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家里待的无聊,说要出去转转,我们让他们俩等你回来以后再出去,可等了你很久都没回来,他们就先出去了,我们是死活拦不住。”张彩兰解释的说道。
张一新又问道:“他们出去多久了?”
“嗯,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吧!”张彩兰想了想说。
“他们去哪里了?知道吗?”张一新又问。
张彩晶说:“他们只是说出去转转,具体的什么都没说。”
“是的。”张彩兰回复到。
张一新此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心想:天都渐渐黑了,这两个臭小子可真不让人省心,他们会去哪里呢?又想到自己的妻子还在医院的病床上,到现在还都没有吃任何东西,还是先解决吃的问题吧!再说,几个孩子到现在也还都没吃呢。
想到这里,他立马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说:“家里还有面和菜,要不我们做些汤面条吃吧。”
“好啊,就做汤面条吧!”张彩兰说。
说完几个人便忙活了起来,张彩晶负责择菜,张一新负责和面,张彩兰负责洗菜切菜,
正准备下面的时候,只听见外面的门被狠狠的推开了。
张彩兰对自己的父亲张一新说:“他们回来了。”
张一新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还在县城的医院里。心里头想着:臭小子,看我怎么不收拾你们俩,可又一想,是自己没时间陪他们,才导致他们出了家门,能平安回来就再好不过了,算了,就饶过你们这一会了。
张志刚和张志军推开门发现自己父亲的车子停放在院子里,就知道他来了,平常他们的父亲张一新总是很严厉的教育他们,所以他们很怕,进了门之后,两人心里都明白父亲生气时候的样子,就唯唯诺诺低着头心虚的进了正房大厅,大气不敢出一声。
本来以为自己的父亲会很严厉的批评他们,可是进了大厅之后,就听见他们的父亲以一种平和的口气说:“你们两个回来了啊,去什么地方玩去了,饿了没,饿了就洗洗手准备吃饭。”
兄弟俩这才慢慢的抬起了耷拉了许久的头看了看他们父亲的眼睛,发现张一新的眼神中并没有批评他们的意思,这才放了心,张志刚说:“爸,平常上学的时候只能在学校周围转转,今天我们去了县城的百货公司,又去了县城周边的很多地方逛了逛,现在的确很饿了。”
“那就赶紧去洗手。”张一新催促的说。
张一新很快的吃完饭,又煮了四个鸡蛋,拿了些家里的干粮,在军用水壶装了一壶开水,顺带了一个喝水杯和碗、一双筷子就准备去医院,临走的时候认真的看着四个孩子语重心长的说:“我在单位有事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明天一定要按时起床,不能偷懒,起来之后就做油茶泡干粮吃,完了自己去上学,我中午就回来了,如果回不来那下午下班后一定会回来,等我出去以后,你们再不能出去,一定把门关好,按时睡觉。哦,这5块钱给你们放下,如果明天中午我回不来,你们就自己到商店买点吃的东西,记住了没?”说完就把钱放在了桌子上,回头对正在吃饭的张彩晶说:“明天你一定要操个心,千万别睡过去,早点起来把你的两个弟弟叫醒。然后你给他们做早点。”
“嗯,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张彩晶信心满满的说。
之后张一新准备好一切就赶紧出发了,走的时候还对张彩晶说:“晶晶,过来把大门拴好。”
从医院出来到家里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是21点过了,张一新用极快的速度到了医院,停放好车子后立刻跑到了102房,放眼望去,妻子已经躺在病床上睡了,眼睛是闭着的,他临走的时候让自己的妻子平躺在病床上,把被子铺开了给章华英盖好才去家里的,现在回来看到妻子睡着了没有出什么事他就放心多了。
随后张一新走到了章华英的病床前正往病床旁的桌子上安放刚带来的东西的时候,章华英睁开了双眼,急切又小声的问道:“你回来了啊,孩子们怎么样了?”
张一新平和的说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是不是把你给惊醒了?四个孩子很好,你就放心吧,我去之后就给他们做了饭,现在他们应该吃完了吧,本来要给你带饭的,可没个盛饭的家什,再说又是汤饭不好带,所以给你煮了四个鸡蛋还有一些干粮,你就泡些干粮吃吧。”
章华英听自己的丈夫这么一说,忐忑的心情这才恢复了平静,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你不应该到医院来陪我,晚上应该和孩子们住在一起是对的,不能把孩子们给耽误了。”
“哎呀,早给你说了,你不用操心那四个孩子了,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你的病好了才是最好,行了,别说了,赶紧吃东西吧。”张一新安慰的说,说完立刻把壶里的水倒在了碗里,然后泡上了带来的干粮,顺便剥了两个鸡蛋放在了碗里,之后把碗端到了妻子的嘴边,开始给他喂着吃。
章华英看了看周围的病人说:“我自己来就好,你就别喂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让你喂着吃,多不好意思啊。”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放心的吃吧!”张一新边说边喂自己的妻子。
吃完之后张一新出去把碗洗完就回来和自己的妻子悄声的聊起了天……
到了晚上快23点的时候,其他的病人都已经睡了,给病人陪房的也休息了,张一新看了看其他人,把窗子上的窗帘拉好对自己的妻子说:“你也睡吧。明天还要接受治疗,早点休息把精神缓好了。”
“我在床上睡,你今晚可要受罪了,要不你也上来睡到后面,咱两通着睡。”章华英生怕把病房里其他的人吵到悄悄的说。
张一新说:“本来就是单人床,怎么能容的下两个人,你就安心的睡吧,不用管我了,我坐在凳子上趴着睡就成。”
“那就辛苦你了。”章华英心疼的对自己的丈夫说。
张一新坐在椅子上把头靠在了章华英病床的床沿上很快就入睡了,因为他忙了一天,实在很累了。
到24点的时候,查房的护士来102病房把灯给关了,此时除了从窗帘外的窗户透过的一丝丝月光,整个病房就成了漆黑黑的一片,阴森森的。
章华英被进来关灯的护士吵醒了,转过头用余光看了看进来关灯的护士,等到那个护士出去之后才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越到深夜就越是安静,越是安静听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就越多,特别是医院的夜晚,更是一个让章华英难以入眠的夜晚。
先是从窗外传来阵阵凄惨的猫叫,像极了小孩子的哭啼声,听着让人揪心,也不知是哪里的猫,是在发情吗?还是受伤了?或许是它的孩子丢了……章华英想象着。病房外面的走廊里还隐隐的传来小孩子闹人的哭声,一直叫个不停,哭的是那么的悲痛欲绝;还有护士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的细碎脚步声;仿佛还可以听到病房隔壁水房里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自己住的102的病房中能听到旁边病人的呼噜声、急人的磨牙声,陪房人的说梦话声,偶尔还能听到不知道是哪位病人放屁的声音,听着这些声音章华英眼睛是闭着的,但很难真正入眠,刚有睡意的时候又从病房远处传来了妇女痛苦的哭喊声,缠绵不绝,声声入耳,断断续续……
第一次来县医院看病,让本来就带伤疼痛的章华英更加没有了睡意,她睁开了双眼,把眼睛尽力睁的大大的,此时她的瞳孔是放大了的,又黑又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她轻微的转动着自己的头环顾病房的一切动静,感觉自己的听觉从来没有如此好使过,病房一切嘈杂的声音让她产生了焦虑和急躁的感觉,正在此刻,她再次把头转向病房门门窗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