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钊这两天过得很滋润,自从升任御马监副总管,他手中权限大增,欲望也随之膨胀,当即挪用了三千两库银,把春香院的头牌歌妓红艳安置在了新都一处四合院中,天天乐不思蜀。
红艳年方二八,长的娇小玲珑,斜斜倚靠在冯钊怀中,嗲声嗲气:“相公,奴家昨天看到一副翡翠镯子好美,咱们去买回来,好不好?”
冯钊轻轻揽着怀中的玉体,心早就醉了:“没问题,宝贝说买咱就买!”
“可是那镯子要价一千两呢?”
“啊?”冯钊脑袋立刻清醒了:“一千两的镯子?抢钱啊!宝贝啊,咱们前天不是刚买了一套金首饰?”
“可别提那金首饰了,奴家昨天戴了去见彩虹妹妹,被嘲笑了呢!”艳红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人家说了,黄金首饰看着就俗气!”
“你去见彩虹了?”冯钊眼睛一亮,彩虹是艳红的好姐妹,也是春香院的头牌,比艳红还漂亮。不过那彩虹是个清倌人,还没****,价格贵得很,冯钊只能望洋兴叹。
“彩虹妹妹还说了呢,她不在乎未来夫君有没有钱,但是一定要会疼人儿!要是连个镯子都舍不得买……”
“买!买!买!”冯钊立刻道:“你且等着,我明天就带你去买!”
“好相公!”艳红一口亲在他脖子上,腻声道:“相公,奴家想要……”
冯钊恶狠狠提枪上马,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把艳红喂饱。看着怀里的尤物沉沉睡去,冯钊却悄悄起身,穿戴整齐后,叫上两个家奴,驾着马车向西苑而来。
西苑,皇家狩猎所,平时作为御马监八百御林军的驻地,守护严密非常,在冯钊眼中却如同自家后院一般。
家奴上前叫开苑门,马车径自驶入。
西苑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值守的兵丁时不时走过,见到冯钊都立正行礼,冯钊根本不加理会,径直赶向库房。
“老爷,今天这些大头兵好奇怪,而且都是生面孔。”
冯钊毫不在意:“咱们才来几天?不认得也正常,快点去库房,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家奴知道自家老爷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专心驾驶马车,不多时就来到了库房。
库丁见有人靠近,立刻上前查看,看见冯钊后慌忙行礼:“拜见将军。”
冯钊点点头,走下马车,左右巡视一番,问道:“今天是你当值?”
“正是小人。”
“可有什么异常?”
“回禀将军,一切正常!”
“你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库丁,却职责重大,一定不要马虎!”冯钊拍了拍对方肩膀,道:“打开库门,本将军要亲自检查!”
“这……”库丁为难的看着冯钊,道:“将军大人,库房内刚刚入库一批饷银,大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饷银?多少?”冯钊眼睛亮了,自己上次将三千两库银全部取走,除了满足自己私欲外,未尝不是给自己的上司一个下马威,等他来求自己,没想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高力士竟然不声不响又将饷银凑齐了?
库丁额头见汗,受不住冯钊的威压,颤声回答:“八百两。”
这么少?只够发一个月粮饷!看来这高力士本事有限!冯钊心中更无顾忌,大声命令:“给我把库门打开,否则军法从事!”
“是!”库丁无奈,只能掏出钥匙,却因为心中害怕,就是插不进钥匙孔。
“滚开!”冯钊夺过钥匙,将库丁一脚踹到,亲自打开库门,领着两个家奴就走了进去。
三人根本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所谓的饷银,冯钊将箱子撬开,检查无误后,命令家奴将箱子抬回马车,自己却在库房巡视起来。
镯子要价一千两,这才八百两,还差二百!冯钊心里算计着,眼中搜寻值钱的东西。
其实冯钊本身身家买个镯子还是很轻松的,但是他深知,养外宅,乃是一个花钱的无底洞,用自己的钱纯粹是脑残,所以,不管是赎身还是置产,甚至首饰,他都从库房挪用。
“咦,这是什么?”冯钊忽然看到房梁上挂着一块白布,上面隐隐约约写着几个大字。
他拿起火把,走进一看,登时火冒三丈,上面赫然写着——冯钊自缢于此!
“混蛋!来人!”冯钊大怒,竟有人在自己的地盘戏弄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随着他的喊声,一阵阵脚步声响起,两排军士手持长矛冲了进来,将两个被捆成粽子的人扔到了地上。
冯钊定睛一看,正是自己两个家奴,顿时怒道:“反了你们了!本将军可是国舅爷的人,你们难道不怕被满门抄斩?”
众军士沉默以对,让开了一条道路,露出一个身材高大,面白无须的太监,正是与冯钊有过一面之缘的御马监总管高力士!
高力士手持圣旨,宣读道:“冯钊挪用库银,暗吞粮饷,数目庞大,屡教不改,赐死,钦此!”
“圣旨?呵呵,原来是你们这些死太监想要对付我!”冯钊屹然不惧,喝问道:“伪造圣旨,你可知罪?”
“看来你不想接旨?”
“不接!”
高力士也不生气,将圣旨放到火把上燃尽,在冯钊疑惑的目光中施施然拿出另一道圣旨,宣读道:“众军士群情激奋,诛杀恶贼冯钊,孤特赦其无罪,钦此!”
高力士笑眯眯道:“陛下还说了,冯钊罪大恶极,引发兵变,罪无可恕,抄家灭族!”
“哈哈,又是伪诏!陛下自从昏迷苏醒,一直自称朕……”
高力士却已经不容他多说,向前一指:“拿下!”
众军士立刻挺起长矛,一步步向前逼近。
冯钊立刻夺过一杆长矛,当即刺死一人,妄图震慑局势,却不想这些大头兵一见血,竟然发疯一样向他展开攻击。
冯钊大惊,立刻奋起反抗,可惜,在库房这种狭小空间,他所依仗的功夫威力大减,面对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他仅仅坚持了十几个呼吸时间就被一杆长矛当胸穿过!
噗!噗!噗!
数柄长矛立刻尾随其上,将冯钊串成了筛子。
冯钊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今天这些大头兵好奇怪。
他终于明白,这些大头兵根本不是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些放下锄头的农民,而是一群真正见过血的军人!
高力士见冯钊被重创,冷笑着踱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声道:“看在你要死的份上,咱家悄悄告诉你——春香院里都是我们的人。”
本已处在弥留之际的冯钊眼睛猛然睁大,双腿一蹬,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