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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极恶公子》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江海市,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并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

一架波音飞机降下云层,云雾缭绕之间,一座高楼林立的城市逐渐显露在一片宽广的平原上面,一条宽阔的河流如同丝带般从城市的中央蜿蜒穿过,闪动着点点磷光向东流去,而东边的尽头,则是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般的大海,在晨曦之中发出些许耀目的光芒。

“啊……先……先生……请停下来……啊……飞机……飞机要着陆了……”机舱内反锁的洗手间里面,一个身材高挑的空中小姐正用一只脚踩在马桶上面,浑圆的臀部向后向上翘着,短短的迷你裙被翻上腰际,一条粉色的内裤也被褪到脚跟,一个上身****的男人用手捧住她的蜂腰,听到空中小姐的话,本来不断挺进的腰身更加用力了。

男人俯下身体,一边从后面轻咬着不断娇喘的空中小姐的耳垂,一边柔声说道:“那怎么可以呢,你把咖啡泼在我身上的罪,还没有完全赎清呢……”

说着男人用手掐住空中小姐的后颈,稍稍向下压去使得空中小姐的屁股更向上翘了起来,男人直起腰身,对面镜子之中映出了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眉目之间一丝残忍的光芒被他齐肩的长发所遮掩,嘴角处的坚毅也被时刻保持的微笑所取代,乍看上去,与他精壮的身体反而显得并不怎么相称。

“啊……不要……请停下来……先生……啊……”空中小姐那张俊俏丰润的脸庞同时呈现着享受阵阵高潮所带来的欢愉和惧怕被其他人发现的惊恐两种表情,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着感觉更加欲罢不能了,嘴中含混的说话也听不清楚是痛苦的哀求还是高潮中的呻吟,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名男子越来越激励的动作而逐渐高亢起来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江海市,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并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

随着最后一次的广播,长发男人信步回到自己的座位,空中小姐们开始检查乘客是否扣好安全带,而随后从洗手间走出的空中小姐双脚微微颤抖着,也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当她走到长发男人旁边的时候,眼中晃过一丝狂野和迷离的光芒,长发男人冲她笑了一笑,转头向舷窗外面看去。

长长的活动履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长发男人站在旁边,等待着自己的行李被运送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每个女性甚至包括男人都情不自禁的对这个年轻人多看上两眼,高大的身材并没有使他看上去多么强壮,在一身雪白的衬衫映托下反而感觉相当匀称,眉目间一股清秀却充满男人气息的气质萦绕其间,一队拉着小皮箱匆匆而过的空中小姐一边不断回头看着他,一边发出阵阵赞叹和轻轻的笑声。

“真是大胆呵,在飞机上竟敢做那种事情。”年轻男子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转头去看,只见身边一个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走过的行李,从她外表的穿着看来非常时尚,****丰挺,面容姣好,微微上翘的屁股被一条紧身迷你裙包裹的浑圆而富有弹性,不过见她眉角间虽然没有半点皱纹,但也看得出她有二十八九的年纪了,年轻男子想起来了,没记错的话,在飞机上她刚好是坐在自己身后座位上的。

年轻男子四周看了看,身体稍微附下来,从行李带上取下了自己的行李,那只是一件小小的单肩背包,然后他转向那个女人,微笑着说道:“对不起,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哼。”那女人哼了一声,努力在脸上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从行李带上取下了两个挎包,三个纸袋,一边把手伸向更大的一个行李箱一边说道:“无耻!”

年轻男子伸出手,轻松的将那个大块头的行李箱从行李带上拎了下来,放在那个女人的脚边:“您说什么?这里太嘈杂了,我没有听清楚。”

女人脸色变了一变,正要拉起行李箱走开的时候,年轻男子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女人在上面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叫做“韩真”的名字。

女人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接过这张名片,突然韩真向前靠近一步,把名片塞进了对方低胸的胸围里面,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介意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出去找家酒店,做一些飞机上不便做的事情吧。”

女人愣了一愣,立刻满脸涨红的伸手推了韩真一把,另外一只手高高扬起,正要向韩真脸上打落的时候,却突然被韩真一把抓住了手腕,刹那间女人被韩真眼中闪过的一丝残忍和恶毒的气势所压倒,一时间身体竟然不能移动分毫,就连被对方握住的手也忘记抽回来了。

韩真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微笑着冲对方点点头,把手里的背包拎在肩上,迈开步子,绕过那个仍然呆立当场的女人,大步向机场出口走去。

一直走出了很远,韩真似乎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女人仍然远远的站在那里,正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一张名片,韩真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再回。”

看了看机场前排起长龙的出租车队伍,韩真向远处的机场巴士站走去,登上机场巴士之后,韩真在车尾处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从背包里面翻出一副墨镜,戴起之后就靠在椅背上,似乎逐渐睡了过去。

机场巴士使出了建在郊区的飞机场,车窗外的风景从一片荒原渐渐变成村落和菜田,马上又进入了肮脏而又热闹的城乡结合地区,经过一片菜市场的时候,机场巴士因为攒动的人群而放慢了速度,骡马的鸣叫和汽车的笛声混为一片,很快机场巴士冲出了这片混合着垃圾和粪尿气味的地方,开上一条更为宽阔和笔直的马路,两旁的建筑也渐渐高耸起来,繁华的都市立刻呈现在人们的面前,大大小小的广场和花园从车窗外一闪而过,车水马龙的道路和熙熙攘攘的小街纵横穿插,比邻相望的高楼大厦和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相互交错,构成了这个庞大而又拥挤,繁华而又肮脏的现代大都市。

机场巴士在一个公交站点停靠下来,车上的喇叭响起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的声音:“友谊广场到了,去往银座购物广场以及嬉水公园的乘客请下车,友谊广场到了,去往银座广场以及……”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韩真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从机场到这里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站起身来,两三步就走到了后车门前,手抓栏杆向外望了一望,抬腿迈下车来。

车站一侧是一个不算太大也不算小的广场,广场上并没有什么花草和树木,而是停放了一排排的汽车,所谓的广场现在不过是拿来作为停车场罢了,广场的尽头是一座四四方方好像仓库一样的巨大建筑,楼顶上几个银座购物广场的银白色大字在烈日下并不鲜明,而门前排气长龙的出租车和门厅前人流如织的顾客却显示出它的生意并不差,车站对面是一个公园入口,而广场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写字楼和高档酒店,韩真四周看了看,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张飞机票,撕得粉碎之后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穿过马路,向公园旁边一条小街走去。

走入阴暗潮湿的小街好像立刻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小街一侧五六层楼高的的商住两用房隔绝了大部分的阳光,而另外一侧是长长的公园围栏,围栏下的下水道口处积满了污水和垃圾,沿街房间不是旅馆就是发廊,偶尔还会有一件性用品商店和专治性病的诊所,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自家店铺门前,不时放肆的大笑着向路过的男人们伸出一只弯曲的手指来,很明显,这里是一片小小的红灯区,而且是最不入流的那种,藏污纳垢,混乱不堪。

“嗨,帅哥,过来呀!”一个化着浓妆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站在门口向韩真大声打着招呼,韩真抬头看了看,房门上面挂着旅馆的招牌,却连个名字都没有。

“打炮还是住宿?”看到韩真停下了脚步,那女人走下台阶,在阴影里显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孔:“其实也都一样啦……”

她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咯咯咯的笑出声来,韩真看了她一眼,年纪似乎并不大,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然而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与年龄不太相符的饱经世故的神色。

韩真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街口,又抬头看了看面前五六层高的黑漆漆油腻腻的建筑外墙,开口问道:“四五楼还有房间么?我喜欢高一点的房间。”

那女孩看到韩真的脸后不自觉的愣了一下,这么精神帅气的客人在这种地方可并不多见,不过之后很快又换了一副****的媚笑,用一种放肆而暧mei的口吻说道“原来还是高干子弟呀!”

“高干子弟?”韩真不解的问道。

“喜欢在高处干的子弟嘛!”女孩走近过来,一股浓烈的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进来吧。”

女孩拉起韩真的手,韩真也没有拒绝,两个人走进狭小的旅馆正门,引起旁边发廊门口站着的两个妖娆女郎充满艳羡和嫉妒的目光。

两人从狭窄陡峭的楼梯一路走到五楼,女孩打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韩真侧身走了进去,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铺,连把椅子都没有,床上铺着印有花格子的床单,看上去还蛮干净,只是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上去有些油腻腻潮乎乎的。

韩真走到窗户边上,向外看了看,转身说道:“就这间吧。”

女孩放下蹬在门框上的腿,走进房间的同时用脚把房门关上,插销也没拉上,就动手掀起了自己身上的T恤,因为下面没有穿文胸的缘故,两颗不算大但圆润上翘的乳房从衣服下面蹦了出来。

女孩****着上身,解开了牛仔裤上的第一颗纽扣,手扶着门框说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价钱也不问就上来了,不过我不会宰你的,而且看在你还是雏儿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韩真把背包从肩上放下来仍在床上,同时把女孩搭在床边的T恤拿起来,扔到了对方的肩膀上面:“我只是来住宿的,不用了。”

女孩瞪大了眼镜,不过转而走进过来,两颗逐渐硬挺的*干脆贴在了韩真的胸膛上面,来回摩挲了一下:“别装了,帅哥,让我来教你怎么样。”

韩真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我有点累,只是想休息一下。”

女孩撇了撇嘴,退了一步,一边并把T恤套在身上一边说道:“那好吧,住宿一天六十,先交一百押金。”

“放心,我跑不掉的。”

韩真笑了一笑,当真灿烂的好像刚刚升出海面的太阳,给人一种温煦而又暖洋洋的感觉,女孩看的有些呆了,半天才耸耸肩膀,打开门走了出去,却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看你这么帅,免费一次也可以哦。”

韩真笑着关上了房门,女孩无奈的转过身去,拖拉着脚下的拖鞋向楼梯口走去,这时背后的门又打开来,韩真探出头说道:“我叫韩真,你叫什么名字。”

住宿的旅客要来问老板的名字,这种事情可不多见,但看得出那女孩非常高兴:“温霞。”

韩真关上房门返回床边,拿起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翻找了一下,竟拿出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出来,然后韩真走到床边,把窗帘拉上,然后将望远镜举在眼前,向广场那边仔细的观察起什么东西来了。

整个一个下午温霞都感觉心神不宁的,几个从身边经过,不断拿询问的目光向她投来的中年男人都没引起她的注意,当她回过神来便不自禁的暗骂起自己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骂完之后,眼前那张充满笑意的年轻俊美的脸庞却仍然挥之不去。

傍晚十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温霞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米饭和两个炒菜,小心翼翼的登上五楼之后,走到尽头房间门前,背过身去拿脚踢了踢房门,却发现房门并没有插上,于是用屁股撞开房门,径自走了进来:“饿不饿,吃饭吧。”

温霞转过身去,面前的情景让她吃了一惊,只见韩真****着身体,全身除了一条底裤之外什么都没穿,而他整个人也倒立在床上,仔细一看,原来他用一只手撑在床头上面,双脚靠在墙上,正在慢慢的做着类似仰卧起坐的动作,浑身结实的肌肉在汗水的映衬下显得闪闪发光,实在想不到外表看去那么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身体竟然出奇的强壮。

看到温霞走进来,韩真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一边把身体慢慢降下去再撑起来,一边低声的算着次数:“九十三,九十四,九十五……”

终于到了一百个,韩真翻身下床,一个筋斗立在了温霞跟前,已经看呆了的温霞似乎吓了一跳,而韩真立刻接住了她手上差点打翻的托盘。

“我没想到这种旅馆还有这么好的客房服务。”韩真接过托盘,看看周围,实在没有一个能放托盘的地方:“看来是刚刚改善的。”

“今天只有你一个客人,反正我也闲着。”温霞夺过韩真手里的托盘,干脆把它放在了床上:“不吃拉倒。”

韩真看了看温霞,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衫根本就没有扣子,只是简单的把下摆打了一个结,洁白的胸膛暴露出来,两边分别露出了小半个乳房,而身下穿着一条牛仔短裤,紧紧贴在大腿根处的裤脚看上去比内裤长不了多少,整个看上去,确实是很职业的一套打扮。

韩真坐在床边,拿起米饭,一边夹菜一边吃了起来,三两下已经吃完了一碗,而温霞则站在门口,看着韩真身下那条鼓鼓囊囊好像塞了一根擀面杖似的黑色短裤,有些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该退出去的样子。

韩真已经吃完了第二碗米饭,并把托盘放在了地上,温霞迟疑了一下,俯身要去端起托盘的时候,却冷不防被韩真拦腰抱起,然后仍在了床上,一脚踢上房门之后,韩真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温霞的身上。

“你干什么!”温霞奋力的要推开韩真,手掌碰到韩真仍然有些湿漉漉的胸膛,却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自己说的,可以免费来一次,忘记了吗?”韩真俯身轻咬着温霞的耳垂,一边轻柔的解开温霞打结的衬衫,一边呢喃的说道:“不过我会给钱的,放心!”

一阵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穿过温霞的身体,而韩真的动作也比她想象的迅速而又温柔的多,很快自己的衣衫全部被脱了下来,而韩真扯下自己的底裤时,微微探起身体的温霞彻底惊呆了,自己十六岁出来做,五年之间不知道见过多少男人,可如此壮硕的话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套,套子……”

韩真没有理会意乱情迷中温霞的低呼,双手揽住对方细弱的腰身,不顾温霞毫无效果的反抗挺身而进,温霞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嘴中发出一声终于满足似的叹息声,很快身体便跟着迎合起来。

手掌中的身体比韩真想象当中瘦弱的多,胁下甚至条条肋骨都数的清楚,韩真放慢了节奏,挑逗似的缓缓运动,而温霞咬住嘴唇,两腿扣住韩真的腰,用力向下按压着,却又怎么可能控制韩真的节奏呢。

韩真的身体忽快忽慢的起伏着,而温霞则有些肆无忌惮的大喊起来,整个旅馆内都充斥着她同时充满痛苦和愉悦的喊叫声,突然温霞的声音屹然而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有些晕晕的从床上醒了过来,模糊间看到韩真赤身裸体的站在窗户边上向外张望着,在霓虹灯的映照下,俊美的脸庞和希腊雕像般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就如天使下凡一般,感觉让这个狭小肮脏的房间都亮堂起来了。

温霞不知道从哪里摸索出一只烟来,点上以后缓缓地将烟雾吐在空中,隔着缭绕的香烟看向韩真,更添了一丝神秘的感觉。

“我接过无数的客,还是第一次在床上昏过去。”温霞有些懒懒的趴卧在床上说道:“你不来一根么?”

韩真摇摇头,看着窗外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的夜景,缓缓说道:“不用站门口看店了吗?”

“有其他姐妹在下面。”温霞说着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背深深的将香烟吸入身体,感觉浑身都散架了似的疲惫,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舒适。

“今天下午来找过你的男人是谁?”

“哈,已经开始吃醋了吗,我劝你别太当真,我可是干这行的。”温霞熟练的吐出一口烟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韩真的脸庞,继续说道:“别生气哦,那是我弟弟,不是客人。”

“哦,是吗。”韩真放缓语气,转身说道:“你弟弟做什么工作的。”

“就在前面停车场做保安。”说起这件事情,温霞的语气低沉下去:“现在什么都不好做呀……”

“保安?”韩真不易察觉的笑了一笑,拿起床上的裤子套在腿上,然后又把衬衫穿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温霞探起身体,却感觉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我出去转转。”韩真打开房门,回头说道:“我说过我会给钱了,跑不掉的。”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温霞看了看仍在床角的单肩背包,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跑了就跑了吧,哪有不跑的呢……”

“先生,再来啊!”韩真走出旅馆门口,对站在门口揽客的女人理都没理,径直向小街街口走去,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人感觉非常舒服,不过这时的韩真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黑色皮筋,一边把过肩长发扎在脑后一边穿过了马路,很快向名叫友谊广场的停车场走去。

晚上七八点钟的购物大厦还没关门,停车场上也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在这晚夏的季节里虽然天气会越来越冷,但人们还是习惯在夜晚出来或者散步或者逛街,在这个物欲横流充满yu望的都市里,即使到了严冬,恐怕也无法消减人们享受夜生活的一丝热情吧。

一个身穿黑色汗衫的小伙子站在一辆高级轿车旁边,手里抓着一大把一元五元的零钱,正在将一张两元的钞票塞进去,韩真从那个小伙子身边经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拐了一个弯,从两辆车中间的缝隙穿插过去,刚好来到一个秃头男人的背后。

秃头男人似乎也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后,他转过身来,却只看到一只手指,下一刻突然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疼痛从左眼传来,勉强睁开右眼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红布,再用手一抹,黏糊湖的全是鲜血。

“操!”秃头男人倒也顽强,大吼一声的同时身体急速向后退去,然而双手突然被拉了起来,只听“咔嚓”一声,对方已经狠狠一脚蹬在了他的膝盖上面,大腿和小腿立刻构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他的关节已经被彻底折断了。

“啊!!!”秃头男人再也忍不住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大声喊叫起来,很快不远处那个身穿黑色汗衫的小伙子跑了过来,看着满脸是血的秃头男人,再看看站在秃头男人对面满手是血的韩真,竟然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正当夜晚,又是在停车场的中心位置,虽然秃头男人的喊叫引起了许多行人的注意,却并没有多少人看的真切,不过还是很快就有两个人从停车场不同的角落跑到这边来,看到当下的状况,立刻一前一后把韩真夹在了中间。

“操******,你是谁!?”秃头男人一手捂眼一手扶腿,坐在地上疼的都快要昏过去了,却还是不忘对赶过来的伙伴下达了命令:“给我上,弄死他!”

在秃头男人还没有发话之前,一个身穿迷彩服上衣的年轻人已经从腰里掏出一把尺余长的砍刀,一声不吭的向韩真扑了过来,韩真侧身闪过,反手抓住年轻人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卡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然后抓住对方手腕的胳膊反拧过来,松开年轻人脖子的手立刻从他手中把砍刀给夺了下来。

年轻人翻身打算挣脱韩真的钳制,突然大腿上一凉,一股湿乎乎的液体顺着裤管淌了下来,当他看清楚的时候,韩真已经把砍刀扎透了他的大腿,并直接将砍刀插进了地上的石砖缝隙里面去了。

突然韩真的身体向后倒了过去,原来另外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用一条铁链绕在了韩真的脖子上面,把他拉倒在地并拖向了身后,一边拖一边冲仍然坐在地上发愣的穿黑色汗衫的小伙子大声吼道:“温强!帮忙!”

没等叫做温强的小伙子回过神来,使用铁链的家伙已经靠在了背后一辆车上,无法继续向后退了,韩真两手拉住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双脚猛地抬了起来,整个脊背都几乎离开了地面,用脚夹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奋力一甩,把用铁链的男人摔倒在地,然后立刻爬起来用对方的铁链套在对方的脖子上,因为手上沾满鲜血有些打滑,韩真干脆将铁链在自己胳膊上绕了一圈,然后双手向外用力拉扯,很快对方翻起了白眼,两腿蹬了一蹬,不再动弹了。

“杀,杀人啦!”温强刚刚喊了一句,就被仍在自己身上沾满鲜血的铁链给吓得再也不敢出声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孔狰狞如同死神的韩真,温强的身体竟然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韩真看了看捂住腿上伤口不住呻吟的年轻人,和已经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的秃头男人,回头对温强冷冷的说道:“送他们去医院,否则就真的死人了。”

韩真走过温强面前,发现他屁股底下已经湿了一片,稍稍俯下身体,一边在温强的汗衫上擦了擦满是鲜血的双手,一边用挑衅似的口吻说道:“对了,我就住在你姐姐工作的旅馆里面,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韩真离开温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停车场,向马路对面走去了。

“回来了啊。”站在旅馆门口拉客的温霞看到韩真走上前来,一边向马路对面张望一边说道:“对面怎么那么吵,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韩真也回头看了看说道:“我到旁边公园转了一圈,可能是有人打架吧。”

旁边站着的一个徐娘半老的妓女不管温霞眼中闪过的一丝焦虑和担心,毫无眼里价的捅了捅温霞说道:“啥时候钓了这么俊的凯子啊,咱感情可好,让姐姐也尝尝呗。”

“去你娘的,逼又痒了是不是?”

“你个*,吃剩下的也不肯分一点给姐姐。”

韩真没有在意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中年妓女,冲两个大呼小叫的两个人笑了笑,进入旅馆后直接向楼梯口走了过去,在身后立刻响起的一阵放肆的大笑声中,很快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韩真在三楼拐角处的卫生间里洗了洗仍然残留少数血迹的双手,抹了一把脸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或许是因为晚上生意比较好的缘故,温霞并没有跟着上来,韩真关上房门,也不插上插销,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躺在床上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屋里的日光灯也被拉亮,韩真醒了过来,不紧不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只见温霞被推dao在床前,脸上又红又肿,额头也被磕破了一块,一绺鲜血顺着鼻梁流过她满是惶恐的脸庞。

一个稍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了韩真一眼,不声不响的在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很快又有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冲进了狭小的房间,在趴倒在地的温霞旁边站了一溜,其中一个一眼看到床头的背包,夺在手里,翻转过来一阵乱抖,除了一架望远镜一副眼镜,还有其他口香糖纸巾一类零散杂物外,什么都倒不出来了,这时门外走廊上仍然不断响起阵阵的脚步声,看来还有不少人,只是房间里面已经塞的满满当当,再也挤不进一个人来了。

“年轻人,够猛的啊。”中年人眯着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韩真,在他****的胯下不自禁的停留了一会,最后笑眯眯的说道:“兄弟贵姓?”

“免贵姓韩。”韩真也微微笑了笑,样子就好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大男孩:“韩真,真诚的真。”

“是吗。”中年人似乎没料到这个能做自己儿子的小家伙会是这么一种态度,愣了一下之后随即问道:“不知道刘秃子怎么招惹了你,让你恨的打断了他一条腿,挖了他一只眼啊?”

“刘秃子?”韩真微微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中年人说道:“我不认识。”

“到了这个地步,还装什么傻呀。”中年人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几个蠢蠢欲动的手下,似乎是在制止他们在搞清楚状况之前动手:“就是在停车场上收停车费那个啊,秃头,记起来了吗?”

“彦哥,彦哥!”看着两个笑眯眯的对谈着的两人,温霞突然匍匐着向中年人这边挪了两下,双手伏在他的膝盖上面,惊惧而又惶恐的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彦哥,你饶了我,绕了温强吧,求求你,求求……”

中年人看着韩真,手臂猛的一挥,一个巴掌打在温霞的脸上,温霞整个人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身体,就那样伏在地上细声抽泣起来了。

看着眼睫毛抖都没抖一下的韩真,中年人微笑着说道:“就是这个女人的弟弟跟着的老大,给我看场子的刘秃子啊,这下想起来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韩真语调平静的说道:“是我干的,我只是想在彦哥这里谋份差事罢了,没别的意思。”

“谋份差事?”这个回答明显也出乎所谓彦哥的意料,如果对方回答说跟刘秃子有仇或者干脆是别的什么人派来砸他场子的回答都可以理解,但如果是来拜山,有这种近乎疯狂的方式么:“小兄弟,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没办法,一个萝卜一个坑,彦哥手下人才济济的,想给彦哥打工,那就只能先拔一颗溏心萝卜出来了……”韩真说话的同时,彦哥朝旁边一个打手伸出手来,对方立刻把手里握着的一把砍刀翻转过来,递到了彦哥手中。

“溏心萝卜?呵呵,你还真会开玩笑。”彦哥说着把砍刀伸到韩真胯下,用刀背把韩真那话儿挑了起来,这时那几个打手也不禁发出一阵低沉的啧啧声,即使在疲软状态都要比自己昂首挺胸的时候来的粗大的多,真要翘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吓人呢:“你可知道,刘秃子这根溏心萝卜是我什么人吗?”

“不知道。”韩真老实巴交的微微摇了摇头,在这种状况下却也还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持无恐还是已经吓傻了。

彦哥身体向韩真这边凑了凑了,手中的砍刀也渐渐翻转过来,眼看着开刃的一侧就要割在了韩真的命根子上面了:“那是我拜把子弟兄呀,现在知道了吧。”

韩真也感觉到了下身面临的危急状况,但还是一幅不紧不慢的神情,听到彦哥这么说,甚至牵起嘴角笑了一笑,继而说道:“彦哥这话说的,出来做事,可不都是拜把弟兄么……”

所有人包括勉力坐起身体的温霞全都以为这下韩真的小弟弟绝对保不住了,而彦哥手中的砍刀也确实已经翻转过来,刀刃轻轻托在韩真小弟弟的下面,只要他的手臂一抽一挥,韩真立刻就要血溅当场,而就在所有人都微微抬起手来准备挡住飞溅而来的鲜血时,韩真继续说道:“不知道刘秃子一个月能交到你手里多少钱呢?”

这话又是把所有人都给问愣了,彦哥也是一呆,随即脸上第一次露出一副凶相来:“你问这个干嘛,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子,不怕死的我见的可不少,别想蒙我啊!”

韩真看着彦哥那张突然变色的脸,慢慢伸出了另一边的手掌,五指张开缓缓举到自己和彦哥之间,好像在说自己晚饭吃的是米饭一般轻松的说道:“这个数,彦哥,把友谊广场的停车场交给我,每个月我给您上这个数的孝敬。”

在周围一阵低哑的笑声当中,彦哥本来恶狠狠的面孔逐渐缓和下来,最终又变回笑眯眯的神情:“又在开玩笑了,刘秃子每个月也才上两万,你上五万,脑子坏了吗?别他妈耍我!”

说到最后一句,彦哥的脸又黑了下来,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恐怖狰狞了,而周围的笑声也立刻消失,打手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而韩真也感觉到了紧贴下体那冰凉的刀刃慢慢滑动起来,一丝轻微的痛楚也立刻传到了脑中。

“彦哥不信,我也没办法。”韩真放下张开五指的手掌,身体看上去倒是放松了下来,目光转向了仍然趴坐在地上的温霞,好像只等着彦哥下手一般,而彦哥紧盯着韩真的面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砍刀也向下一沉一收,从韩真胯下抽了出来。

“好,我让你干一个月,别想跑哦,我会让人看着你的。”彦哥笑嘻嘻的站起身来,走向门外的同时回头说道:“这家旅馆也是我的,你可以住在这里,记住,别把我当傻瓜,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其他打手随着彦哥从狭窄的房间内鱼贯而出,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彦哥和他的手下全部下楼去了,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仍然坐在地上的温霞有些凌乱的呼吸声。

韩真从地上捡起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来递到温霞的面前,她额头上的伤口仍然不断有鲜血流出来,而温霞呆了一呆,抬手把韩真的手打到了一边,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你滚,你给我滚!你这个王八蛋,他们还以为温强和我都是和你一伙的,温强差点让他们打死,你害死我们啦……”

温霞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脚下突然踢到了被打手从背包里面翻弄到地上的望远镜,她低头看了看那堆杂物,又拾起背包翻了一通,随即喊道:“你根本就一分钱没有,你这个骗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狗娘养的混蛋!”

说着温霞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向坐在床上的韩真扑去,留着长长的指甲的双手也向韩真抓了过来,韩真冷不防抬手一挥,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温霞脸上,温霞经不住这猛烈的一击,身体扑倒在床上,而头发立刻又被韩真抓住,整个上半身都被他给揪了起来,同时一丝鲜血也从温霞的嘴角渗了出来。

“你刚才听到了,我现在是给你的老大做事,最好对我客气一点!”韩真的面孔似乎扭曲了一般,在温霞的眼中呈现出一副极度残忍和凶恶的样子,跟彦哥比较起来,则更多了一种冰冷的味道,好像面前这个男人身体里流淌的并不是滚烫的鲜血而是寒冷的冰水一样。

韩真放开手,温霞的头磕在床上,而后又被韩真把身体整个翻转过来,这时的韩真已经恢复到了原本阳光俊美的样子,可温霞仍然用一种极度恐惧的目光看着他,这目光似乎是烧痛了韩真一般,他轻柔的伸手擦去温霞嘴角的鲜血,仿佛怕弄通温霞似的轻轻触摸着对方有些红肿的脸庞,低下身去将自己的脸孔贴在温霞的唇边,以无比轻柔的声音说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说过我会给钱的,我说过不会跑掉的,相信我吧,小霞……”

听着耳边这如梦似幻的低语,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传递过来的阵阵暖意,不知是出于对完全无法把握的男人的恐惧还是对与这个明显与众不同的男人的信任,温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伸出双手,环绕在韩真的脖子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韩真稍微抬起身体,用自己的嘴堵在了温霞的唇上,而双手也毫不客气的扯去温霞身上本来就非常单薄的衣服,将她的一条腿抬了起来,随着温霞的一声低呼,顺着她完全敞开的股间猛地向前挺进,滑入温霞湿暖的身体中去的瞬间,韩真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充满快感的微笑,迷人而又残忍,寒冷而又帜烈的微笑。

“真哥,你太了不起了,我都听我姐说了,你当时不害怕吗?”温强的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屁股也因为几乎被打烂而只能趴在床上,可言语之间仍然掩饰不住他对韩真的崇拜和衷心的赞叹。

“怎么不害怕呀,怕的要死呢。”韩真坐在温强床头的一张椅子上面,手里抛着一枚一元硬币,不时发出一阵叮当的脆响声。

“那真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场子干活,是不是我伤还不好耽误了你啊,我没问题的,你看,我能起床!”温强梗着脖子在床上撑起半个身体,但已经疼的浑身开始冒虚汗了。

“得了得了,躺下吧。”韩真在温强背上拍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压的还是疼的,温强一下子又趴了下去:“不过你老大被我废了你还跟着我,不怕被其他弟兄看不起吗?”

温强急急忙忙又一脸认真的说道:“那,那哪能,真哥这么神勇,连彦哥都不得不佩服呢!”

韩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温强不会留恋刘秃子,仅是他昨天观察的一个下午,刘秃子就打了温强不下六次,虽然每次温强都笑着跑开了,但刘秃子下手之重可不像跟亲近弟兄开玩笑的样子,有一次似乎是因为温强忘记向一辆车收钱,甚至被刘秃子一脚给踢翻在了地上,看着温强现在一脸讪笑傻乎乎的样子,看来这确实是自己第一个手下的最佳人选。

虽然温强之所以倒霉有一大半缘于自己,可这种傻小子又怎么会明白呢,就连他的姐姐现在不也是对自己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想起温霞,韩真不禁回想起几乎没有再次睡下的昨天晚上,虽然温霞年纪才只有二十一岁,却因为多年的妓女生涯而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床上功夫,没有其他女人的情况下,温霞也确实是一个泄欲的最佳工具,虽然一切都在韩真早先的预料之中,不过能够得到温霞温强两姐弟,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温强,你跟刘秃子多久了?”虽然这么问,不过韩真料想时间也不会太久。

“有,有半个多月吧,我来城里找我姐也不到一个月,后来我姐就介绍我认识了刘秃子,就那么先干着呗。”

“停车场那边,一天进项能有多少?”

“一天啊,我一天也就收四五百块钱,加上他们,一天也就一千多块钱吧。”温强皱着眉头,好像这个简单的算术问题也需要下大力气去琢磨一样:“对了真哥,我听我姐说了,说你答应一个月给彦哥上五万,那怎么可能呀,上不到的话,咱可就大麻烦啦!”

“我算过了。”韩真沉吟了一下说道:“昨天一个下午,停车场前后大概停过五百辆车,上午应该比下午少一些,再加上晚上的,应该也够三百辆,昨天是礼拜三,周末的话应该会超过八百辆,你干了这么一段时间,停车次数是不是差不多就这个数了?”

“哦……”温强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还真没算过,不过应该差不多,反正车挺多的。”

韩真笑着摇摇头,他也清楚温强这样的小弟不会那么注意这种事情:“我们一天算八百辆车,一辆车收费两元,一天就是一千六,一个月就是四万八,这不就差不多了嘛。”

“哦……哦……”温强哦了两声,一副还没算过账来的样子,不过停车场一个月能进项五万算是搞清楚了:“这钱弄的挺多啊,可是真哥,那一个月就算能挣五万,不是全都要交给彦哥么,那我们不是白干了么。”

“嗯……”韩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那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你就不要多问了。”

“哦,知道了,真哥。”

看着温强一副说错话的神情,韩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现在你就是要尽快把伤养好,跟我大干一场,知道么?”

“嗯!”温强勉力抬起头,使劲点了一下。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温霞端着盛满饭菜的托盘走进屋来,韩真直起身体,看了看两姐弟,转身向门外走去,背后传来温霞的声音:“一起吃饭吧……”

韩真没有搭话,而是径直走出了门外,这里是旅馆二楼一个房间,韩真没有上楼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这时温霞从温强房里追了出来,轻轻拉住了韩真的衣袖:“不吃饭了么?”

走廊上没有窗户,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门,虽然是正午时分,光线却很昏暗,韩真转过身来,冲温霞笑了一笑,却感觉有一道阳光照进了这条阴暗的走廊似的,顿时光亮温暖了许多:“不了,我出去有点事情。”

温霞仍然抓着韩真的袖口没有松开:“我很担心你,如果到时候交不上钱,彦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韩真向温霞走进了一步,俯身在她腮边轻轻亲了一下,轻声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会给钱,也不会跑掉,你放心。”

说完韩真放开温霞,转身离去。

“你总会跑掉的……”身后温霞的声音再次轻轻传了过来:“你不属于这种肮脏的地方……”

韩真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因为光线阴暗的关系,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温霞的面容却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最美丽的花,它的根都是深深植在最肮脏的地方的……”

韩真走下楼来,坐在旅馆前厅旁边沙发上的一个短发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韩真冲站在柜台后面的那个中年妓女笑了笑,而后者回报的笑容却感觉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同时不断拿眼睛去瞅那个刚刚从沙发上站起的男人,韩真回过头向门外走去,而那个男人已经拦在了门外,微微张开一只手臂,挡住了韩真的去路。

对方人高马大,一身黑色西服却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剃的比汗毛还短的头发根根直竖,四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人一种干练而又忠诚的印象。

韩真认得他,就是那个昨晚把砍刀递到彦哥手中的那个人,很明显,也是彦哥派来负责看住自己的人。

“你总不会以为,我每天坐在房间里就可以把钱收上来吧。”韩真轻轻把手放在对方的胳膊上,慢慢将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给压了下去:“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呢。”

说完韩真就饶过对方走出旅馆,紧接着便向街口走去,而身后的男子也紧跟了出去。

韩真一路走到停车场,登上台阶之后又走进了停车场旁边一块小小的草坪,草坪不过十个平米,却是铺在一个水泥铸成的方形台子上面,草坪中间品字形竖立着三个不小的霓虹探照灯,到了夜晚就会把对面的银座购物广场外壁照出缤纷的颜色,因此水泥台子虽然不高,站在上面却可以把整个停车场尽收眼底,韩真就这样背着手站在草坪边缘的水泥地面上,面向停车场仔细观察起来。

一个收费的都没有,把车停进来的人们反而有些不适应,他们一边把车门关好一边准备着零钱,却发现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并没有人来收取停车费,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即刻离去了,也许他们还以为收费人员去上厕所之类的暂时不在停车场,而自己刚好捡了一点小便宜呢。

身后响起了些微的脚步声,韩真知道那是负责监视自己的家伙,不过韩真头也没回,继续盯住停车场观察着什么,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韩真跳下高台,在停车场里溜达起来,而那个男人也就跟在后面,走在停车场中央地带的时候,韩真还可以看到地上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红的发黑的地面踩上去有一些黏黏的,好像是不知道什么人吐的一大块嚼完了的口香糖。

在停车场转过一圈之后,韩真重新回到草坪上面,而身后的男子也一直亦步亦趋,谨守着自己的职责,这次韩真干脆在草坪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一直看着停车场上进进出出的车辆,和对面购物广场大门口来来回回的人流。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慢慢黑了下来,身后草坪上的霓虹探照灯也早早的点亮,在这个夜空都几乎被霓虹闪烁所照亮的城市中又增添了一份同样的色彩。

本来身后是没有半点动静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细碎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频繁,时而好像是坐在了地上,时而又似乎是在来回的踱着,那个打手兼看守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耗光殆尽。

“我知道你是怎么算的。”

时值路上的车灯已经全部打开,晚饭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韩真微微笑了笑,这个男人的耐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点,不过终究是耗不下去了。

韩真稍稍回过头去,只见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的一侧,嘴上叼着的香烟在夜风之中一明一灭,他干脆上前一步,并排着韩真坐了下来,韩真向后瞟了一眼,地上的烟头少说也有十七八根了,一个空瘪的烟盒被揉成一团仍在草叶上面,好像一个撒了气的小皮球。

男人在韩真旁边坐下来之后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狠命的嘬着香烟,把烟雾用力的吸进费力,停顿一会才随着一声叹息似的喷吐把薄薄的烟气呼出胸腔,最终香烟燃烧殆尽,男人把烟屁股远远的弹了出去,扭头对韩真说道:“我说,我知道你是怎么算的!”

韩真看着远处烟头撞到地面所弹起的火星四溅炸开,而后又在空中迅速的熄灭,看来他的耐心最终还和最后一根香烟的泯灭而一同消失了。

“你一定是算好了这个停车场每天都有八九百辆汽车停靠,一辆两块钱,一个月就能到五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所有钱都拿出来孝敬彦哥,但我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男人看着对面的停车场,失去香烟之后,他比看上去要啰嗦的多:“你以为这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吗?告诉你,世上没有不需要本钱的买卖,温强没告诉你吧,那是当然的,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停车场收钱要给车主一张面额两元的小票,可你以为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是从派出所买来的,一块钱一张!也就是说,一个月即使收上来五万,其中两万五是要交给警察的!你以为这么大的商业机构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门口组织免费停车场?那是因为警察不让!警察是有好处可拿的!你以为刘秃子可能只给彦哥两万而自己留三万吗?他一个月最多也就拿个五六千块钱,这还不包括给低下小兄弟的钱!怎么样?白痴!这回傻眼了吧!”

那个男人滔滔不绝的说完话,舔了一下嘴唇,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衣袋里面,而那里除了打火机之外,却再也没有半根香烟了。

韩真扭头看着对方,微笑着问道:“怎么称呼?”

“哼!”男子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怎么称呼?”同样的微笑,同样的询问,同样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男子扭头看着对方,最终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叫李建勇。”

“勇哥。”韩真扭头看向对面的购物广场,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入口处的顾客却仍然川流不息:“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给我忠告,来帮助我吗?”

“嘿嘿。”李建勇突然冷笑了两声,身体探过去,几乎贴着韩真的耳朵用低沉而又恶狠狠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希望你早点完蛋,让我结束跟你这个白痴到处瞎转悠的差事罢了,要我跟你跟上一个月,不用彦哥动手,我都会忍不住要干掉你的!”

韩真扭头去看李建勇,眼神之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李建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别以为我跟刘秃子一样好对付,想耍什么花招的话,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身手再好,也档不了子弹……”韩真说着抬起手来,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要想出人头地,还是要靠这里才成阿,勇哥。”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的忠告。”韩真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而李建勇也随即站了起来:“不过彦哥说你要跟我一个月,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月你就在停车场帮忙吧,虽然有些委屈勇哥,但这也是彦哥的意思,没办法了。”

“今天是九月十八号,下个月十七号晚上,我会亲手了结了你。”李建勇紧了紧衣领,口味倒是缓和了下来:“我们走着瞧吧。”

韩真走进旅馆,看到前厅两边的沙发上坐了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而一个大腹便便的半大老头刚好走下楼梯,而在旁边搀着他的手的正是温霞,看到刚刚进门的韩真,温霞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一变,之后仍然非常职业的跟那个老头嬉闹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你阿,这么厉害,吃药了吧!”

“我还用得着那玩意!”半大老头面色倒是停红润,只是脚下的步子有些摇摇晃晃的,不知道是干的太猛还是年龄到了:“再胡说,看我下次不把你这张嘴给捅烂喽!”

老头的话引起那些女孩儿的一阵哄堂大笑,韩真微笑着让到一边,似乎没看到从身边经过的温霞那有些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李建勇,便返身走上楼梯去了。

韩真没有回到自己五楼的房间,而是来到二楼温强暂时居住的房间,推门进去,看到温强正趴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书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看什么呢。”韩真抽出书来,借着日光灯在封面上扫了一眼,《穿越修罗道》几个字映入眼帘。

“破小说,不好看的。”温强抬手拿回书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扔到了床角:“你去哪了真哥,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韩真没有回答温强关切的询问,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早上让你把手上的停车小票归拢一下,弄完了么?”

“弄好了!”温强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挎包来,打开之后放在韩真面前,里面扎着成捆的绿色小票:“刘秃子当时放我这里有八千张,我重新数的,还剩五千多张。”

韩真从挎包里面拿出一沓用皮筋捆住的绿色小票,随手翻了一下,大概一捆有一百张的样子:“五千多少张?”

“哦……”温强似乎没想到韩真会问的这么详细,有些紧张的说道:“五千,五千,不到五千五,大概五千二三百张吧……”

韩真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孔这时笑了一下,把小票丢在挎包里,又把挎包丢给了温强:“你做的很好,你收好吧。”

“嗯!”看到韩真放松的表情,温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重新把挎包塞回了枕头下面。

“温强,在这里你有什么比较相熟的朋友么?”韩真两手相叠放在膝盖上面,不紧不慢的问道。

“哦……”温强皱起眉头回想起来:“原本我在城郊住的时候,认识两个卖菜的哥俩,跟我挺投脾气,混得还不错的……”

“还能联系到么?”能跟温强混的不错,应该就差不了多少了。

“我来这边就没联系过了,不过也才半个月,他们电话肯定没换,应该能联系到!”

“那么明天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过来一趟,你下不了床,就让你姐替你打,记住没!”

“行!”温强勉强撑起身体,向韩真这边靠了一靠低声说道:“真哥,拉他们入伙么?他们俩保准行,我们在村里租房子住的时候就一块撬过邻居家的门,那哥俩胆子比我还大,长的也结实,保准行!”

“来了再说吧。”韩真微微笑了一笑,撬邻居家的门,看这哥俩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应该跟温强差不多一个水准:“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干呢。”

“肯!怎么不肯!”温强有些着急的说道:“卖菜才能挣几个钱,放心吧真哥,我明天肯定能起来了,对了,我姐有手机,要不现在我就给他们打?”

看着温强有些猴急的样子,韩真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明天打吧,你好好休息,以后可要看你的了!”

“成!成!”温强使劲点着头,韩真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却看到李建勇正靠在房门对面的墙上,嘴里叼着的一颗烟已经快要抽完了。

“你总不会在我干小妞的时候都跟在旁边吧?”韩真一边关上身后的房门,一边笑着对李建勇说道:“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只怕你会受不了刺激。”

“到时候,我会先从你那玩意开始割起的。”李建勇猛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头仍在地上,一边掏出口袋里刚买的香烟一边转身下楼去了:“这个月我就住你隔壁,小心点!”

韩真回到五楼自己的房间,却看到房门正打开着,温霞从里面急急走了出来,差点和韩真撞个满怀。

“唉,你回来了……”一下子见到了韩真,温霞反而有些紧张的样子:“去哪里了?”

“去看了看温强。”韩真走进屋子里面,顺手把门关上:“他只是伤到皮肉,没动筋骨,明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

“哦……”温霞微微低着头,用手撩了一下额前垂下来的头发,乍看上去哪里像一个满口脏话行为放肆的妓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之后再次面对韩真的时候,心中那份又怕又爱,又惧又喜的感觉算是什么。

一个十六岁就开始出来做的雏妓怎么可能尝过真正恋爱的滋味,何况对于韩真这个她完全无法了解和把握的男人,做出任何反应都是不奇怪的。

韩真脱下上衣,本来白色的衬衫现在已经有些发灰,领口和袖口都有些油腻腻的泛着些微光亮,他转身看了看温霞,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好吗?”

“嗯,好。”温霞轻声答应着,转身刚要打开房门,却又回过身来,有些迟疑的说道:“刚才的客人……”

突然韩真拉起温霞的手把她揽入怀里,嘴唇迅速的堵在温霞的嘴上,舌头灵巧的撬开温霞的牙齿探了进去,一股轻微的涩味很快就在韩真的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温霞刚开始温顺的依偎在韩真的怀里,然而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用力扭头摆脱韩真深吻的同时,嘴里含糊的说道:“我,不要,我还没有漱口……”

韩真轻柔的把温霞的脑袋转过来,两眼平静的注视着满脸通红的温霞,轻声说道:“不要紧,我不在意……”

可是温霞仍然用力的想要摆脱韩真的控制,当她意识到自己对韩真的感觉不再是一个妓女对待嫖客的感觉的时候,作为一个女人她便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出现在韩真面前了。

“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么?”韩真轻轻用手指堵在温霞的嘴唇上面,而在韩真那种有些迷离的目光下的温霞也安静了下来,此刻韩真的目光中没有阳光也没有寒冷,却又带着某种无法琢磨的光芒,温霞被这极具诱惑和眩迷的眼神所吸引,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包括灵魂都要融化在这眼光之中了,韩真重新探索着温霞的舌尖,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越是肮脏,花儿就会盛开的越是美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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