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的好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那种要好,在外人眼里坚不可破。所以当年尽管左向晴很受男孩子的爱慕也做了很多男孩子的梦中情人,却没有几个男孩子敢把心中的喜欢付诸于行动来和曹天澄PK一决胜负的。同样,曹天澄在学校里也一直是个佼佼者,学习成绩一流不说,出众的口才和俊雅的书生气质在女孩子中也颇受青睐。当初也确实有几个女孩子奋不顾身的倒追过他,可是他却丝毫也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在他曹天澄的眼中只有左向晴这一个事实,让那些心怀侥幸的人不得不知难而退。
所以,这一次左向晴出了这么大的事,病得这么严重,曹天澄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的不闻不问连个面都没有露,他的父母又是这么个情形,再笨的人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肯定是曹天澄和左向晴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可是赵小凝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曹天澄对左向晴绝情至此,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他们之间的问题再大,曹天澄也不应该更不可能连人也不到。就在出事的前几天,他不是还送好吃的给左向晴了吗?当时,他还是拿着玫瑰过去的,惹得自己好一顿的眼红,最后还是跟着蹭了一顿才不再故意插在他们中间捣乱的。想想这才几天啊,都是眼前的事儿,怎么这么快两个人就闹得到了这步田地了呢?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红过脸吵过嘴,凡事历来曹天澄都是尽让着左向晴,这次能有多严重,会让左向晴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和伤害?
看到左向晴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赵小凝喜极而泣的抱着虚弱不堪的左向晴又是哭又是笑的掉了半天的眼泪。她很了解左向晴的性格,虽然在曹天澄的面前她一直都是既单纯又依赖性很强的样子,但其实,她是一个很要强也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只是因为长期被曹天澄给宠着照顾着,才只展现着她那小女人柔情温顺的一面。这一次虽然赵小凝不敢确定左向晴是否是有过自杀的倾向,但是很显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她的另一面救了她。她还是选择了活下去,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倒下的那一刻还给自己打那个求助电话。赵小凝很庆幸自己能在左向晴最危难的那一刻被想起。如果不是那个电话,赵小凝简直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左向晴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赵小凝那喜极而泣的模样。一时间她几乎想不起自己是因为什么到了这里来的,也想不起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甚至还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恍惚――怎么曹天澄不在自己的身边呢?
可是不用多久,所有的记忆便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她的大脑里。痛苦,尴尬,疑惑,不解,愤怒,恐惧,?厢濉?…种种种种,百味齐全的让她应接不暇,却独独没有喜悦与幸福。
左向晴知道赵小凝一定猜到了自己和曹天澄之间出现了问题,这一切都太过明显,以前形影不离息息相关的两个人现在却互不相干各行其事,任是谁也会怀疑的。她也知道赵小凝一定会问她原委经过,尽管自己那天就已经想通了要浴火重生忘掉那一切重新开始,可是,这个过程却又哪里是说过就过去了的呢?
“小凝,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拉住赵小凝的手,左向晴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她来了,义无反顾的守在了自己的身边。今生今世,有这么一份友情,足以温暖她要重新开始的这一生。
“说,要我做什么?”听出左向晴的声音又有了哽咽的颤音,赵小凝的泪水也泛起在眼底,却强自忍住。看着此刻躺在病床上苍白憔悴的左向晴,赵小凝从心里开始痛恨那个以往看起来情深似海的曹天澄。
“你帮我把房子卖掉,我要搬家。”左向晴的眼泪终于又一次不受抑制的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那座房子是爸爸妈妈留给自己的,是她所有美好回忆的港湾。如果不是实在无法面对,她怎么也不会舍得离开。可是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那里又都是老街坊老邻居,对他们曹左两家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他们一家都还住在那里,又楼上楼下隔得那么近,今后若仍住在那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随时都有可能碰见,如果不定在哪一天面对面了,到时候自己又情何以堪?
也只有卖掉那座房子远远的搬离那里了。自己要忘记以前的种种,也必须要远离那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慢慢淡忘,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和将来在那里自己都无法去面对。对于左向晴来说,那里只能做为一个埋葬之地,以前的欢笑幸福,现在的伤心绝望,都将统统的埋葬在那里,永不再去碰触。
“你,考虑好了?真的决定了?”赵小凝听到这个决定还是很意外。尽管有心理准备知道她和曹天澄之间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可是卖掉她爸爸妈妈留下的房子搬离那里,这个要求还是让她不敢相信。把房子卖掉,搬离了那里,换一句话说,就是要和那里断绝一切的关系,也就是要和曹天澄那个人断绝了所有的联系,打算两个人永不再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如此的绝决?
左向晴闭上眼躺了一会儿,良久才又开口回答:“我考虑好了,也决定了。我要卖了那里的房子,尽快的搬出来,到哪都行,如果可以,我想离开这里。”
“你要走?到哪里去?就为了躲他?”赵小凝大吃一惊,反应也很大。
“这个只是想想,还没有最后决定。”睁天眼,左向晴转过头去看了看赵小凝:“再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很感激。”
赵小凝的眼圈又红了,闻言有些恼:“你再说我就生气了,跟我客气,有意思么?”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还说这些话。
“不是,我是说,我很感激上苍。”左向晴拍拍赵小凝的手,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我有你这么个朋友,很满足。”
赵小凝实在是忍不住了,泪水落得比左向晴还快:“你说,那个姓曹的到底干了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再不说,我都要憋闷死了!”
左向晴的脸上出奇的平静,面容清冷:“他有了新的女人,是他公司老板的女儿,两个人出国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将赵小凝震惊得目瞪口呆。这个该天杀的曹天澄!那么多年浓情蜜意的温存体贴情深似海,竟原来是个现代版的陈世美?!
“是,是不是搞错了有什么误会?不不会是真的吧?”赵小凝的嘴都拌起了架,实在是难以接受。
左向晴意兴阑珊的笑了笑,是啊,谁会相信呢?可是那却是铁一般的事实,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没有误会,也没有搞错,千真万确,他有了别的女人,出国了。”
这次换成了赵小凝沉默。连自己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这样的难以置信激动伤心,真不敢想像,左向晴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难以面对。难怪,她会被伤得如此惨烈如此深重,这一场大病,看来现在好了的也只是身体,而她的心,要愈合恐怕就遥遥无期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仿佛看透了赵小凝的担心,左向晴转过头朝她安慰的笑笑,赵小凝却分明从里面看到了她的心灰意冷。
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赵小凝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无法让自己好好的思考。这个答案太过意外,颠覆了她的所有猜测,让她一时间无法把事情串连在一起。好半天,她才想起房子的事情:“那套房子你打算卖多少?”
“随便,越快越好。”左向晴又闭上了眼睛。这些事情不能细想,一想,她就忍不住的软弱忍不住的要落泪。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办。”赵小凝点点头,情知这件事也没有再劝的必要。如果是换作自己,也一定会这样处理的。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你怎么打算?”赵小凝觉得这也许才是最主要最关键的,她很想知道。
“我会忘了那一切,我要重新开始,所有那些都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醒来就不再记得了。”左向晴没有睁开眼睛,她觉得很累,声音也越来越低:“我会过得更好更幸福,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很好。”
静静的望着似乎是已经睡了过去的左向晴的侧脸,赵小凝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病房,开始去为左向晴的房子忙碌起来。
听到赵小凝离开病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侧身躺在病床上的左向晴无声的饮泣起来。久久压制的泪水也终于奔涌而出。只一小会儿,枕上就****了一大片。怕赵小凝担心,她一直就强自忍着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即便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是个旁观者,谁也不能替代她来面对这一切,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