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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拜会陶谦

又一天的艰苦跋涉,陈科一行赶到琅琊郡阳都县,流民的一个聚集地。

部曲忙着扎营,陈科看陶定闲着没事,走上前去,

“子素,明天我们一起去琅琊府衙,部曲招募前,尚需拜见陶大人恩许!”

陶定想了想,说道,

“明早,我与阳都县相招呼一声,陈家部曲先行准备募前事宜,你我二人同去琅琊,拜见完家祖后,元正再返回阳都招募部曲。今晚,与元正畅谈一宿。不知元正意下如何!”

陈科轻轻一笑,“那就舍命陪君子啦!”

用过晚膳,陈科与子素再次同寝。经过昨天的长途跋涉,今天的子素,已经有所适应,精神明显旺盛了许多,看来,子素的谈性,因着长途行军,提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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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这次来琅琊招募部曲,你打算增选多少部曲呢?”

没说上几句,陶定迅速的将话题转移到了部曲招募方面。

陈科听陶定询问部曲招募的事情,略微迟疑一刹,立即接口答道,

“先增选体魄强壮者千人,另组几部;这次招募的目的,是想招募些各行各业的出色匠人。”

“各行业的匠人?不是纯粹招募部曲!元正打算招募哪些匠人呢?”陶定疑惑的问道,

陈科点了点头,

“像铁匠、竹木匠、砖匠、陶匠、行商、书匠、医者等等,凡具一技之长者,一概来者不拒。”

陶定哈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好半晌,陶定才小心的问道,

“元正,你招募诸多匠人,打算干吗呢?”

陈科咧嘴一笑,淡淡的对陶定说,

“具体干吗,目前还没有想好,还没有想到具体用处。但是,子素应该明白,这些匠人,平日里,各自归附郡县豪门望族,无从找到,也无处招募。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不狠狠挖他一票,实在心有不甘。”

陶定听了陈科的话后,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实在没有想到,元正居然有此细微之思。确实如此,元正尽兴挖去吧!若以后经济吃窘,有用子素之处,不妨一说,子素必当全力周全。”

陈科赶紧站起,穿着内衣,向陶定恭身一拜,“元正这厢,先行谢过!”

“元正率了这批匠人,不管到哪安家创业,以元正的细微之思,所定之处,必将闻达啊!想想,就令人兴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道无常。若是将来陶家家道中落,还望元正不忘今日之情啊!”

不知怎地,陶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陈科知道,陶家后来确实家道中落,见陶定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不自禁的吃了一惊。

陶定看到陈科眼中的迷惑之色,向陈科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去,不愿多说。

见陶定如此作法,陈科识趣的闭上正想张开的嘴,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表面风光的背后,始终是无法掩藏的门阀酸楚,何必多此一问!

————————————————————————————————————————

清晨,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陈科一脚将陶定从被窝里踢出,不理陶定的嘟囔,迅速穿好衣服,跑到营地中央,大声吼叫起来。

“集合。”

营地里慌乱起来,稀哩哗啦的铠甲披挂声,踩脚呼疼的斥骂声,从各个帐篷里,乱哄哄的传来。

站在营地中央,陈科等部曲集合的当口,东边已经现出一丝曙光,昏沉的晨光下,皑皑白雪漫山遍野,一望无际,寂寥无声的世界,仿佛冰冻一般。

大雪,昨晚停了下来,地上的雪,又积高了一层,再下,就到膝盖了。这么大的雪,化冻的时候,还不知该冻毙多少人呢!尤其是那些背井离乡的流民,陈科一边弹着手指,一边悲哀的想着。

或许,部曲招募,也是门阀大户的一项善举吧!至少,能够让很多人有屋住,有饭吃,不至于流落街头,饿毙异乡,最终成为野狗嘴里的争夺物。

这年头,说实在点,大户的日子不容易过。从靡昆那里得知,张家破产啦!李家被抄啦!多少佣农流落街头啦!这样的消息,似乎从来就没有停过。

人家多说,宁做平世犬,不做乱世人!打心里望外的感觉恐惧。

倒是各地门阀,因家大业大,即使家道中落,亦不至于立马流落街头。加上门阀之间彼此有往来,稍微周折一下,翻身也是很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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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已经接过陈科的话语权,站在陈科身前拼命的吼着,也不怕伤嗓子。

“看这小子,嗓门越来越大,看的出来,阿四对部曲训练的事情,非常上心,至少,比阿三要认真的多。以后啊,训练的事情,得交给阿三处理!阿四心思审慎,像情报收集,物质供给,就非常合适。”

陈科看着阿三阿四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着。

三部已经集合完毕,阿四报毕后,陈科向着部曲说,

“首先,对第一次长途拉练中,诸位的表现,令人满意,希望大家继续坚持这种状态。”

“其次,部曲招募的事情,由阿三统筹负责,陶方、阿四、陶南配合阿三工作。身强力壮的,当然收为部曲。但是,这次部曲招募,和往次的都不一样,就是大力招募各类匠人。被分配去招募点的部曲,要留点心,铁匠、砖石匠、木匠、行商、书匠,是这次招募的一大重点。换句话说,凡有一技之长的,一律不受名额限制,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

“那好!阿三阿四拿陶公子和我的名贴,去护所打过招呼后,大家就以二什为一招募单位,分散到流民聚集点招募。具体的事务,听从阿三指挥。有疑难的事情,报由阿三处理,实在无法处理的,等我明天从府衙回来后,再行处理。好了,各自准备去吧!立即行动。”

交代完后,沿着经过清理的官道,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压抑着心里无比的兴奋,陈科和陶定一道,策马向琅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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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琅琊的时候,已经中午,陈科和陶定的到来,使得正为流民犯愁的陶谦大人很是意外。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给陈科的第一的印象是,一位真正的长者。

行了晚辈拜见长辈的大礼后,陈科坐到搬来的凳子上,静静的望着这位慈祥的老者。

陶定在陶谦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陶谦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继而又露出诧异的神色,最后,脸上露出对陈科极大兴趣的表情。

这位长者,还是个性情中人,陈科默默的想着,一边琢磨开口说话的事情。

“刚刚听了科儿的事,蛮是奇怪。估计已经有不少人询问过科儿,我也很想问问,难道科儿的转变,真的是神灵附体不成?”陶谦微笑着说,

陈科一脸尴尬,刚才想了那么多问候的话,一句都使不上,赶紧恭敬的向陶谦答道,

“禀大人,科儿也觉得,确实是神灵附体!不然,让科儿解释,定是衣衫褴褛、漏洞百出。”

陶谦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说,

“科儿这话答的好,进可攻,退可守,确实比以前强出许多来,老夫挑不出丝毫毛病。这事就搁一边吧!科儿说说,对骑军、骑战的看法,老夫听听。”

“禀大人,彪骑将军一月两出河西,大战二起,小战百多余。二战全身而退,降河西、震匈奴,打出了大汉国威,打出了大汉军威。原因何出,就是因为彪骑将军所率部队为骑兵,倏忽而来,倏忽而走,每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兵者,正道谋势而定国,诡道求胜以灭军,两者相辅相成,自为用兵之理。这其间,能够最大限度的贯彻用兵战略的,唯独骑军耳。”

陶谦点了点头,示意陈科继续说,陈科接着说道,

“北方地势平坦,一马平川,最是利于骑战,以骑军的高速,每每可以做到出其不意,上者歼军,中者败敌,下者亦惊寇。凡北方军伍,必以骑战为先,方有立足之地。正是考虑到此点,朝廷才如此关注马政之建设。”

“有好的马政建设,尽出良马,是基础,并非万事皆休,还得有通晓马战的统军将领。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正是此理。秦攻赵地十余载,不可下,十多万人授首,原因在于,赵国李牧通晓马战。自有秦并六国伊始,能以精骑万余抗秦者,唯有赵国李牧。以绝快的速度,以强大的冲击力,迅速的分割秦军,使之各自为战,最终被一一歼灭。观李牧纵横十余载,斩首十多万,无一例是正面攻伐。可见,骑军的攻伐,首功以其速;若想用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胜利,以晓将统领精骑,辅以出其不意的攻击,分割包围,形成局部优势,即可实现。”

“最后一点,是骑军的弱点,必须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方能供养一支百战骑师。故而,发展骑军,固有马政,培养良将,还得发展经济。此三者相互干连,互为因果,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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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科说话的过程中,陶谦两手托头,望着陈科。等陈科说完后,陶谦说,

“科儿,看来,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值得培养培养。这样吧,你就在徐州军中担任破虏校尉一职。刚才,你说的都不错,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若是科儿能给徐州训出一支骑军,像幽州白马义骑那样,徐州就有福了。另外,陶定和你,一起长大,作为你的副手吧!科儿可有什么想法!”

“禀大人,感谢大人栽培之意,科儿愿为徐州尽力。科儿此次来琅琊,还有招募部曲的事情在做。科儿寻思,破虏校尉一职,是否可以先行记上,等科儿处理完部曲事宜,再来军中复命,以报大人栽培之意。”

陶谦点了点头,满意的颔首,

“科儿思路敏捷,似有主见,主次轻重,皆分的一清二楚。恩,答应你,你先自行处理事务。以后啊,科儿还得认真带带定儿啊!今天听了科儿一席话,方知定儿所言非虚。”

再次答谢后,陶谦又询问一句,

“科儿可有婚配?”

“侍女陈秋,已为妾室,尚未有妻。”

陶谦笑呵呵的说,

“陶家有个混世魔女,陶定的堂妹,名唤陶姿,闺字若雅;自小好兵书,习刀剑,大了大了,没人敢要。科儿可曾敢娶?”

看着陶谦满是期待的神情,陈科赶紧起身,施礼答道,

“自信不辱使命,不负大人之美意。”

“好好好!好一个自信不辱使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科儿还有什么想法!”陶谦开心的问道,

“科儿招募部曲,欲往寿春,却不知该如何处理,还望大人赐教!”

陶谦楞了一下,立马平静下来,想了想,说,

“军职和官职不一样,若科儿想求太守一职,得先行保荐孝廉,辟为从事一年方可。这样吧!科儿先为孝廉,辟为徐州从事,兼破虏校尉一职,为徐州训练骑军。等一年期满,老夫上表朝廷,让科儿先谋县相之职。若想当得太守,我想,以科儿之才,不出五年,必能得尝所愿。”

大喜过望!大礼!大礼!大礼!

陶谦笑呵呵的看着陈科,等陈科施礼完毕,才说,

“科儿哪天来琅琊招募部曲!到时再来领职,去忙自己的事吧!定儿,你就跟着科儿,可得认真学学!男子汉立世,有一技之长方行!尤其是如今之乱世。”

“是!”陶定恭敬的施礼应道。

吃过午点,走出府衙,还没有上马,陈科向着陶定就是一礼,被陶定一把托住,

“什么都别说,家祖实在希望,元正能够为徐州尽一把力。徐州虽富裕,但人才难求!这等富裕,在这个乱世中,实在是一把刮骨钢刀,说不定哪一天,这把刀就落到自己的头上来。如今,元正也算是半个陶家人,以后我们多在一起琢磨,不管是为朝廷,还是为徐州黎民,还是为陶陈两家,尽我们一份微薄之力,毕竟是为人子之道!”

陈科点头答道,“确实如此!尽心力,为人事吧!走,我们回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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