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玉即将生养,菀宁郡主是羡慕的。津玉肚子争气,琪玥也相继怀上了。而自己,结婚一年,一点动静也没有。
福允在家的时候少,且偶尔归家,又是困倦无比,很少行夫妻之事。这已是一月未碰过她,自然怀上几率小。
那日中秋,福允晚间回来,菀宁借由节日缘由,服侍他饮用了些酒,而后就有些晕乎,这和他平日的酒力差得太多。菀宁送他进房休憩。
福允只觉得口干舌燥,一个劲地要水喝。迷糊间只见一个女子在旁,对他细心照料,那容颜十分熟悉,却是怎么也辨别不出。
忽而,只见那女子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看得他瞠目结舌。呆了许久,终于把持不住,一把抱住那女子,压置身下,耳鬓厮磨间,菀宁正意乱情迷,忽听到他正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不由浑身一颤,怕自己听得不真切,听错了,接着又是一声声呼喊,这才确定,一时间竟是毫无反应,仿似掉进无尽深渊。
菀宁来见理栋。理栋见她面色铁青不知是为何事。退去下人,津玉问道:“你素日都和张易天在一起,我只问你,张易天和张嫣是什么关系?”
理栋莫名:“自然是兄妹了?”
津玉冷笑:“好一对兄妹,人家自然是好兄妹,有个好哥哥成日护着。只堪我,有你这么个兄长,帮着外人瞒着我。他们若不是兄妹还好,若是兄妹,定要天打雷劈的。”
理栋惊道:“这是为何?”
“为何?昨日,我听他在梦间喊叫张嫣的名字。”
理栋宽心道:“他素来在意他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梦中喊妹子的名字,也能说明什么?”
津玉气道:“你非得要我说的明白,他喊他妹子的名字时,同我在作甚?”
理栋跌坐凳子上,一句不发。
津玉看他这样:“我知道你们成日里都有事情瞒着我,当我是个傻子不知道。他不过是个旁支亲戚,怎能由你成天跟着他?我是你的亲妹妹,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你们只顾瞒着我。”说完,又进一步:“我知道他的身份!”
理栋问道:“是何身份?”
津玉朝上指了指。理栋急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津玉含糊道:“我日日同他们一处,若还不知道,岂不是真是傻子!”
理栋不吭声,看着她。
津玉说:“我现在不问这个,我只问你,你可知道这个张嫣和张易天两人的关系。若真是兄妹关系,这样的乱经叛道之事,你们不能不管。凭他什么身份,也让人唾弃。这妹妹是要赶紧嫁出去,一日也不能在家里留了。若不是兄妹,只是原先在宫里好上的,一块带了出来,自当另说。”
理栋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也不瞒着你。你已经嫁给他,按理更不应该瞒着。只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要明白干系重大。若是被他人知晓,不说嫁个他的你,就是收留他们的王府、整个全州都将一日踏平。”
“这我自然是知晓的,用不着哥哥同我嘱咐。我是问你,他们两人的关系。”
“这张嫣就是原先帝最疼爱之燕阳公主。”
菀宁忽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没站稳,扑倒在地上。理栋赶紧去拉。
菀宁捶胸哭道:“我实在是个命苦的,嫁个一个如此命运不定的人物也就算了,大不了赔上性命。如今又是个丧天良的,叫我如何再过下去?”
理栋拉起她,坐下。看她哭得甚是可怜,道:“妹妹,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菀宁自哭着,听他说下去:“只有一次,易天同我提起过,这个妹妹虽然是个公主,但并非先帝所生。听那话的意思是父母另有其人,竟是先帝领进宫抚养的。我虽是好奇,但也不能继续问下去。所以只知道他们并不是一母同胞,具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菀宁止住哭声:“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只提过一次。你同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应该知晓,何尝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菀宁若有所思。理栋又道:“你既知道了,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这燕阳公主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你可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虽说易天现在落难,他毕竟还是前太子,不久或成大事。不说别人,就说父王,看他自然比你这个亲女儿要重。你素来是个极其聪明的。要仔细权衡。”
菀宁恨道:“我第一眼见张嫣便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
理栋辩道:“这你就错了,我同她相处,才知道她是个极简单的。你不要与她过不去,即便易天的心真在她身上,与你又没有什么影响。将来他也必定三宫六院,而你这个明媒正娶的,又有王府在后头,自然有你该有的名分!”
菀宁哪里还听他说什么,稍微收拾了下脸色,起身道:“既然长兄同我说清楚了,我自然也就宽心了,家去了。”
理栋不放心,还要同她说什么,她却不听,抬脚就走了。
理栋忧心忡忡,津玉问他何事,他原本不讲,在津玉的催促下,将事情原本告之。
津玉也有些担心:“你这个妹妹素来是最要强的,容貌才能都高于她人。以往当姑娘家,也是处处不让人。如今来了个张嫣,比她样样都好,或能因为是自己的小姑子而忍了。可现在既知道她与易天并非同父同母,易天又有那样的情分,自然是要容不下的。”
理栋心有不满:“旻茹不过心高些,但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坏了。”
津玉见他一心护着妹妹,只得说道:“我并不是说她坏,只是嫣妹妹单纯些,年纪也小些。又不知情,旻茹心底对她有些气,她也不知情,两人日日在一屋檐下,中间必定生出许多误会来。”
理栋点头称是。
菀宁回到家,特意经过燕阳的厢房,再看那一脸的纯真美丽,只觉得厌恶的很。
用尽手段,拼着以后可能玉石俱焚嫁给太子,只为一朝能一飞冲天,成为那世间最尊贵的女性。什么王妃,什么长姐都在脚下,见她跪拜。偏偏杀出个张嫣,而且两年来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不容任何人夺走她的位置,就算没有夫君的爱,也不能夺走那最尊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