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好戏
一大早若然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一会儿冯妈在楼下喊，“童小姐，你爸爸和你弟弟来了。”若然答应一声，请他们在楼下等一会。
等到喻祎和若然到了楼下，父子俩早就在餐桌旁边坐定了，眼巴巴地等着他们下楼来开饭。
“爸，弟弟，你们吃了吗？”若然问。
“我们....早上起来的太早了，还没....”老头干笑了几声。
“那一起吃个早饭吧，反正去吃饭还早。”喻祎说。
“好啊。”老头自己拿了一个杯子倒了牛奶，又给向南也倒了一杯。
若然装作没看见在旁边坐下来。
老头拿了一片面包之后又放下了，“有没有油条什么的？这早饭也太甜了吧，要不锅贴也成。”
冯妈默默地从厨房出来，“我出去买。”
老头忙阻止，“不用了亲家，我们凑合着吃吃就行。”
“爸，她是阿姨。”若然忙纠正。
“哦哦....”老头表情有点尴尬，“真是对不起认错了。”
向南一直没说话，老头吃完早饭之后又四处看了看房子，“这个小区房子贵啊，你这一年房租不少吧？”
若然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对喻祎说的，“这是他自己的房子，不用房租。”
“哟！”老头有点惊讶，“你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卖****的吧？”
喻祎面无表情，但是若然感觉到他不太开心。
向南拉了他一下，“爸你乱说什么？”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头有着大妈一样的八卦心。
“他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若然看他不想回答，但是又不能让场面尴尬。
“哦.....”
老头熟门熟路的，看到楼梯就自己上去了，边上楼边念叨，“这上面一层还蛮大的呀。”然后自己打开各房间的门一间一间地看，感觉跟看房子似得。书架上的摆设，书桌上的电脑，也都动一动，看样子很满意。
若然看他没完没了，喻祎脸色也不太好看，赶紧阻止他，“爸，我们该去吃饭的地方了。”
老头摆摆手，“不急不急，刚才吃太多了，这会儿还吃不下，等会儿再去。”
“不行啊，我们预定的座位是有时间限制的，错过了那个时间就浪费了。”
老头一听要浪费，赶紧拉着坐在沙发上快睡着的向南，“走走走，赶紧的。”
两个人驾轻就熟地跑在前面按了电梯，若然和喻祎在后面慢慢跟着，“快呀，电梯要走了。”老头在电梯里跟他们招手。
向南一路萎靡不振，在后座跟不倒翁一样摇来晃去，不知道为什么壮年精神就那么差。
几个人坐定之后，菜陆续地上了上来，老头皱了皱眉，“怎么都是素的呀。”
若然忙解释，“爸你不知道，现在崇尚素食，老年人更要偶尔吃吃素排排毒。”
老头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西芹。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心不在焉地吃菜。
“姓喻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女儿结婚？”老头话匣子果然停不了。
“噢，这个，现在不急.....”喻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水。
“怎么不急，你要让她被人说怀着野种？”老头义愤填膺的样子差点把若然感动了，她有种这就是父亲的错觉。
“我会娶她的，您放心。”喻祎说。
沉默了很久的向南这时候说话了，“要不是你，我姐姐就是我的老婆了。”
“姐姐是你的老婆？”喻祎冷笑一下，“你还真说得出口。”
老头按了一下向南的手，示意他不要讲，“你有没有想好结婚的时候给多少聘礼？我们然然那么漂亮可不是轻易能娶到的。”
“爸！”若然忍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喻祎问。
老头自信地说，“我觉得谈钱伤感情，要不这样吧，结婚后，我们要和你们住在一起...”
若然刚想说什么，喻祎示意她不要说。
“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吗？”喻祎的话语里听不出情绪，不知道他想干嘛。
老头显然感觉好像遇到了容易宰的蠢猪，“这样吧，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就给我们买一套房子，若然的弟弟就是你弟弟，给弟弟买套房子也合乎情理。”他索性拿出了烟准备点上，服务员赶紧过来提醒他不能吸烟，他骂骂咧咧地把烟收好。
“嗯.....”喻祎和若然交换了一个眼神。“您说给弟弟买套房子合情合理，可是他并不是我得弟弟。”
老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你们结婚了之后不就是了吗？”
“恐怕我们结婚之后也不见得是....”喻祎把筷子放下，“请问他是若然的弟弟吗？”
老头愣了一下，“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是弟弟的，若然这些年不在，多亏他照顾了。”
“我的意思是说，您是若然的父亲吗？”喻祎终于抛下了最后一颗炸弹。
“你什么意思！！”老头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喻祎。“你别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这女儿，嫁不嫁我说了算，孩子有了还可以打掉！”
店里的人都看着这一桌，看着这个暴戾的老头。
“爸，你先坐下....”若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别叫我爸，你看你找的这是什么男朋友？我看你还是嫁给向南靠谱一点。”老头左手拉着向南，右手拽起若然，“我们走！”
“慢着.....”喻祎站了起来，“你得问问若然跟不跟你走。”
“还用问吗？若然当然是跟我走的。”
两人一齐看向若然，若然慢慢地挣脱了他的手，坐了下来。
“若然你.....”老头气的嘴唇一抖，“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喻祎拉了若然的手，“您并没有养过吧，再说了，您怎么证明您就是失踪多年的童伯父？”
老头坐下来，“我上次已经给然然看过了我以前的身份证，还有什么问题？”
“单凭一张过期的身份证吧不能说明问题吧，随意都能伪造出来。”喻祎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不过您的一些状况倒是特别可疑.....”
老头笑了笑，“你倒是说说。”
“首先，您说你患有老年痴呆，众所周知，老年痴呆大多是对久远的事情历历在目，而对最近发生的事情记不清楚。我问过若然，她问起你以前的事情，您大多数都用老年痴呆不记得了来搪塞，而若然就跟你说了一起我们家的地址，您就自己找来了....”
“我就是跟人家反着来怎么样？单凭这一点就怀疑我的身份小伙子你还太嫩。”老头已经有一种耍赖的情绪。
“好，这样也算说得过去吧，那下面我们来说说您这老儿子，据我调查，他就是您的亲生儿子，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简直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若然是您的亲生女儿的话，您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乱伦吗？”喻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您自己也说了，这位向先生虽然叫若然姐姐，但是实际上比若然大，您失踪的时候，若然已经上小学了，请问您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亲生儿子？”
“我....”老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您一开始也说过您是若然妈妈的前任，她后来跟童先生结婚了您还爱慕她，我可以证明您说的是真的。我去查了，伯母的前任就是姓向。”喻祎舒了一口气，“您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老头低下头，“我不过念着你妈妈的旧情，你不要怪我.....”
若然突然感觉面前这位老人如此地可怜，他不过是动了些歪念。
“恐怕不是这样吧。”喻祎继续说，“您的儿子进去过好多次，一直找不到女朋友，你在报纸上看到了寻人启事，就想将计就计，为自己的儿子讨个老婆，您还是煞费苦心哪....”
“爸，我们走吧.....”向南拉起老人，估计看不下去自己的父亲再出丑了。
老人站起来，“对不起，然然，我不是你爸爸。”他走向门外，外面的正午的太阳正毒，他们走进太阳下面像是在受一场残酷的刑罚。
若然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轻轻啜泣。
喻祎拍了拍她的背，扶着她出了餐厅。
在车里，若然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走开！”若然推开喻祎伸过来的手。
喻祎愣在当场，“你疯了！”
“我没疯，我讨厌你！”若然狠狠地看着他，“你看你，刚才多威风啊，拆穿了一个老人漏洞百出的谎言，你成了英雄....”
“你有病吧？你搞搞清楚，我这是帮你好吗？”
若然擦了一把眼泪，“我要是知道你是以这种羞辱别人的方式来帮我，我宁愿嫁给那个大我好几岁的弟弟！”
“你去啊！”喻祎指着车外，“他们现在还没走远，你去啊！”
“我好不容易结束了无依无靠地感觉，好不容易找到了爸爸，即使不是亲爸爸，至少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我一个人。”她绝望地念叨，“都是你，为什么又是你！”
“你现在后悔可以去，没人拦你。”喻祎点了一支烟，车子里顿时烟雾缭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