黄金的面子，老尼莫并没有制止，黄盛将宝石拿住之后便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被困在了宝石中，可眼下时机不对，黄盛也不知道如何鉴别，便假装看了看之后，又放了回去。随后黄盛便像一个喜欢漂亮石头的小孩子一样，将匣子里的宝石一个个拿起来观看，暗中却把宝石挨个试了一遍，发现只有个头大的宝石才有微弱反应，小块的宝石全无感应。
来回看了一遍之后，黄盛便拿了两块祖母绿让寿伯看：“寿伯，你看这宝石可好看？”
“好看！”寿伯点头笑道：“小郎君若是喜欢，买下就是。”
“那好！”黄盛将宝石丢回匣子，比划着笑道：“全买下吧！”
当即寿伯便向老尼莫道：“全部买下，要价几何？”
“全都买下？客官可是说笑？”老尼莫听了大愕，张大了嘴巴，他可不是惊愕自己遇见了殿堂级的购物狂，而是惊愕寿伯这伙人一点都没有购买宝石的常识，不说这小匣子里的宝石，光是黄盛之前拿起看过之后又放下的那块大红宝石，便价值不菲。
寿伯一脸正色道：“老夫岂能说笑，你且说说，我若全要，总价多少？”
“客官！倒不是老尼莫以宝货坐地起价，这宝石作价，非同其他货物。便如这块红宝石，并非什么凡品，而是在西域有着赫赫威名的权利之石，又名基督之血，原先是镶嵌在波斯景教[1]大教长的权杖之上，后来因为景教遭到迫害，权杖遗失民间，辗转百年之后这才来到大唐。”
“但凡宝货，皆有价格，你便说个价钱！”寿伯可不懂这宝石的价值如何，他只知道黄盛交代过，不论对方出多少价钱，他只要见价杀一半就好，届时黄盛会与他打暗号。
老尼莫一听这话也有些上火，这可是宝石，又不是白菜萝卜，便赌气道：“客官若真要寻问，便作价百万贯。一手交钱，一手取货！”
这老尼莫可没坑人，匣中和箱中的宝石不下千颗，若按此时的市价而言，小过花生米的至少也得值几十贯，大过花生米的价格也在数百贯，价高的更要值上千贯，百万贯这个估价倒也真不高。这些都是积年累月下来老尼莫攒在手里的存货，都是以极低的价格从胡商手中购得，毕竟在东方宝石的销路不好，很多胡上为了筹措资金多办些瓷器丝绸，不得不低价抛售。
“百万贯？便是大唐皇室，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多银钱！”黄盛倒没被这价钱唬住，可寿伯却是下了一跳，这次来黄盛可是亲自去张庶处提了整整五千两的黄金，换算成铜钱足有七万贯，却不想连这批宝石的十分之一也难买下。
黄盛听老尼莫介绍，心中早就意动的他装作不经意的拿了基督之血问道：“倒也奇了，宝石竟有名字，不知能值多少钱？”
“也不瞒小郎君，这块基督之血老尼莫得来时花了整整一万贯，小郎君若有心要，便给一万一千贯即可。”老尼莫口中说的直白，摆明要你赚一千贯。
不过黄盛可不是羊牯，当即挑剔道：“这宝石又不好看，怎卖得如此之贵，不要不要。”
说完随手将红宝石丢开，又去翻弄猫眼儿、祖母绿、黄晶石这些外表看起来更为亮丽一些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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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景教即唐朝时期传入中国的基督教聂斯脱里派，也就是东方亚述教会，起源于今日叙利亚，被视为最早进入中国的基督教派，成为汉学研究的一个活跃领域。唐朝时曾在长安兴盛一时，并在全国建有“十字寺”，但多由非汉族民众所信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