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华丽的寝室里,有一名男子正在来回踱着步。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脑海中漂浮着和发丝一样多的思绪。
寝室的床上躺着一名受了伤的女子。此时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之后,她知道自己是得救了,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这间寝室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她最不想久呆的地方。
“阿诗,你醒了?”
“参见四楼主。”阿诗虽然是这位四楼主的女人,但是依然如同仆人见了主子一般向他行礼。
四楼主拿起阿诗放在床头的小盒子,感叹道:“这真是灵丹妙药啊,若不是这枚剑宗独有的火灵丹,恐怕你性命不保啊。”
阿诗看着这个小盒子,想起了自己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幕。那名白衣男子不仅没杀了自己,反而还救了自己。没想到他竟然是剑宗的人。
“不过,你怎么会有剑宗的药。”四楼主询问道。
阿诗一五一十地把在帝豪酒楼发生的事告诉四楼主。
四楼主听后若有所思:“剑宗这么低调的门派怎么也会来走马城凑热闹,不过来的正好。”
他把那个盒子放下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从他来到离开,根本就不是为了看望阿诗的伤势,只是为了询问在帝豪酒楼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便匆匆走了。他们不是夫妻,一切只是因为他嫌她出生卑贱,但是又舍弃不下她迷人的容貌,后来他发现阿诗很有些本事,于是就把帝豪酒楼交给她打理。而阿诗靠近他,只是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她确实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但是她却不满足。她感受不到快乐,她需要一个有趣的人来爱他,而且这个人还得有实力。就像风君诚那样的。但也许是她命不好,她遇到的人之中要么有趣没能力,要么有能力而无趣,最后她选择了后者。她成为了四楼主的女人,在别人的心里大家也只是说,阿诗是四楼主的女人,而没有人说阿诗是四楼主的妻子。
四楼主已经来到了月楼,他把从阿诗那听来的消息又复述一遍给他的三个哥哥听。并且把自己想到的一个主意告诉了哥哥们。这个主意能够消除他们如今的困扰,让他们今晚能够睡个好觉。
这三个哥哥听了四楼主的主意之后,个个都夸这个最小的弟弟足智多谋。
“只是,大家会相信吗?”二楼主对四楼主的主意提出了质疑。
“这世人都是一群听风就是雨的笨蛋,他们当初既然能够轻易就相信一条莫须有的传闻,自然也会再次相信生死果被盗的消息。而且那名剑宗弟子在帝豪酒店大闹一场,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再说了,世人都以为走马城要拍卖生死果的消息是我们公布的,我们不至于到现在才为了独吞生死果而编造谎言吧,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二弟说的有理,如今的走马城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那些大门派自然不会完全相信生死果会被我们走马城拿到,但也不会静坐不动,今年的走马城恐怕会有不少麻烦事,我们还是趁此机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那个剑门弟子吧。”大楼主说道。
夜寻和风君诚离开帝豪酒店后,就回到了云纺。夜灵看到二人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但是看到夜寻的左肩受了伤,却又着急地留下了眼泪。简衣立马到自己的房间拿来了金疮药和纱布。
“姐,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夜寻安慰道。
“血都留了这么多了,还算是小伤吗?快快把衣服脱下来,让我帮你包扎一下。”
风君诚看到夜灵着急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走之前,他承诺过,一定会保护夜寻安然无恙,如今却让夜寻受伤了,自己会不会让夜灵失望。
“夜灵,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夜寻。”他用一种极其小声的声音说道。风君诚是个很骄傲的人,但是也只有在夜灵面前,他才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地低头认错。初见夜灵时他对她就很有好感,夜灵让他耳目一新,仿佛看见了新世界一般,他不嫌弃她的地位,也不觉得她卑贱,虽然她震惊衣着肮脏,但风君诚却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夜灵的好感渐渐扩变成了一种含蓄的爱。他想做更多让她开心的事,因为她,他开始同情夜奴的命运,甚至在心里希望这个世界上的夜奴能够得到公平的待遇。
夜灵正在专心致志的帮夜寻包扎伤口,所以她根本没有听到风君诚那小声的道歉。风君诚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房间。他来到湖上的茶亭,看着倒映在湖水中的月影,若有所思。
“公子向来潇洒,今日怎么会展露愁眉呢。”此时简衣走了过来。
风君诚看到简衣,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如此圆润的明月,突然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呀。”
“噢?我刚才可是听到某人像个小孩子做错事一样认错了呢。”简衣打趣到。
风君诚尴尬地笑了笑,说:“你的耳朵倒是比猫还灵呢。”
“你是担心夜灵怪你没有保护好她的弟弟?”
风君诚点了点头。
“阿灵她一出生就为奴为婢,她不敢为了这样的事去怪你。”简衣感慨地说道。言外之意是指,夜灵把主仆关系在心里划分的很明确。
“我真不希望她在我面前还在想着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希望她面对我的时候能够像面对夜寻一样的自然,能大方的赞美我的好,也能大胆地责备我的错。”
“如果你想让她接受你,你就得打破她心里对阶级的结缔。”
“打破阶级的结缔?也就是说,不要让她觉得我是她的主子就行了。”风君诚突然高兴起来了,他好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谢谢你,简衣,烦恼总是能在与聪明人的谈话中得到解决。”
听到风君诚对自己的赞美,简衣优雅的一笑,说了声:“谢谢风公子不吝夸奖。”而心里却微微地泛起苦涩,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得不到蝴蝶的垂爱一样。
就算现在夜灵脱离了以往的奴隶生活,她也没有改变自己勤奋的好品质。每天,她比云纺的仆人起的还早。当那些仆人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夜灵已经把早餐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夜灵作为云纺的客人,却从不让那些仆人伺候自己。
风君诚得知夜灵起的如此之早后,也打算跟着夜灵早起。从生活习惯上开始接近夜灵,然后达到心灵的接近,风君诚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但是早起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风君诚不是贪睡的人,但是也没像夜灵起的这么早过。此刻他的眼袋极为沉重,身体是动的,可思想却是睡着的。他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厨房,看见夜灵正在准备早餐,于是揉了揉眼睛,用意志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来帮你做早餐吧。”
“万万使不得的,少。。。君诚。”夜灵本来想称呼他少爷,但是一想到每次对他用尊称都会惹得风君诚不高兴,所以才及时改口。
“我没你想的那么金贵,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连饭都做不好吗。”风君诚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厨房,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厨房,对于这些厨具的用途他都一窍不通。
夜灵让他从简单的做起,于是让他先切一根萝卜。
“这个简单,看我的。”他拿起菜刀,用剑宗的剑法把萝卜切成了粉末。
夜灵看完之后,不禁哑然,用一把菜刀竟然能够把萝卜切成粉末。
“你的刀功特别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萝卜切成粉的。”
听到夜灵的夸奖,风君诚很是骄傲。说道:“你放心,我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你教一遍,我就会了。”
“你其实大可不必自己动手的,我来就行。”夜灵说道。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做饭不是很辛苦,而且你每天都要这么早起。”
“我习惯了,而且这是我的本分。”
“这不是你的本分,你可以不用过以前的生活,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把你当成仆人了,因为我可以照顾你。”风君诚双手放在夜灵的肩上,眼神真切地看着夜灵的脸说道。
风君诚的情真意切夜灵怎么会感受不到。但是她一直在回避他真挚的感情。她心里清楚,风君诚出身名门望族,家规一定很严厉,如果让他的家人知道风君诚和一个夜奴在一起,一定会给他带来异样的眼光,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怕这些眼光与麻烦,但是她不想让风君诚也承受。
“君诚你这是哪里话,你救了我们兄妹两人,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
“好好好,不管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
“你对我们兄妹的恩情,我们自当涌泉相报,除非有朝一日你讨厌我们,不然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阿灵,你要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啊。”不论风君诚如何明显地表达对夜灵的情意,夜灵总是会用恩情来做挡箭牌。风君诚也不着急,反正夜灵不会离开自己,他相信有一朝一日,夜灵一定会打破心里的隔阂,接受自己的。
昨晚早餐之后,夜灵去打扫卫生,风君诚也跟着她打扫,虽然遭到夜灵的极力反对,但是手脚长在风君诚身上,她根本阻止不了他做任何事。风君诚打算把下人干的活都干一遍。简衣打趣道:“看来今后我云纺不用再请下人了。”
打扫完卫生之后,风君诚又跟着夜灵上街买食材。但是在买食材之前,风君诚还想为夜灵买些其他东西。他带着夜灵来到了胭脂铺,想给夜灵买些胭脂。他不知道哪种胭脂比较好,于是询问夜灵,除了上次简衣帮她化过妆,她可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所以她也不知道。
“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呢?”夜灵问道。
“给你买的。”
夜灵一听,急忙拉着风君诚出来,说:“我又不用这些东西,你就算买给我,我到时候也会全部送给简衣姐的。”
“也是,你的美是不需要任何东西来修饰的。”风君诚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
被风君诚当面赞美,夜灵有些不知所措,风君诚是她人生中第一个赞美她容貌的男子。
于是风君诚又拉着她到了饰品店,他左看看右看看,都看不到一件满意的饰品。夜灵拉了拉风君诚的衣袖说:“君诚,我们还是去买菜吧。”
风君诚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这么大的一家店铺,竟然找不到一件饰品能够配得上阿灵。”
气得饰品店的老板吹胡子瞪眼,说了句:“怕是你买不起吧。”
但是风君诚没有理会那个老板,和夜灵很快的走出了店铺。他们看见城中的公告板附近围了很多人,一时好奇,便走过去看。上面粘贴了两个人的画像,告示上说,画上的人偷走了明日要用来拍卖的生死果。如果有人能够抓到他们,不仅会有丰厚的奖金,还能获得月楼的竞拍席位。
“这画上的人看着好眼熟啊。”夜灵小声地说道。
“这画的不就是我跟你弟弟吗,就是画的比本人丑了些。”风君诚淡淡一笑。
夜灵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小心地拉着风君诚离开了人群。
“你们怎么偷了别人的东西呀。”
“这是栽赃嫁祸。”
“为什么要嫁祸你们呢?”
“不太清楚,也许是要拿我们当替罪羊。”风君诚左思右想,这走马城为什么事先要大肆宣扬生死果在月楼上,现在又嫁祸给自己,让世人以为生死果被偷了,唯一说得通的就是月楼根本没有得到生死果,那个消息也许是想害月楼楼主的人所散播的,现在月楼的楼主终于逮到机会拿自己和夜寻背了黑锅。
“那些世俗之人也许容易被金钱所摆布,但是那几个大派不至于这么蠢吧。”风君诚在心里想着,小麻烦好解决,大麻烦难脱身。
“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有人想嫁祸我们,若不能把这个谣言破掉,走到哪都会有人找我们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破这个谣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