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当天,爷爷提前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我感动地只能喊爷爷万岁啊。
爷爷严肃道,万岁是要给毛主席喊的。
我挠挠头皮,不要这样吧……
他呵呵地笑着,我这老人家是扛枪上过战场的,敬重革命领导人还有战友们。不过,你这句万岁我受了,除了艾伦海啊,你是第一个这么祝贺人的。
我抹了一把汗,“爷爷您真能吓唬人啊。”
那么长时间了,他是第一次又能开玩笑了,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我留在艾家是对的,是有意义的。艾伦海,你要是看得见,记得一定要保佑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底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爷爷你都知道,他要有点什么事,艾家就完了,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是靠我,根本是不堪一击的。
可是这个官位,艾叔叔上台后,旁人要赶他下来必定就要从艾家的老底入手,到时候谁也保证不了要把艾家摸黑到什么程度才能顺利把所有姓艾的赶下台。
爷爷在吃饭的时候对我说,前几天有人来找过我。
我问道,谁啊?
他摇摇头,只问了开门的管家,说了你没在家他就走了。
我咬了咬筷子,思考道,“怎么感觉像拍电视剧……”找个人还神神叨叨的不留下联系方式也不说一声他是谁。
爷爷放下筷子拿餐巾纸擦擦手,“什么电视剧不电视剧,赶紧吃,一会儿盛云公司开业典礼你去参加,我老了,身子骨不行,要在那门口站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得累着,你替我就行了,你要是不想去,我晚点派人给回绝了。”
都答应的事儿,您还能说回绝就回绝,多损声誉,还踩着时间差不多要到的时候告诉我,不就明摆着让我去吗,姜还是老的辣,还好意思说晚点派人给回绝。真是阴险的老人啊。我默默狠狠咬了几口筷子,抬头答道,“我很想去……”
爷爷道,“不要勉强啊,不过想去是最好的。”
您要是再年轻几岁,我真想一筷子敲到您头上丢下一句你妹,然后扬长而去啊。
参加完那家公司的开业剪彩还有一场宴会,通常都是这样的,可问题是在爷爷说要参加这个什么典礼之前我就已经吃饱了,酒会上根本看到什么都没胃口。
于是就只能喝点儿酒,可是哪怕是这样,过来问好敬酒的人还是一拨一拨来,大有不灌倒我不罢休的迹象。
身份这个东西,就是你一代表之后,身份更高了。
他们估计直接把我当艾老爷子恭维了,就巴望着日后有事相求我能念着酒会之旧情举手之劳一下。
我觉得,你要现在问声好,别那非说一句,鄙人对楚小姐那是佩服地五体投地,我先干了,您随意。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我要是真能随意还真是见鬼了,一开始几个都意思一下喝了,后面的人就不喝了,一会儿这一传出去,还不又该添油加醋成什么样。
在我觉得我再喝就要醉了的时候,终于找了个机会端着一杯酒溜到了阳台上待着,风吹一吹,脸颊上原本热热的感觉好多了,人也清醒了很多。
我总是能在最适当的时候进行最自我的休息,哪怕这里是阳台,哪怕我是站着,我还能手都不抖一下闭目小憩,半睡半醒的状态是很舒服的,当然,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会更好。
可偏偏有人好死不死在我耳边问了句,“你还好吧?”
我本来不想理会的,大不了让他站着,等我休息够了就说一句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反正就算站着不可能睡着,我睡着了就是睡着了,他能奈我何?
可惜那声音的来源太过耳熟,让我禁不住就抛开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睁开了眼睛看那来人。
我看到苏遇正靠在阳台边上,刚刚那句话呢,很显然也是对我说的,因为我仔细观察过周围,在这个重大的日子里,各方权贵都忙着应酬,只巴望着能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以此可以多结交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朋友。
所以说,像我们这么不思进取跑到阳台上不务正业就晓得吹风贪舒服的人,还真的就除了我和我旁边那个没别的人了。
我看他也端了个酒杯,于是为了打破沉默,我举起了杯子道,“好久不见啊,喝一杯么?”
他拿过我的杯子,把他的杯子放到我手里,“当然喝。”
我盯着我手里的杯子,然后看着他把我杯子里剩下的半杯红酒喝干净,等他喝完了我还没动,他微微地笑着,“我看你刚刚喝了不少,再喝估计就要醉了,我杯子里的是水。”
我窘了窘,道,“其实还好,别拿度数高的来灌我暂时还是醉不了的。”
随即我想起来问,“你怎么回来都没有提前说一声,苏芷若回来了吗,慕容媛媛怎么没陪你一起参加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