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山林里,酒剑见到了苦行。“这是怎么回事?”苦行沿途留下的求助信号,是酒剑得以找到他的原因。苦行是个很独立,很骄傲的人,酒剑本想看看是什么令他低下骄傲的光头,向外求助。可是当三具尸体摆在他面前,酒剑的心情再也轻松不起来。
“师伯,我们被袭击了。三位师兄为了掩护我,他们全遇害了。”酒剑常常与苦行平辈相称,而苦行又要求其弟子要比尊重他,还要更尊重些,所以其弟子多称其为师伯。若真比起辈份来,酒剑还要更高些。
不过显然他不想被人高高供起,所以他承认了痴行了称呼。说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苦行大为生气,火大道,“护坛者是邪恶的,还能怎么样?他们是对的。”
“不可能。”酒剑见过楚洛,还试探过,他相信楚洛修习的无上正道,绝不是邪恶的。
“不可能?”苦行上前扶起一具尸体,指着他脖子上的牙洞问道,“这样你还说不可能吗?他们真是好算计,一个引诱贫僧,一个设伏袭击。”
酒剑相信自己的双眼,但是他也不能说苦行是胡说八道。“难道是他?”如果都是对的,那么一定有不对的地方,他立刻想到了那个他不透的神秘黑衣人-邪神。只是他不敢确定,一个敢说“天地至尊吾更尊,指挥天地入枭门”的人,会做偷袭的勾当吗?酒剑不敢相信,他觉得即使邪神是邪恶的,也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他的这份骄傲绝不会允许他干鬼祟之事。
酒剑猜测的很对,但他不能把猜测做证据。他知道苦行很疼他的弟子,虽然常常骂他们,也是为了他们好。苦行对弟子的保护很过分,都保护的有些痴傻了。所以在不能指出凶手的时候,酒剑不能推翻他的认定,不然他怕他会做傻事。“苦行行苦,一生行来总是苦。”酒剑不吭声了,他只能洒上美酒,与他们对饮一杯。
既为他们有个好师父而高兴,也为他们有个好师父而悲哀。看着这四方山水,他无话可说。既不能报警,又得躲着世人。他知道如果他死了,恐怕也得选择这杳无人烟之所。
还不知道自己已被苦行盯上的楚洛,此时还是正在巖浆中努力着。巖浆是如此之大,要找到应龙,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好在他是随着应龙本身而动,所以只要向精神深处寻找,便找到了方向。
方向对了,楚洛也花费了大量的功夫。因为应龙似乎留有阻止侵入者的防护。楚洛虽然不是真正的侵入,但也感觉到了阻力存在,很辛苦才得以进入。
里面温度更高,楚洛可以清楚感受到,如果外面是冬季,那么这里面绝对是三伏之后了。
一颗蛋正包裹在火红的巖浆之中。这是他吗?这是他。楚洛想笑,没想到这么辛苦竟看到了他还是蛋的时期。这一下,他也来了精神,因为他很想知道刚出生的小龙会是什么样子。见证一条龙的出生,楚洛心想,那些专家若知道了,绝对会为之疯狂。
“我要出来。”楚洛清晰感受到龙蛋中传出来的声音。他要破壳而出了,他知道。
很快蛋壳破裂了,那声音在楚洛耳中,有如迎接天地初开的第一声霹雳。楚洛知道了这就是人生之初,他更知道他来对了。
小龙鉆了出来,初出生的他紧闭着双眼,裸露着红色的皮肤,看上有如初生的牛犊,肉乎乎的,根本没有分毫龙的威仪。只见他张口一吸,那蛋壳便化了,成为他出生后的第一份养料。
“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难关,所以我记得最是清楚。龙蛋卵化需要大量的热能,我们应龙一族选择了借助巖浆的力量。但是应龙一族多是水龙,出生后必须尽快远离巖浆,找到水源。即使是火龙,在出生后也需要立即喝下第一口水,那是生命之水。”应龙不知何时也跑了进来。
楚洛知道,不用他解释,他也知道。因为从小应龙那儿传来了迫切要离开的喊声。这喊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虽然不是楚洛听过最大的声音,但他相信这绝对是他听到最透彻心脾的声音,因为这是生命的声音。
小应龙以笨拙的动作挪动着他那柔弱的身躯,慢慢的,笨笨的。火热的熔巖灼烧着他那细嫩的肌肤,留下一块块黑斑。楚洛都为他心急,但是他什么也要做不了,这是龙的人生,是他们还没出生,就注定了的人生旅途。
过了多久,楚洛不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时间总是既快又缓慢,难以计算。楚洛只看到应龙出现在火山口时,他已披上了美丽的龙甲。当然叫声还是不敢恭维,因为如果说是龙吟,不说是羊叫更像一些。
小应龙找到了他的生命之水,一切似乎还算顺利。
突然,电闪雷鸣,火在空中飞舞。天地摆动,似乎将毁灭似的。“怎么了?”
“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之战。”应龙回答道。
“什么?”楚洛没想到应龙竟出生在那个时代,赶忙四处寻找小应龙的身影,可他什么都找不到。而当他想移动时,景像便一晃,又回到未动前,他不能前进了。只有小应龙害怕的悲鸣,他还听得到。
他又努力了几次,还是不行。看向应龙,他矛盾的神气,让楚洛明白这是个秘密,是应龙不想人知的秘密。楚洛想了一下,说:“来。”
“什么?”
“你也到我的人生去看看,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应龙迟迟没有做答,最终他同意了。两人再度贴在一起,不同的是,这次楚洛作为开放者。
画面再度前进,楚洛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小应龙,他正躺在小山洞里,无助的发着抖。楚洛想帮助他,可是他做不到,连抚摸一下,他都无能为力。
修真可以感悟人生,既而踏上修神之路。龙呢?要知道三爪龙,可并不是龙的最终形态。
应龙很早便可以向四爪龙进化,可他没有,他一直压着,因为他害怕。这一次不仅是楚洛在感悟人生,他也是。当害怕被抛开,进化已不可避免。
邪神最先发现了应龙的进化,气道:“可恶!怎么这个时候进化。大家快出去,化龙劫要来了。”说着带头便走,龙豆立即跟上,后面是唐美丽。
龙婉儿没有离开,她还在等着看龙。龙豆只好折回,拉着她说:“妹妹,快跟我走,要有劫来了。”
“不嘛!我要等小龙。”龙婉儿还小,又不修真,她哪儿知道劫的可怕。
“快走,小丫头,不然你会连灰也剩不下。”头骨还在龙豆手里,他不离开,邪神自然也离开不了,关乎生死,他也不能不急。
“不嘛!白哥哥在这,她会保护我的。”自以为找到留下理由的龙婉儿,继续坚持留下来。
外面此时已经狂风大作,卷起的沙砾把窗户敲打得随时可能破碎。
“美丽抱着她走。”邪神一见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立刻下令。“他还保护你?他自己能度过这一关就不错了。”
邪神虽然不再是神,但在这屋子里还是有着一定的权威,唐美丽就听从他的指挥。立即抱起龙婉儿,便向外面冲去。
可是他们出来的还是晚了,只跑出几十米,他们便再难以前进,龙豆甚至随时都有被风卷起来的风险。
“都聚在我头骨附近。”这风既然不是正常的风,那么头骨上的封印便可以对它起一定作用。邪神猜对了,虽然龙豆还是一副随时会起飞的样子,但也仅此而已。附迎的汽车一辆辆被卷向房子,他们还是好好的站在原地。
“大人,白哥会不会有危险?”吸血鬼是种等级森严的生物,唐美丽说话时,不觉便表露了出来。
“不知道,虽然这只是化龙劫中的转龙劫,但毕竟是龙的劫……听天由命吧!”邪神的心情很不好,计划总出差子。不是唐美丽的称谓让他舒服一些,他根本就不会回答。
狂风还没有住,雷电便电闪而至。化龙劫,除了淘汰不合格的龙外,更重要的便是替龙洗髓伐骨,让龙的身体进一步适合天地之力。所以化龙劫里以他物化龙之劫最是强大,毕竟是要把形体改换。
转龙劫因为是龙本身的再次进化,所以就稍弱些。这稍弱也只是相对来讲。而无论是数量上的比较,还是质量上的比较,再上一层,总是更难些。
雷电是那样的强大,顺着房顶的避雷针直冲下来,让靠上去的车子重新成为了铁水,而皮革橡胶则直接汽化了。
第一道雷劫惊动了应龙,也惊醒了他掩藏的记忆,他在不断的发抖。
“不要怕,有我在。”楚洛只能尽力安慰着他,并与他一起承担这本不该他承担的劫难。他不会放弃自己的朋友,灵魂接触,已经让他们成为最了解彼此的朋友。
楚洛的话让应龙想起他还有朋友可以依靠,二话不说,立刻躲入楚洛的体内,他不进化了。
楚洛傻了,他忘了这条应龙非常之胆小,甚至可以说胆小的几近懦弱。不出声,他还想不到有楚洛可以躲,一出声,他是哪儿安全往哪躲。无论楚洛怎么呼唤,他就不出来。
没有时间了,天空中第二道雷电正在凝聚,随时都会劈下来。楚洛不由苦中作乐,说:“这次可被你害死了,我一个分神期的修真,现在却要历龙劫。真是想不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