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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悠闲人生

想让这次狩猎成功,不将大伙组织起来是不行的。刘聪不得不破点财,出了点彩金,玩起了打仗的游戏。小西山方圆最多十五里,骑马绕一圈也不需花太多时间,打一场围歼战也很方便,只是会骑射的人太少了。乐思敏带来的人中,有六名侍女倒是不简单,刘聪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无法跟她们交手,这次狞猎就派上了用。

经过精心策划,将小西山东侧的一个小山坳定为伏击地,将东半坡作为主“战场”进行了一次驱赶式围捕,收获颇丰。又猎到野猪三头,野猫一只,野兔二十多只,还射杀了一只野狗。田蓉最开心,因为狩猎队抓到了两只活的小狗,毛戎戎的甚是可爱。刘聪当然也想要,因为他发现这条死狗有些特别,经过协议,两人各得一只,只是要在城西宅子里放养。

看着一车猎物,那些纨绔立刻又成了马屁精,毕意那些赏银,数量虽“少”也是自个能力的象征。不过猎得多的还是那几个侍女,官家子弟中也就几个跟班猎得多些,皇族子弟除了刘聪全是来凑热闹的。最后一统计,刘聪不禁气道:“我说老刘家怎么就一只野兔……刘琛,你刚才喉咙挺响的,干什么吃的?”刘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只实是下人捡到的,赏银我们不拿便是,不拿便是……”刘琛是谪孙,他父亲已近五十,这样大规模的“军事活动”自然没有参加。刘聪道:“我没碎银了,这银子以后付你……”

乐思敏现下开心了,说道:“一共三十二两五钱,我也出十五两吧,让聪儿一人出也说不过去……不早了,今晚本小姐在游船上宴请各位,晚上野物丰盛,省了我不少菜钱。”马文才道:“乐小姐,你远来是客,晚上我等做东便是。”众人也跟着客气,今日得刺使大人的千金相邀,个个撑足了面子,劲欢而归。

陈静怡几个过了把打猎瘾,却不晓得让别人猎了色,晚上想辞宴却是万万不能。苏州城里最大的游船自然是乐大人的官船,官船分两层,可摆十几桌酒。乐思敏备了六桌主席,四桌次席,还叫了八名歌妓,游船上热闹非凡。最忙的自然是管家刘福,他现在还是城西宅子的管家,为了这次乐思敏的派对,已经忙了两天了。游船上摆这么多酒,光船上的厨房自然是不够用的,还得在酒楼定菜。可是船是活的,在河里到处走,光定一个酒楼也不行,还要有送菜的小船随时接送。这样几席酒办下来,河里岸上的伙计下人不亚于打仗一般辛苦,也只有当官的人才能操办。

做下人的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痛苦”的,做主子的在花天酒地,他们却连坐的地方也没有。有钱的主子自然会照顾一些,另外叫了条船跟在后面,没叫船的只好在岸上跟着跑。陈静怡本来就叫了条游船,自己却已无法回去,刘聪又面皮厚,反正来了,便当起了老大。乐思敏却着了急,道:“聪儿,你让秀英她们都坐了主席,我的六桌可就坐不下了...…”原来这些人中只有陈静怡、蒋宁和自己才算主子,别的一干人都是轮不上的。刘聪道:“这我可不管,要么我们都回自己船上去。今日也累了一天,和大伙吃酒还有些不自在呢。”陈静怡道:“我也是呢,我们回自己船上去,还约了如是一起来呢,反正吃一会就走了。”

乐思敏道:“这可不成,晚上还要弹曲呢……算了,让刘福把两个次席也改成主席吧。你这聪儿,竟给我添麻烦,看在白天立功的份上,卖你一次面子。”刘聪笑道:“我又不稀罕……也不白吃你的,我还自带烧酒呢!”蒋宁在边上说道:“我已经吩咐刘安叫爷爷他们也来游湖,那船空着也是空着。”刘聪也是第一次坐船吃酒游湖,才发现苏州人很会享受生活。

一轮明月悄悄地爬上了天空,游船中丝竹声声歌声阵阵,食客们喝了几杯酒后也不再拘谨,相互间称兄道弟地一杯接着一杯。刘聪和刘琛一家坐了一桌,和同族认了亲,虽是一个祖宗,其实隔得很远。刘琛的父亲和刘聪同辈,对自家的人虽然严厉,对外人还是非常的客气。在刘聪看来应该是个老实人,有些迂腐,口口声声“我们皇族”如何如何,其实家中产业已经不多,丁口还是比较旺盛。刘琛坐边上,一个劲地问着哪位是刘聪的婚妻,刘聪笑道:“世叔一妻二妾,自然都很漂亮的。只是比不上世侄妻妾多啊,听说现在已经有了第五房了。”刘琛急忙道:“世叔别瞎说,别瞎说,哪有第五房了……”做着怪脸斜斜眼,老头子坐在边上正瞪眼呢。

“唉,可惜家道中落,不比以往了。琛儿,你也该收收性了,该做点正事挣些银子。你说的传销买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老世兄这么说,刘聪有些汗颜,自己的三册书还没上市,精品传销却已经开展得如火如萘。刘取道:“这生意准保赚钱,下个月就有收成了,又不用太投钱。贤弟,不知你有没有入伙……”几桌酒席,说传销的不下于三桌,刘聪真有点面红耳热,这世道自己还真有些看不懂,做这种生意还放到酒席面上乱讲。

碍于乐思敏宴请,这些纨绔还算规矩,虽然大呼小叫,还不至于拉那些歌妓陪酒。看得出来,他们有些人很相熟,刘聪却不知道自己以前认不认识她们。柳如是的到来,船上又引起一番骚动,刘聪这才注意外面月亮已经很美,河中游船也已很多。岸上游人如织,灯光特别亮的不是酒铺,便是妓楼,欢歌笑语热闹非凡。几位侍女正搬着乐器,酒席上顿时静了下来,乐思敏大声道:“小女乐思敏,初来苏州经商,今日设宴相邀,谢谢诸位赏光。有缘相识,小女之幸也,往后还望大伙多多照应。今新得一曲,小女献丑,为大伙助兴……”话还没完,席中叫好声一片。

乐思敏也是下了一番功夫,重新给曲子配了器,竟然跟柳如是一起弹起了琵琶。刘聪和蒋宁吹笛,田蓉、陈静怡等六个弹筝伴奏,一曲千古绝唱便在苏州的夜空开始响起。可惜游船中懂音乐的人不多,不过也让大伙耳目一新,看来只有好曲子才能让更多的人享受。一曲弹罢寂无声,茫然四顾人已痴。忽然又是欢声雷动,只听得有人喊道:“这是谁谱的曲子,叫什么名字?老夫的双耳真是有福了……”这才注意很多游船都泊在四周听曲。刘福进来传话道:“苏州长史李大人也在游湖,还有很多秀士想再听一遍这曲子。”

乐思敏笑道:“还不快请李大人上来,就说这里有好酒……聪儿,你可做了诗?”刘聪道:“宁儿的蒙师在后边船上,叫他一并上来吧!这诗早做好了,让秀兰念吧!”盗版的东西可不敢自己读。刘聪知道外面的船上“骚客”很多,有才没才都会对着湖面呤些诗句,自己也算真正见识了一回。又有一群人加入,船上越发热闹,两下相见后,乐曲再次奏起。一个脆亮的童音呤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xiàn)。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时光好象在这一刻凝固,月光照耀下的苏州城平和又宁静,近千年的皇朝成就一群善于享受生活的百姓。

游完湖送柳如是回府,听着她和梅香两个兴奋地说个没完,刘聪内心却很沮丧。剽窃的《春江花月夜》使自己一夜成名,他感到很不安,想着以后得减少这样的“骚情”。来到这世界几个月时间,刘聪的好奇心渐渐磨灭,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诸多的“凡事”所埋没。刘聪作为一个“现代人”,习惯了每天忙忙碌碌,来到这里却把悠闲的生活给打乱了。晚上的游湖让刘聪感觉到,其实这世界可能只有自己是最忙的了,这难道就是自己来到这世的生活吗?刘聪不觉摇头苦笑,默然道:“急不得,急不得,要慢慢来……”

到了钱府门外正要告别,忽从府里涌出一群人来,一位妇人走在前面哭闹着,后面几个边拉着边不停地劝说。柳如是止了笑,歉然道:“她是我的小姑,定是我家姑爷又惹事了……三儿,梅香,你们回吧。”刘聪笑道:“你家姑爷逛青楼去了,又没什么了不得的事……你的小姑也够厉害的。”柳如是道:“你又不晓得,他在外面瞎玩,花的可都是我家的银子。这样好吃懒做也不是个事,偷着空便往外跑……不喜欢我家小姑自管走,可别花我家的钱啊!不和你们说了,唉……”梅香劝道:“柳姐姐,反正你家也不差几个银子,随他们去吧,你又能怎么管?还不是自己找气受!我们回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两人赶紧辞了,别人的家事还是少知道为好,回去的路上又是小俩口的好时光。刘聪笑道:“梅香,如我去青楼过夜,你也会这样吵吗?”梅香冷哼道:“才轮不到我来吵……有本事别回家来,到时别怕皮肉受苦!”刘聪打着哈哈道:“我才不会去呢,我家的梅香又有哪个女子比得了的。不如今晚便抱床上去得了……”梅香笑着道:“你敢吗?昨晚小姐都给你打招呼了,也没见你睡她房里去……三思,你和小姐别斗气了,以前也是你的不是。昨日她给你台阶,你就给她陪个不是,两人和好吧!”刘聪道:“我心里有数,你就别说了。梅香,我想先和你和好了再说……今晚我们去哪玩?”梅香笑道:“不早了,还玩什么……街上人挺多的,我们去看看有啥好吃的。”女人就是嘴馋,一得空就想到了吃。

这样富足的生活其实很不错,在蒋家不做事也不愁没钱花。只是一个人太过好吃懒做,便会让人看不起,过起日子来也不会舒心。如果刘聪这几个月没有认真创业,蒋宁也不会就此原谅了他,和梅香也不会走得这么近,看来幸福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创造。望着身边的梅香哼着歌轻快地走,心里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幸福无声无息地便降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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