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怒着韩雨虔的程子墨。听完她的这番话,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翠烟的性子是弱了些。可是她心地善良,单纯可爱。可我就是喜欢她这清纯的性格。比那些外貌贤惠淑德,背地里却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大家闺秀强多了。”他拜了一下韩雨虔,“知道姑娘是心地善良之人,还请姑娘想个折。”
韩雨虔眼珠子转了转,“这翠烟姑娘可有父母双亲?”
“翠烟是孤儿,自小卖入府中,并无亲人。”
韩雨虔听到这话,眨眨眼睛道:“程老夫人无非是想和侯王府结个亲沾个故,既然这样,那未必非要联姻不可。”她接着笑着道:“我家婆婆服侍皇家半辈子。到如今虽是尊为老夫人,郡主和王爷也是极孝顺的,可主子就是主子,婆婆始终不能逾越过去。倒不如让老夫人认翠烟姑娘为干孙女,在老夫人膝下承欢。我也有个干妹妹,如何?这样的话,程家的未来长媳就是定南侯府的小姐,谁还敢说三道四不成?”
程子墨却惶惶道:“这倒是好主意,可就怕仪兄和老夫人不答应。让一个丫头当侯府的小姐,这……”
“行啦,你还不是让一个丫头当嫡妻?你只管去劝说你家老夫人去。王爷和婆婆那有我。放心吧。我定然会给我妹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让你们程府不要小瞧了她去。”韩雨虔这时却突然严肃的道:“但你要答应我,这辈子只有翠烟这一个妻子,侍妾通房丫头统统不许有。就算是翠烟让你纳,你也不许,不然,哼!我把翠烟接回来,让你一辈子见不着,干着急。”韩雨虔恨恨的说道。谁知道这程子墨是不是一时冲动,古代男人滥情的很。
程子墨听完这话,感激的望着韩雨虔,“若这事成了,姑娘就是我程子墨的大恩人。在下做牛做马也要……”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雨虔挥手打断。
“你欠我的人情,我记住了。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有找你帮忙的时候我自不会谦让。”说完便转身朝花亭走去。程子墨望着韩雨虔的背影,愣声道:“不愧是仪兄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韩雨虔回到花亭中把办法和众人一说。大家都觉得十分可行。唯独仪清萍担忧的说道:“哥哥的本意你也是明白的。这是到底会怎么样,还是要问问哥哥怎么说。”这时,一声突兀的冷声响起:“不用问了,本王是不会同意的。”定南侯凛冽的看着众人,便冷冷的钉在韩雨虔和仪清萍身上。两个人跟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匆匆低下头。他冷哼一声,转身朝程子墨一拱手,道:“程公子,小妹与韩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胡言乱语的清扰了公子,还请见谅。”程子墨冷冷看着仪清南,“这么说,仪兄是不想帮在下这个忙了?”
仪清南面无表情的道:“也不算。本王可以让奶娘认这丫头为干孙女。作为侯府小姐嫁于你程家为平妻。并娶上官蓉小姐为嫡妻。程公子意下如何?”
“呵呵,义兄果然好办法。但是在下福薄,无福享受这娥皇女英之福。更何况,这安阳城中谁不知上官家的二小姐迟迟不嫁,是因中意之人乃是她的姐夫?既然仪兄这点子不错,不如自己享这齐人之福!”
“你……”仪清南咬牙切齿的瞪着程子墨。
只见两人之间火光四射,噼里啪啦。
“行啦!”韩雨虔一声喊,打断了两个无声的战争。
韩雨虔欠身向程子墨行礼,道:“晌午将之。想必程公子和程小姐还未用午膳吧。如不嫌弃,不如去雨虔的小院里稍作歇息。由雨虔亲自为王爷和两位贵客下厨,可好?”仪清萍一听这话,赶紧道:“这可是好。两位有所不知,雨儿妹妹厨艺精湛。我哥哥便是亲尝了雨儿妹妹做的吃食,才喜欢上她的。”这话一看便是随便一说的客套话。可韩雨虔却细想起好像第一次见仪清南,他不就正是被她的烤蛇肉吸引过来的么?难不成那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不是吧,她有这么大魅力?心下想着,便用疑问的眼光望着仪清南。
发现她在看他,想是为了刚才那话,脸上不知便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尴尬的咳了一下,拉着韩雨虔就往她的榆钱窝走去。她却在想,他脸红个啥?
程子墨仍站在原地不动。程琴柔上去拉拉哥哥的衣袖。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朝仪清萍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在下今儿就叨扰郡主了。”
仪清萍连忙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紫兰,快,给程公子和程小姐带路。”紫兰赶紧上来道:“请两位随奴婢前来。”
看着远去的一行人的背影。仪清萍赶紧闪人。她是不敢惹她哥哥的。双手一合,抬头对着天空“雨儿妹妹啊,姐姐为你祈祷,保佑你能活着出来,没被我那凶哥哥整死。我先逃了,对不起啊。”说完一溜烟的跑回萍兰居。
程琴柔一进这院子,便被这院子独特的造型吸引住。这是个不大的二进小院。前院里有一栋二层小楼。小楼后面有一片青草地,一架六腿铁架花藤秋千建在中间。周围围绕着几间耳房。虽然现在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十分兴建小楼。但多是建在前院里。大多作为为主家的大书房或者少爷们的学堂。可她却从未见过在内院为女眷们建二层小楼。更何况还有一架俯满花藤的秋千。那么由此可见,定南侯对这位未来小妃子,是十分宠爱的。
“韩姑娘,你这小楼倒建的雅致。只是,中间那里,怎么是空空的?”程琴柔指着小楼顶层中间空出的一块说道。
“啊,那里是看风景用的…….”那是她照着现代的阳台设计做的一间没有门窗空屋子。在原本要安置窗户的地方,空了出来,又加大了空间。这样放眼看去,既不像阁楼又不是游廊,奇怪的很。但是没办法,凑合着用吧,她又不是学设计的。再说了,就算想建好,让她上哪找钢筋石灰去?
“可否方便上去观看一下?”她还是真实好奇到底上面是个怎么景象。
“可以啊,大家不如就在那里用膳,如何?”
“程公子,请。”仪清南摆出定南侯招牌笑容。
“仪兄,请。”程子墨这厢也拿出读书人的儒家气质。
韩雨虔看着这俩虚伪男人,撇撇嘴。男人变脸也挺快的。
一壶淡香味醇的槐花酿,几个清淡凉菜。
仪清南低头轻轻啄着清酒,仿若这是一盅极品窖藏女儿红般细细品尝。程子墨仍是冷眼看着仪清南,仰头一抬,直接把酒喝了下去。翠烟看自己公子这样急急喝酒,担心的小声道:“公子……”程子墨回头给翠烟一个安抚的眼神,翠烟朝他含眸微微一笑。这温柔似水小女人般的笑容让程子墨呆呆的望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看着满眼冒桃花的程子墨,韩雨虔再一次无语扶额,怎么今儿见的全是极品?
而程琴柔却尴尬极了,哥哥丢人都丢到外边来了……
“啪”的一声,仪清南突然放下手中酒盅。冷眼看着眼前正在互传菠菜的两个人。
“程公子,令府老夫人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本王这几日也要写信与上官大人告知此事。你再怎样争取也是没有用的。不要做无妄之事。令妹今年就要出嫁。伍家从南洋运来的上等五彩琉璃……”再一次小口啄了一下槐花酿,他不紧不慢的道:“最近金玉满堂倒是没有多少人买这稀罕玩意。”笑着看着程子墨,却让坐在一旁的韩雨虔头皮发麻。这招狠,忒狠!程子墨再怎样也不能陷自己亲妹妹于尴尬境界,这样便是兄长不义。要是为了这事,让伍家和程家产生嫌隙,那他便是为子不孝。为了一己之私欲。不顾整个家族的荣辱,程子墨乃是读书人出身,杀了他也不可能做这等不义不孝之举。
看着程子墨一张脸由白变红,在变青,她隐隐觉得这事今天是没办法解决的。
并且,已经到了这当口,再说便要撕破脸了。韩雨虔连忙给程琴柔使眼色,先让她带着程子墨回去。剩下的事,便由她来办。反正她是不会让上官蓉嫁入程家的。
待程家兄妹走后,韩雨虔让下人们都散去。悄悄走至仪清南身后。双手扶上他的双肩,轻轻为他按摩。
感觉到双肩上传来一阵舒服的酥麻感,知道是她在为他按摩。便全身放松了下来,靠在她的怀中,轻声道:“雨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自私?毕竟程兄他……”韩雨虔慢慢加大手上的力道,“王爷,也不是这话。只是……”只是她决定了,一定先查清楚王妃的死因,才能放开上官蓉。如果王妃真是被她害死的……低下头看着怀里依偎着她的男子。他定是深爱着上官嫣的吧?那她一定要为他,为上官嫣和然儿讨个公道。
韩雨虔前世确实善良单纯。只是穿越来之后。在外祖家的那两年里。她遇到了不少的事情,渐渐让她融入到这个时代。尤其当她无意中发现十分信任的贴身丫鬟在她的药里下毒企图加害她时,使她更加认清一个事实。这个时代,人命是不值钱的,人是有阶级分化的。并不是每个生命都有同样生存的权利。其中,也包括她自己的命。
她总觉得上官蓉上哪都是个祸害。与其让她去加害别人,甚至有一天会要了她的命,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除”了上官蓉这个隐患。为了别人,更为了自己。当然,她虽然知道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但也并不等于她就杀人不眨眼了。她并不打算要上官蓉的命,她只是想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至于上官蓉之后会怎样,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但是现在,她是不能让上官蓉跑掉的。
脑子里飞快的想完这些,便接着前话“只是还要看表小姐的意思才是。其实表小姐的心思,大家都知。王爷这样子乱点鸳鸯谱,治标不治本。更是替上官大人越俎代庖。还不让别人笑话了去。主要是改变表小姐的心思才行,这事……要慢慢来。表小姐还在府中,您还是暂时别让上官大人知道这件事的好。免得心有芥蒂,等让表小姐慢慢转了心性,再议好了。不然,真的要让表小姐嫁入程家这大门,凭她的性子,您就不怕将来……”她是不会把话说死。但也要让仪清南明白,如果上官蓉真的有情与他,却被他嫁给别人,那她一定会怀恨在心。程家是官宦人家,在安阳乃至整个济州都是有名的大户。如果她当上了程家的当家主母,明面上不好说,但是暗地里,是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定南侯府的。一个闲散王爷的侧妃PK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儿媳,她才没这闲心玩呢。上官蓉阴险狠毒,说不定她连小命都玩进去了。至于这程家,该拉拢的当然要拉拢。“王爷,翠烟那丫头我看着温顺乖巧,也是不错的,奶娘定会喜欢。倒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让那丫头进府做个小姐嫁出入程家算了。”
“我再想想。”仪清南一脸疲惫样子的向身后靠了靠,身子更加贴着韩雨虔,
她俯下身子,在仪清南耳边呢喃撒娇道:“南,今儿天气这么好。不如带我出去逛逛如何。下月就进京了,我想买几匹鲜亮锦帛,做几套体面衣裳。省的进了京,让那些贵妇笑话你纳了个村人为妃。”
他知她这是故意想让他出去散散心。定南侯府什么没有,布匹还都有很多贡品,她还需要去外边买?虽然对她的贴心之举心里暖暖的,嘴上却使坏道:“你不是就是个山娃子么?这话可是你亲自跟我说的。”看着她被气的粉嘟嘟的小圆脸,轻轻咬一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牵着她的手,起身往外走,哄着她道:“今天想买什么你就买什么。我付账。只要喜欢的直接就拿,拿不下了咱用车装,你说好不好?”韩雨虔撇撇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