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踏进病房时,陶乐正吃力地伸手从桌子上取水喝,看着两天前还活蹦乱跳的陶乐此时却一身绷带,一脸憔悴,看到方敏进到病房,陶乐满止的委屈,双目晶莹的看着方敏,那目光里有眷恋,有难过,有痛苦的挣扎,有无奈的纠缠。看着看着,方敏突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傻陶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通知我呢?”
“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怎么是为难呢?我病的时候你一直照顾我,现在你受伤,我照顾你理所应当。”
方敏的话让陶乐满心感激,似乎又回到两人热恋的时光,他激动地拉过方敏的手,不料对方却轻轻地将手收了回去。这一变化,是陶乐先前想像过的,却也是他眼下不能接受的。
“方敏,我们……我们是不是真的完了?”
方敏没料到陶乐会把话问得这么直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下沉,暗痛的感觉让她有些吃不消,想回身抱住这个可爱的小男人,却又怕自己的拥抱会让彼此更加难过。
沉默。长久的沉默。
再抬头时,四目又流,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如此。
陶乐依然坚持着拉过了方敏的手,轻声叹气,说:“方敏,我一直忘不了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陶乐的话问得方敏哑口无言,眼一闭,泪再次落下来。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奔四十岁的人,不能再依赖所谓的爱情,更应该抓住所谓的缘份。此时在方敏的心里,爱情就是眼前的陶乐,缘份则永远是李远南,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有一段共同面对过的岁月,更多的还是那些难忘的回忆跟世情的无奈。
无奈。沉默。
顺手将水递给陶乐,对方从她的表情上早已经读出了分手的味道。他苦笑着问了一句:“难道,我真的比不过那个曾经背叛过你的男人吗?”
此话一出,方敏就感觉陶乐真的有些像孩子,些许无奈,微微摇头,她说:“陶乐,你不了解他。其实我今天来看你,就是因为他支持,他说我应该跟你好合好散,而不应该不了了之,那样的感情会更伤人,而且他还说,你是个好人,应该会得到那份应得的幸福。”
方敏的话说得无比真诚,但句句字字仿佛颗颗石子掷在陶乐的心上,边敲打边泛起丝丝隐痛,看着眼前目光飘忽的方敏,他知道对方的心其实已经飞了,自己很想张嘴要个真实的回答,或绝决分手,或重头再来。没想到,对方只轻轻将那个“他”搬出来,就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打发了,从此天涯远的距离已成注定。
看着陶乐一脸伤绝模样,方敏不由在心里责备自己,又伤了一个多情之人。可她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早早分手或许对陶乐来说,是一种早解脱。转个身,深深地看一眼对方,方敏说:“陶乐,接受现实吧,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要幸福。”
不等陶乐回应,方敏已经流着泪奔出了病房。病房内,陶乐如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伸手在自己的胸口上使劲捶打,痛不欲生,如果说上一次的恋爱让他恨上女人,那这一次的分手则让他恨上了爱情。
更恨自己,执着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