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中午,许渺缈却来晒太阳?!
她大咧咧的脱掉了鞋子、就那么躺在了很烫很烫的沙滩上。什么也不想。
枕着手臂,看海天一线,人生啊,不过如此。
待到一个多小时后,心情愈来愈佳的时候,却偏偏有了个让人心一下子就凉了的消息。是她最好的朋友,胡微带来的:她妈妈进医院了,是被两个小时前与许渺缈妈妈争吵的爸爸打进医院的。
许渺缈不知道是怎么面对的胡微,也不知道是怎么样还在对着她强颜欢笑。反正,最后只记得,心如死灰一样,走进了医院。
许渺缈看着妈妈的那副残样子,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只是在心里问:你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会与他在一起,并生下我?难道不知道这是残忍的么?对于我们三个。
一个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母亲,在当天夜里就去了。带着眼角的那一滴泪,和嘴角的一抹微笑。
在母亲葬礼那一天,她第一次看见了父亲的悲痛模样,心忽然一沉闷,又在沉闷中掺杂了些许释然:你最终还是爱着妈妈。
不过,却只能在心里感叹。她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许多问题从父亲那里问出答案。
父亲在母亲葬礼两天后,入狱了。
被判了无期徒刑,剥取政治权利终身。
入狱当天,许渺缈的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湘雅,那天的葬礼上,我突然悟透了你的孤独;也悔悟了我的错误。不过,可怜!悔悟太晚。”
许渺缈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如那天沙滩上知晓自己母亲人之将死一样;表情冷冷淡淡。
直到走出监狱,许渺缈才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剩了。父母和小美(泰迪狗)。
她,只剩下自己了。即使是两个恶魔,也不再拥有。
一抹冷笑,接着悲催,再接着两行清泪。最后踱进家里,猛一下钻进被窝,嚎啕大哭,却是咬着手掌嚎啕大哭。不敢出声。
就那么哭了一宿。
浑身汗津津的,额前与两边的头发贴在了脸上。更显得落魄。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哭这么久,这么凶。原以为,他们在自己心里不算什么。可谁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道行。
两年后。
许渺缈骑着自行车在大学校园里穿行。
还是如十七岁时一样,面无表情、冷冷清清。
今天不同。
今天一起来,许渺缈就有点不对劲。
。。
她今天,又梦魇了。
每个月的十三与十五,许渺缈都会做噩梦。每月都会。
尤其是在夏天。
十三那天,是母亲的葬礼;十五是父亲入狱。
也是父亲的离去。
就在去年夏天,父亲终于受不住内心对自己的谴责,撞墙自杀了。
那一天,便是父亲入狱那一天。
。。
胡微与许渺缈正面相逢。
却不过是嗤之以鼻、擦肩而过。
许渺缈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何会这样。可能是知道了,许渺缈的母亲是许渺缈的父亲活生生打死的罢。
不过,无论胡微有什么花花心肠,她也里都不会理。
无聊,并且疲倦。是真真切切的身心俱疲。
短暂的擦肩而过,却在许渺渺这里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不是她对胡微有什么偏激所想,而是感到可笑。曾经对自己大小喧闹着借着自己的名字逗趣的胡微,一岁那一年许渺缈家的变故香消玉殒了。
从此两人的世界中再没有为许渺缈做“护卫”的胡微;也再没有为胡微默默渺小的许渺缈。
回头看一看胡微,不禁笑着摇摇头。
。。
时光太过残忍。给了我无数伤痕。
快速走但树林边,把车子停在一棵树下。然后便拿着书本走进了教室。
慢悠悠地走进班级,一进门,毫不意外的接到了胡微的一个白眼。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胡微,我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各自心中的梦魇?!
走到了靠窗边的一个位子,坐下摆放好自己的书本。然后便看着窗外,任凭胡微不带善意的打量自己。
慢悠悠的铃声响起,许渺缈才把视线转回来。
一回头便看见胡微的那一双带着怒气的眼。
就如许渺缈母亲死后九天俞乐回来安慰许渺缈被胡微撞见时的眼神一样。
团团火焰,在燃烧。
许渺缈当时很懵,为什么胡微这么生气?难道是俞乐揉了她的头?还是因为俞乐对她很温暖很温暖的笑了?
后来,许渺缈明白了。
胡微喜欢俞乐。
不过胡微只是错把许渺缈当成了情敌。
因为在许渺渺的心中,只是把俞乐当成好哥们。
一直都是。
许渺缈心中住的是:何越。
一直都是。
自从步入大学时,她第一次哭被何越撞见。
何越,递给了她一包纸。
什么也没说,然后便走开。
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他明明都听到了。听到胡微对她说的话。听到自己由抽泣变为嚎啕。
他却就那样,在顶楼,就那么默默的陪着她。只是适当的时候递张纸,然后便沉默。
她欢喜。
他什么都知道了,却无动于衷。
就连俞乐都是讶异了好几天,才有勇气回来安慰许渺缈的。
她真的好欢喜。
只因为他的“无动于衷”。
。。
下课铃打响,许渺缈默默的收拾东西。
坐在前排的胡微与她的几个朋友说说笑笑的“特意”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从后门走出了她的视线。
许渺缈好笑的笑了。
“胡微,怪不得俞乐不喜欢你。太过幼稚。就算你长了腰肢,却还是幼稚。”
许渺缈就像来时一样,慢悠悠地走出去。
在后门,看见的在等候自己俞乐和何越。
跟何越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只能听到俞乐一个人跟他们俩讲着不着边际的话。
何越偶尔插俩句嘴,俞乐就在那边不停的对对对对。
许渺缈轻声的吃吃一笑,看了俞乐一眼,摇着头不停叹气:俞乐啊俞乐,你什么时候才会正常一点?
何越看了许渺缈一眼,也笑了。
三个人在前面欢欢乐乐。只剩下胡微在后面一个人,攥着拳头。攥的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