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见他两人说走就走,饶是他见多识广心中也是一慌。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是被何洁的鬼魂弄到这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两个人陪着好歹有个商量说话的人,要是真剩自己一个人在这没声音,没色彩的世界,还真有点胆颤。想到这他忙张口喊:“喂,等一下”
孙润听见他喊,停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他,马小晴皱了下眉说:“别理他,咱们走咱们的”周锐听她这么一说忙插话道:“别介啊,都是一个地方来的,搭个伴,有什么事也好商量不是。这鬼地方多一个人就多个帮手”
孙润本来就没想放下他,又听他说的有道理,对他说:“搭伴可以,可你不能摆你大队长的臭架子”周锐是什么人?那是曾经当过卧底的人,演技绝对算得上是实力派的,在加上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早就练出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马上接口道:“什么队长不队长的,不就是比你们早毕业几年吗,你也别拿我当外人,以后咱们就是哥们了”
孙润听他说完,笑了笑没搭话,马小晴却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本来我们两个好好的,却从天上掉下他这么个东西,他怎么没摔死啊?没摔死不会自己走吗?干吗非要赖在这里?”她越想越气恼,用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周锐被他盯的发毛,心里也想,这丫头怎么这么看我,我没得罪过她啊,看来自己说话还是要小心点。
孙润来到周锐的身边问:“你自己能起来吗?”
周锐使劲往起一站,还没站直,全身一阵酸痛,他哎呦一声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孙润见他这个样子伸出手抓住他的手使劲一拽,把他拽了起来。周锐全身疼痛有些站不稳,身体左右摇晃,孙润见了忙扶住了他。
马小晴见孙润扶住了他,心中不爽,大声的哼了一声。
周锐不敢得罪她,赶紧对孙润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来多久了?”
孙润对他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这的时间也不长,也就比你早半个小时,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你多,这个地方我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周锐点了点头又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孙润看了看他狼狈的样子,笑了笑:“你是怎么来的,我们就是怎么来的,我说过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周锐听的出孙润他们并不信赖自己,也不在说话,场面一时沉默了下来。
马小晴在一旁早就听的不耐烦了,大声道:“我们还有两个人没找到呢,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赶快走吧,要聊天等回去你俩聊个够”说完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孙润和周锐相对苦笑了一下,也赶紧上去追她。
三人不停的顺着路走,这路好象没个尽头,天地间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除了灰色在也看不到一点别的色彩。
三个人里只有周锐有块表,可到了这里表已经不走了,指针一直指着自己掉下来的时间,深夜两点五十。他们不停的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每个人都已经感觉到筋疲力尽了,孙润和周锐的头都累得垂了下来,只有马小晴一直走在前面。突然她大声的欢呼了一声:“我们出来了”
两人一看前方的视线敞亮开阔了起来,不远处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就在前面,道路两旁有房子有电线杆,还有阳光。而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一条路仿佛是被人整齐的切开了一样,一半是生动的世界,一半是死寂的世界。三人心中都是一喜顿时感觉身上有了力气,都大步的向前走。
当孙润和周锐走过那条看不见的界限时,他们身后的那条灰色的马路和灰蒙蒙的世界突然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一样。
两人喘了口气刚想打量一下来到了什么地方,走在前面的马小晴突然回过身来一把推开了孙润,周锐只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而来,一块板砖啪的拍在了自己的脸上,鼻子立刻就流出了血,他一捂脸骂了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孙润被马小晴推了一下,还没等站稳就听前面传来嚷嚷声,他一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五六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穿着天蓝色的确良中山装的小子,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家伙,有的拿着锁自行车的链子,有的拿着木棍,还有的拿着板砖,正围着一个穿黄军装的小子在打。
穿黄军装的小子已经被打倒在地,可他仍然拼命的挣扎着,他一手捂头另一只手拎着武装带不停的挥舞着。嘴里还高声喊着:“为了新中国”那几个穿蓝中山装的小子一边打一边喊:“你他妈服不服?不服就打死你”可那挨打的小子极为硬气,大声喊:“中国人民的骨头是打不断,压不垮的,哎呦~~哎呦~~”
周锐挨了一板砖,眼泪,鼻涕,和鲜血混在一起不停的往下流,他气到了极点,这时候又见走出了那个鬼地方,在也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喊道:“谁打的?给我站出来”
他这一声嗓门极大,所有的人都一起向这边看来,穿蓝中山装的一个高个的小子,看了他们三个几眼,突然指着孙润大声道:“妈的,这小子也是大院的,肯定是来帮忙的,给我揍他”
两个小子听见招呼,气势汹汹的挥舞着木棍就向孙润冲来,孙润哭笑不得,我这是招谁若谁了,刚才那一嗓子也不是我喊的啊。眼看着木棍就要打在自己的头上,他也心中有气,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打人吗?
孙润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脸上,他劲大,这一巴掌打的那小子转了两个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一脚又踢飞了后面的那个。他从小在山林里长大又跟虎狼整天打闹嬉戏,这几个小子那里是对手。
此时周锐也大发神威,甩了一把鼻涕,大声喊道:“谁让你们在这打架的,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起来?”说着上去三拳两脚的打散了那几个人。
那几个小子见孙润和周锐这么厉害,嚷嚷着快回去叫人。其中那个大个边跑边冲他们喊:“小子,有种的别走”嘴里喊着,腿上却是不停,转眼间跑的远了。
穿黄军装的小子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他们三个,鼻青脸舯的走到孙润面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头一扬道:“谢谢你了啊哥们,你是那个部分的?”
孙润见他找自己说话又问的奇怪,不禁说:“什么那个部分的?”
“就是你问你家是那的”
“哦,我家是黑龙江的”
“那你是建设兵团的了,都是老四野的人了,我爸以前是四野一纵的政委,现在家在总政大院,我叫于洋,哥们你叫什么?”
孙润越听越不对劲,看了一眼周锐和马小晴,他两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他茫然的问于洋:“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是朝阳门啊,怎么你们不知道吗?”说完又打量了他门几眼,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知道了,你们是来窜联的吧?”
孙润,周锐,马小晴,听他说这里是朝阳门,都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四周是一片的四合院,那些个曾经的高楼大厦一个都不见了。
孙润心里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他小心翼翼的问:“今年是那一年?”
余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69年啊,怎么了哥们你没事吧?”
这时候大街上的喇叭突然响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广播”接着是一阵久违了的音乐,一个男声广播着新闻:“新华社消息,越南主席胡志明,于昨天因严重的心脏病不幸逝世,享年七十九岁。”
三个人听到这个新闻都忍不住啊了一声,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