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

一旦待会武学府妖孽学员们知道，羽乘是如此躲藏过去，林涵夏清誉，旦夕毁灭。高洁若林涵夏，当初为清白，不惜自尽，也绝不让别人触碰。而今，却自愿以玉体相拥羽乘，自毁清白。“涵……涵夏姐……”平时冷静若素的羽乘，脑海中一片空白。如果是以前，与其他女人发生暧昧误会，他可以花言巧语，可以甜言蜜语，哄对方开心，趁机摆脱。可林涵夏，他做不到，毕竟林涵夏乃是为他保护他。如果没有秦琳儿这位未婚妻，羽乘大可厚着脸皮，对林涵夏负责。但，秦琳儿已是他未婚妻。她已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唯一的未婚夫。林涵夏敛去泪痕，擦拭红肿眼瞳，雪肤之上，残霞犹在，恍若寒池秋荷，既清美，也凄然。“不要往心里去，这些，只是权宜之计。”林涵夏，努力让自己不去思考未来。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林儿，为父能进来吗？”林涵夏芳心骤然一跳，复杂望了羽乘一眼，无助的低叹：“可以，女儿已起来了。”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羽乘在营帐内之事，瞒不过去。夏青担心女儿受惊，匆匆进来。然而，入目中，一个面色枯黄，恍若乞丐的男子，坐在女儿床上，令身为父亲的他，如遭雷轰！定睛看去，男子乃是一位少年，且非常面熟！“羽乘！”夏青，再度大吃一惊，他不是被老者救走，远走九灵帝国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另一个令他震怒的问题来了！如果女儿刚才是在赤身入寝，岂非意味着，羽乘与她同在床上？女儿心性高洁，绝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这一点，夏青深信不疑。毫无疑问，女儿是为了庇护羽乘，假意入寝，而那时，羽乘就与她同床共枕！夏青如遭霹雳！女儿的清白……，在营帐外几位妖孽学员，闻声赶来，望着营帐内一幕，全数呆若木鸡。林涵夏……刚才，与羽乘这个男人，赤身而对？全场死寂！感受诸多异样目光，林涵夏玉面羞红，刚褪去的残霞，重新密布脸颊。心性高洁的她，难以忍受他们异样目光。“都给我出去！”夏青怔然许久，面色阴沉如水，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旁的学员们，见色立即离开，精明如他，异常警惕的提醒，羽乘在营帐之事，不可外传！否则，一旦漠浠察觉，捏碎那枚玉佩，他们都会悉数陪葬！但是，羽乘与自己女儿赤身相对一事，恐难保密太久。夏青冰冷的眸子，喷着滔天怒焰，望着女儿，有心痛，也有愤怒和不值。为一个相识不久的羽乘，有必要牺牲如此之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女儿失身于羽乘，纵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清誉却荡然无存！试问，谁还敢娶一个陪别的男人上过床，并且是赤身而对的女人？最后凝望羽乘时，夏青胸腔燃烧一股怒火！好在，他怒归怒，却明白此事，并不能全归咎于羽乘一人。若非迫于无奈，羽乘绝不会逃进他们营帐。强压怒火，夏青沉声道：“羽乘！告诉我，你打算这件事怎么解决？”羽乘深呼一口气，歉然而拜：“任凭夏郡王处置！”“好！”夏青思量片刻，不容置喙道：“保留女儿清誉唯一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娶她！”轰隆隆——林涵夏心中如遭雷击，芳心咚咚狂跳，仙容绯红，坚决反对道：“父亲，不可！他……”她与羽乘，相识不久，并无多少情愫，仅有几分好感，嫁给他，林涵夏还没有心理准备。“哼！你还有选择吗？让羽乘自己说！”夏青瞪视女儿一眼，暗恨她不争气，若不趁此机会逼婚，日后女儿还有脸嫁别人吗？当然，以女儿的绝世姿容，眼馋者比比皆是，嫁出去不难，但，想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此事就是林涵夏抹不掉的污点！羽乘嘴唇翕动，一缕苦涩蔓延，抱歉道：“夏郡王，恕我无法答应！琳儿是我未婚妻，我不可辜负她！”林涵夏一颗提起的心，轻轻放下，她真担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嫁给羽乘。可不知为何，真的被拒绝后，心中并没有想象那样轻松，反而有一丝失落——他，居然真拒绝了。夏青愤怒难平，须发皆张，咬着牙一字一顿：“我女儿因你清誉尽毁，你却不想娶她，我且问你，你要将我女儿置于何处？”“我……”羽乘百口莫辩，怔然许久，适才拜了拜，诚挚道：“夏郡王、涵夏姐，请给我一点时间，帝国大比之后，处理完和琳儿的婚约，我，再给你们一个交代。”夏青怒不可遏，此事不可拖，否则离开此地，羽乘不认账，他能奈何吗？终究还是林涵夏心软，不忍逼迫羽乘，劝道：“父亲……让他和琳儿婚约完成再说吧。”夏青又气又怒，他为女儿争取，女儿反胳膊肘往外拐！“羽乘！你给我记住！此事没完！”夏青拂袖而去。夏青实在想不明白，秦尚书已死，而羽乘几乎没有，任何出头可能。而自己的女儿，要气质有气质，要容貌有容貌，他夏青也是一位筑基二重小成武者，在未来修炼之路可以帮到他，为什么羽乘还执着于秦琳儿！待父亲远去，夏青幽幽低语：“父亲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无需你负责，照顾好琳儿就行。”羽乘动容，惭愧道：“尚书对我有恩，临终前嘱托我照顾琳儿，他如今落难，我不可弃琳儿不顾，待诸事解决，我会给涵夏姐一个交代。”闻听羽乘的苦衷，乃是出于一个“恩”字。她内心的失落，缓解许多，也同情许多。天下之人都认为羽乘一飞冲天，谁料到，反手无辜牵连，落魄如斯。语气略缓，林涵夏柔声道：“叫我涵夏就好，能告诉我，琳儿近况吗？”羽乘颔首。……一个时辰之后，林涵夏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秦琳儿安然无恙，已经远走九灵帝国，九灵帝国的势力，难以威胁琳儿。担忧的是，羽乘为报恩，执意参加帝国大比，希望渺茫不说，很可能羊入虎口，插翅难飞。帝都乃是大皇子的大本营，一旦大比结束，那时大皇子对付羽乘，再无任何顾忌。动用全帝都的高手情况下，羽乘就算突破筑基境，也要饮恨当场。可以说，羽乘是背水一战，拿不到第一，只有死路一条。羽乘，没有任何多余时间。这让羽乘更加坚定帝国大比夺取第一的决心！一定要夺取第一，绝不能让自己死去！“剩下几日，我陪你切磋，希望对你实力提升有帮助，否则，以你现在实力，进入前三十希望都不大，夺冠更渺茫。”林涵夏感动羽乘的执着与重恩，决心全力相助。羽乘轻轻摇首：“不可！”“为何？”林涵夏轻咬嘴唇。羽乘冷静道：“大皇子对我除之而后快，进入帝都后，极有可能会派遣杀手，暗中将我除掉。”“一旦我被暴露在你们队伍之中，为了掩人耳目，很可能将你们全部灭口！我不能连累你们。”羽乘徐徐道。漠浠一幕，作证羽乘之言，绝非耸人听闻。林涵夏心知如此，却不忍道：“那你何去何从？如果我们都保护不了你，还有谁还能保护你？”羽乘只是一介乡野小子，结识的最强权贵，仅有秦尚书而已。林涵夏实在想不出，羽乘还认识谁。“有一个人！”羽乘眸光闪烁。翌日清晨，武学府若无其事出发。羽乘装扮一番，化作仆人，混在人群之中，眉心令牌，悄悄覆盖。在夏青叮嘱之下，妖孽学员佯装不知，徐徐进入帝都之中。队伍远方，漠浠和白护卫暗中盯了许久。白护卫徐徐摇头：“看来真不在，白盯了一晚上！”漠浠亦有几分气愤：“该死的狡诈小子，真让他逃脱掉！我们立刻回去复命！”……进入帝都之后，羽乘复杂凝望着林涵夏。林涵夏雪眸轻颤，内心失落，一丝丝酸楚翻滚心间。为防被人察觉，他们并无诀别之话，仅以眼神送别。也许这一别，将是永远。羽乘争夺不了大比王冠，就难逃一死。趁人不备，羽乘进入巷子，消失不见。林涵夏香肩簌簌，心中悲楚。“哎……林儿，你又何必？”夏青身为筑基二重强者，羽乘的离开，他焉能无法察觉？轻拍女儿肩膀，轻轻叹息：“明明，你可以强行令他留下，以他重情重恩性格，你若以死相挟，他必会妥协。”林涵夏雪眸复杂：“父亲，就让他去吧，我，不能成为束缚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