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若然都没怎么讲话,除了上学之外回来都是一直在房间里。
回来的第二天,若然收到时光的信息说如果哪天她想过那种房前菜园房后田的生活,他随时欢迎。若然没有回,她现在不敢对任何人做任何承诺,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把握的人,无法给别人以承诺。
喻祎整天黑着脸,早出晚归,没了以前的情绪在里面,代孕就是该过这样的生活。
“下午我的秘书回过来,带你去选一套像样的衣服。”喻祎这天早上边系领带边对着镜子说,要不是若然在房间里,她真怀疑喻祎是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哦。”若然窝在沙发上抱着一碗红豆粥,这个月又失败,姨妈来看她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要带你买衣服吗?”喻祎扣好袖扣。
“为什么?”若然还是盯着电视机的屏幕,像是坏了的复读机。
“我妈妈要见你。”喻祎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没有表情,并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通知。拿了公文包下楼,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若然还是维持刚才的姿势。随便吧,现在她见天王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秘书到下午才到,并不是像普通白领一样,衬衫窄裙,一丝不苟的头发。若然一上车,就被她头发里的大耳环刺了一下眼睛。红唇大波浪卷,假睫毛烟熏眼妆,虽然是春天,但是雪白的皮肤早已在丝袜里若隐若现。
公司高层都是这副死德性!若然轻蔑地哼了一声。
若然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低头玩手机。秘书也没讲话,专心开车。
过了半晌,秘书终于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您和喻总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若然特别讨厌八卦的陌生人。
“肯定不是未婚妻,何宁小姐我们上上下下都知道的。”秘书想了想,语气带着点嘲笑,“您是喻总的情妇吧?”
“不是,但是我是喻总孩子的妈。”若然故意模棱两可,虽然以后与孩子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在生理上还是孩子的妈。
秘书稍稍一惊,就不讲话了。
秘书带若然径直进了一家装潢高端的店,若然还没来得及挑,秘书就拿了一件黑白的半身裙过来,“喻总说,他妈妈喜欢端庄稳重的。”若然刚想说他妈妈喜欢什么我就得穿什么啊?转念一想,跟一个秘书置气没意思。
她转身拿了一件宝蓝的包臀裙,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这件看起来也挺稳重的,我讨厌黑色。”
秘书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一声不吭地付了钱。
若然从袋子里拿出这件宝蓝色的衣服,冷笑一声,必须稳重端庄地让你妈都认不出这是谁。穿上试了试,大牌的衣服就是不错,剪裁合身,顿时显得身材凸凹有致。再把头发端庄地绾上去,不是喜欢稳重端庄吗?就让你从头端庄到脚。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坐了老罗的车子,先去拿了喻祎特别叮嘱的给老夫人买的礼物,才七绕八绕到了老夫人住的地方。
老太太住的地方跟喻祎在南望路的那栋别墅有点相似,只是房子是独栋的,大门一开,汽车开了一会儿才到别墅的门。门前两根雪白的柱子各种气派,下了车之后,一只大狗先跑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冲向车子,吓得若然刚想下车又‘砰’地关上了车门。
管家过来牵走了狗,若然才战战兢兢地下了车。
一进门,就被大厅的大理石地板着实寒了一下,偌大的房子,大厅却一个人都没有。她跑到车子上问老罗,老罗表示也是第一次来。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喻祎却开着车子来了。喻祎一下车,看到她的装束愣了一下,把她拉到一边,“这套衣服是你自己挑的还是Kaylee挑的?”
若然故意装傻,说怎么了,不是很稳重大方吗?
“稳重大方没错,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跟网络通信营业厅的业务员有什么区别?”
若然没说话,心说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好吗?
“算了算了,你也就这品味,怪不得Kaylee回去之后不太高兴。”
一个秘书她还不高兴了,估计脾气是你这老板惯的。
跟着喻祎又进了那跟政府办公厅似的大厅,上了二楼才有人气,做饭的阿姨笑得跟朵花似得跟喻祎打招呼。一直黑脸的猫喵喵着跑过来蹭着喻祎的腿,若然赶紧离它远一点,小时候一次半夜醒来的时候,被坐在窗台上的野猫吓到了,从此以后睡觉必拉窗帘。
这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一看就是那种阔太太的气质,若然正猜想是不是喻祎的小姨妈之类的,他就叫了一声“妈”。惊的若然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虽然这样,若然还是跟着喻祎喊了一声阿姨。
“这就是叫若然的丫头?”中年哦不,年轻的老婆婆上下打量了若然几遍之后,“鱼儿你骗我呢吧?”
什么?鱼儿!哈哈哈哈哈!若然憋着笑,不知道喻祎的员工知道老板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名会不会笑翻。
喻祎白了若然一眼,“妈,这话怎么说?”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你在那个移动营业厅现拉来的女孩,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呢?你真当妈好骗?”她又把若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坐了下来,“好看是好看,就是那个气质......啧啧啧.....”摇了摇头,“你别想骗我!”
喻祎无奈地看了若然一眼,表示你完蛋了。“妈,她真是若然。”
老太婆跟喻祎招了招手,“好了好了,管她若然若男,我孙子被她生出来不会是丑八怪就行。”
你才若男呢?你们全家都若男!若然在心里暗暗地诅咒这个没德的老太婆。
“张妈,去叫一下老夫人。”刚才笑成一朵花的阿姨应了一声,去里屋搀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出来,老太太一看年纪就很大了,精神还算矍铄,走路都不用拐杖,只是略微有点驼背。
喻祎和若然一起叫了奶奶,老太太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
“妈,你看你重孙以后长得跟这姑娘差不多可还成?”喻妈妈笑着跟老太太说。
“嗯,还可以,就是这姑娘看起来有点凶。”
什么?我凶?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好吗,还说我凶,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奶奶,若然就这种表情,她心地是蛮善良的。”喻祎忙解释。
“噢,是吗?”老太太有点不相信......
张妈过来了,“夫人,饭好了。”
“好,那我们就开饭吧,小鱼饿了吗?”喻妈妈关切地问。
“还好,就是......”他停了一下,引起了两位老太太的注意,“若然可能快饿死了。她平时在家每天都要吃好几顿饭的。”
“哦。”喻妈妈看了若然一眼,“那我们赶紧开饭吧。”
这喻家的饭桌可能是一批选购的,竟然和别墅的那个饭桌一模一样,长长的饭桌跟开会似得,老太太坐在桌子的尽头,左边坐着喻妈妈,右边是喻祎,若然坐在喻祎的旁边。大家坐定之后,开始上菜。白灼青菜,清炒西兰花,酱鹅肝,最后是一小盆豆腐羹,放在桌子上,简直连桌子的四分之一都占不到,这家可真够极品的。
“小童啊。”喻妈妈还没等吃就解释起来,“现在都倡导节约,我们俩老太太吃不了多少,你和鱼儿使劲吃,别客气啊。”
使劲吃......呵呵....她倒是想使劲呢,就怕一使劲别人还没吃就光盘了。
“小姑娘,你今年几岁啦?”老太太冷不丁地问。
“23了。”
老太太一听吃了一惊,“哟,不小了呀,我想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鱼儿他爸都满地跑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说,你们得加把劲。”喻妈妈跟翻译似的在一边解释老太太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呢?”喻妈妈的问题又来了。
若然看了喻祎一眼,他夹了一筷子菜,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这个......心急不得。”若然牵强地说。
“这个东西有什么心急不心急的呀,想当年,我结婚一个月就有了,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该不会是有问题吧?”老太太一筷子菜没动,只顾着审问若然了。
“奶奶,您哪能以您的标准来衡量别人啊,我妈还是没结婚就有了我呢,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喻祎总算开了金口解释了一下。
“是啊,妈,您就再等等。”喻妈妈估计也觉得老太太的话太不妥了。
“我给你一样东西。”老太太没理会他们娘俩的劝说,弯着腰去了厨房,张妈想扶她,被她摆摆手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个纸包出来了,坐下来谨慎地打开纸包,里面是土黄色的粉末。
“喏,这是我上次从一个土郎中手里得到的偏方,保准你吃了很快就有了。”老太太又重新把纸包包好,递到喻祎的手里,“回去晚上就拿水冲了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