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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费姆宇宙的瑞泰位面时已傍晚,东半部的天空已染上幽蓝,代表诸神的繁星已悄然挂于薄云之后,而西方却还是一片纷乱的热闹,由玫红到火红各种与红色有关的色彩以云朵的形式在浅蓝的背景上涂抹出一幅气势磅礴的印象画。然而,群山之巅,本应是夕阳的位置上却悬挂着一颗黑色的圆洞,就仿佛一滴墨汁不小心滴到名为《日落》的名画上了一样。诡异的是,绚烂的日光仍不断地从黑洞四周的空间投射出来照亮天空。

落日山峰位于瑞泰位面唯一的大陆的最西端,这里西临无尽之洋,是大陆上最后可以看到夕阳的地方。落日山峰的峰顶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圆形平台,据说是瑞泰位面与其他位面距离最近的地方。然而现在,黑日照耀之下,位面之间的距离彻底消失了,位面的晶壁在这里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在顶峰上则显出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脚边的的石子变得好像遥不可及,而远在天边的黑洞却变得很近,近的可以看清黑洞之中有一个拥有着巨大翅膀和金色双眼的身影。这是瑞泰位面与其他位面的过于靠近所造成的位面规则发生冲突所造成的,时间和空间的定义的差异造成了时空剧烈的动荡,激烈之处甚至出现了一道道的炫丽的光幕,偶尔会有一些众多位面之中发生过的场景被随机的显示出来,伴随一些随机的声音片段让整个环境既美丽绚烂又显的诡异吓人。

然而无论是诡异还是炫丽都告示着同一件事: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任何生命体都会因为不同位面规则对其不同的定义而变得四分五裂。

然而一队圣武士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这里,银色铠甲上的独眼标志表明了他们是正义之神提尔的信徒,上面闪耀的高阶神术的光芒解释了他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原因。即便如此,圣武士们也只能低头闭眼,默念颂词才不至于被周围的情境迷乱了心智——虽然他们的意志远超常人,但对于抵挡位面之间的摩擦所逸散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为首的圣武士没有像他的同僚那般刻意的集中意志,他的身材相对瘦小,头戴银盔,面覆面甲,坚毅的目光从面甲的眼洞穿过射向天上的黑洞。

“瑞迪法尔大人,无论您有怎样的目的,请您务必停下现在的行为。这可能会给我们这个位面造成极大的危害。”清厉的女声从面甲后面传出。

天空黑洞中的身影还真的听到了,一直在眺望天边的金色目光被收了回来,投到了声音主人的身上。

“你就是卡娜吧?上次与提尔聊天时听他提到过你,说是这个位面最符合正义之道的人。小姑娘你确实很有胆色。放心,这个仪式马上就快结束了,对你们也很安全。”语气很平淡,声音也不大,却在各个位面传来的无序的声音片段中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中。

这时卡娜身后的一个武士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放出银色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半身影象从其身后显现出来,是一个银发、银须、银袍的独眼老人的形象——正是正义之神提尔。老人的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的愤怒。

“停下!瑞迪法尔,身为创世神的侍卫天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说完半透明的身影便转移到了另一位圣武士的身上,而随着提尔的离开刚才那位圣武士便力竭倒地,气若游丝。神降对于凡人的损耗是巨大的,所以为了不伤及信徒的生命,提尔只能选择不断地转移着神降的对象。

黑洞中的身影闻言从黑洞显露出来,飘向众人的斜上方最终与提尔的眼睛平齐。他的动作优雅舒缓,但瞬息而至,仿佛黑洞距离山顶只有一小步的距离似得。

“提尔老友,我必须得说在这种情况下与你碰面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俊美的以至于分不清性别的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瑞迪法尔以一种谈论天气的口吻对着提尔说道。

“瑞迪法尔,你到底在干什么?还有那个空间通道,我从不知道侍卫天使进行位面旅行时还得用上它呢?”提尔看着天上的黑洞狐疑的问道。

“如你所见,”瑞迪法尔耸了耸肩膀然后指指身后的翅膀——黑色的羽毛正不断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翅膀的根部向翼尖蔓延,“由于知道了一些事情,然后我正在堕天。”

说完瑞迪法尔想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但不由自主向下撇去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震惊于回答的内容,提尔在一个信徒身上呆定了一会儿,才匆忙转移到另一个信徒身上,导致上一个被神降者直接昏死过去。

“一定是阿斯摩蒂尔斯干的,听我说,老友,那些该死魔鬼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相信!现在,守住你的意志,然后忘掉那个该死的谎言,我和这个位面的其他神都会帮你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友,而且阿斯摩蒂尔斯还没有能力去引诱一个费姆的侍卫天使。我只是……只是恰巧知道了一些秘密,所以……”微笑从瑞迪法尔俊美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低沉失意。

“去他的秘密,听着瑞迪法尔,再大的秘密也不能成为一个侍卫天使堕落的理由。噢,费姆在上,一个侍卫天使,维持位面秩序的存在,诸界的守望者竟然告诉我他要变成一个恶心的、肮脏的魔鬼?!”提尔激动的情绪加剧了信徒们的负担,圣武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最终提尔的身影浮现在卡娜的身后,一瞬间卡娜感到一个伟大的灵魂接管了她的身体,力量开始飞速消耗但心灵的信仰又让她感到安心。

“放心吧老友,我是不会去地狱那种恶心地方的,这个通道,”他指指天上的黑洞,说道“并不是通往这个宇宙的位面或星界。它通向另外一个宇宙。多年前我来这儿调查位面重叠现象时发现的。”

瑞迪法尔又恢复他那平淡的笑容“所以,我只是借个道而已。那个,就算了。”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提尔注意天上——本来晴朗的天空上堆起了厚厚的乌云,乌云滚腾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正对着山顶。以提尔高等神力所具有的感知可以清晰地察觉到一场由好几位神明共同构筑的神术正在乌云之后逐渐成型。同时提尔还注意到周围的位面冲突已经停止了,天上黑洞中有点点星光投射出来。瑞迪法尔的通道成型了。

“是时候离开了,老友。”瑞迪法尔微笑着用分开的食指和中指在眉头点了点然后做出一个甩向提尔的动作——这是提尔信徒们分别时祝福的手势“愿正义的光芒照亮你的左右。”说着提尔信徒们之间的祝福,瑞迪法尔背对着天上的黑洞向后飘去。

“不!我不能就让你这样自暴自弃。”一道神术的光芒通过卡娜的手被释放出来,将瑞迪法尔圈住,翅膀缚于胸前,动弹不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老友,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你的堕落的。”提尔一边安抚着瑞迪法尔,一边通过神术向天上的诸神发讯:“把那个诸神之矛散去,我们应该阻止瑞迪法尔,但不是杀死他。”但却没有得到回应。

“好了,放过可怜的小卡娜吧,在厉害的种族也无法持续承受一个真神的巨大神力的。而且,再不走,我就要被天上的那个神术轰死了。”

平淡的说着,瑞迪法尔将已经完全变得漆黑的双翼猛地一展,束缚着他的神术被轻易地震成一片金色的星光。同时被震散的还有翅膀上的黑色羽毛,如砰然炸裂的黑色礼花,在空中四散飞舞。在漫天飞舞的黑羽和金光之中,一对巨大的,散发着黑暗气息的蝠翼在瑞迪法尔的身后慢慢舒展。一瞬间,澎湃的黑暗力量在瑞迪法尔的身边涌动,隔着卡娜的身体都令提尔有些不寒而栗。

“抱歉,我必须得走了。”语气依旧平淡,但提尔却从中听出了寒意。一道黑色的光芒从瑞迪法尔的指尖射出,没入卡娜的身体,打断了提尔的神降。随着提尔身影的消散,早已耗尽力量的卡娜昏迷着向地上倒去。又一道黑光射出,却是托住了卡娜的身体,将其轻轻放在地上。“抱歉,没等到你。”瑞迪法尔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卡娜,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说完他回过身,向黑洞飘去。

然而就在他马上就要进入黑洞的时候,一截雪亮的剑刃从他胸口钻出,紧接着一只带着银色臂铠的手臂像搂一捆杂草似的紧紧的搂住瑞迪法尔双翼的根部,意图阻碍瑞迪法尔的飞行。

刺杀者正是卡娜,不,并不是卡娜!卡娜仍然紧闭双眼,昏迷着,但在她的身后一个有着黑色披肩卷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的半身影控制她的身体——战神阿瑞斯。由于卡娜职业与其神职相关,所以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战神强行神降于昏迷的卡娜的身上。

瑞迪法尔惊涛般的力量立即汹涌而出,不但轻易碾碎了阿瑞斯神降的分身,并对神国中的本体造成巨大的伤害。然而就在这时,云层之后酝酿已久的神术终于成型,化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闪耀着紫色的闪电轰向瑞迪法尔。

整个位面的生物都心有所感得看向天空,在那里,一道金光带着诸神的毁灭意志,自群星闪耀之处,于落日余晖之地,贯穿天际。而瑞迪法尔只是看着卡娜向下坠落的身体,然后分出了一丝力量去托住卡娜。

“嘛,堕落的天使被正义的圣武士杀死,也是一个不错的传说,不是吗?”他弹了弹胸前雪亮的剑刃,喃喃道。

金色的光柱轰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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