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虓没有错,即便选择了冷雨心,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埋怨他,如果非要说错了,那只能说错在轩苑山庄庄主竟然收养了他。
此事如果是轩夫人来求韩虓,可能韩虓会不理不睬,但是他尊敬得将其当作父亲的轩苑山庄庄主亲自来求,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爱冷雨心,韩虓也知道娶了她会害了她一生,可是,冷雨心既然那么坚持,那韩虓也只有如她所愿,给她一个名分,但令韩虓意想不到的是艾文脑中压根就没有一夫二妻的观念,选择了冷雨心,那换句话来说就是因为无奈,所以韩虓不要她了,与她此生有缘无分。
“艾儿,对不起……”自己做的事伤害到了艾文,韩虓几乎比艾文还要难受啊!
“我理解你。”不想让韩虓太难受,艾文抹掉眼泪,坚强的撑着,然而心还是疼得抽蓄。
得到艾文的理解,韩虓更觉酸楚,抚在艾文肩上的手加重了力,这么善解人意的艾文他怎么舍得伤害啊?
“艾儿,别担心好吗?即便虓结婚了,虓也不会改变什么,虓与艾儿永远不离不弃。”韩虓此言发自肺腑,娶冷雨心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已经告诉过冷雨心他不爱她,娶了她只会害了她,冷雨心既然都不管,那么他也只有依言娶她,不过他却只会和艾文长相厮守,说过此生不离不弃,那绝对不是一句虚言,别的男人或许会三妻四妾,但是他觉得只要有一个艾儿就足够,真正的爱是不能分享的,爱了艾文,他的心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那么紧那么紧的抱着韩虓,艾文脑袋昏昏沉沉的抬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哭得太伤心,伤到身体了。
将艾文抱着去了幽谷居放到床上躺着,韩虓满是心疼,原本以为幸福离自己很近了,却不料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天黑之际,山庄下人一遍一遍的来催促韩虓去正庄,说是庄主有事找他。
推迟不掉了,见艾文闭目躺着,韩虓握着艾文的手方不舍地放开,心情沉重的开门出去。
然而,再次回来时,他已看不见了艾文,本来就很不情愿的娶冷雨心,因而他皱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幸而打听之后未听人说艾文出了山庄,那么艾文还在山庄,只是不愿见到他而已。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后山,凉亭中。
艾文卷缩着身子躺在凉亭的横栏上,薄唇紧咬,不说一句话。凉亭外面,清冷的月光照进来,笼罩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是那般凄凉。
“艾文,喝酒吗?”坐在横栏上,雷鸣慵懒的靠着柱子,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杯子,貌似很有闲情逸致地饮酒作乐。
见艾文从幽谷居出来,担心艾文明日会破坏雨心的婚礼,他于是把艾文邀到后山,看似安慰艾文,实则是想把艾文灌醉,可是艾文竟然滴酒不沾,往那横栏上一躺,也不管夜晚的山上冷不冷,径直睡觉。
“不喝。”美眸闭着,艾文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借酒消愁,其实真正愁闷难耐之时,酒又岂能消愁?
看着艾文神色凄楚的脸在月光下显出的绝美,雷鸣不觉中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艾文不想要韩虓结婚,同样他也不想要冷雨心结婚,只是造化弄人,他与艾文都要面临同样的痛苦。
一壶尽,他倒想像艾文一样睡觉,将烦恼抛去一边,可惜他就是睡不着,连闭着眼都觉得难受。
突然的,艾文身子卷缩,难受的侧过脑袋,殷红的血自口中吐了出来。
看着那地上绽开的比曼陀罗还美的红,雷鸣刹时无比震撼,他以为艾文没有他伤心,哪料到艾文全都埋在了心底,所有的痛苦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艾文……”惊的掠身过去,看着艾文,雷鸣直担心她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说话,艾文还是那般躺着,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心也在一分一秒的受着折磨。
许是心太累,临近天亮时分,艾文终于睡着,醒来时听闻山下传来的乐音,恍然一惊,难道韩虓与冷雨心拜堂行礼了吗?
也不管刚刚睡去不久的雷鸣了,她起身下山,在罗青的住处梳洗一番,将自己许久未穿而现在还在罗青衣柜中的牛仔裤与T恤穿在里面,在那铜镜中看着自己惨白无神的容颜时,又一次觉得也许自己真的该走了。
这是她想了一夜得出的结论,不能与韩虓在一起,她留在古代还有什么意义呢?看着别人欢喜的言谈,然后每日心碎神伤的吃醋吗?那样的日子她过不了,与其成为别人的眼中刺,那还不如离开。
那一直在她身上的匕首也是时候还给韩虓了。
做好一切打算,艾文回到幽谷居,将匕首放于桌上,抱着凤弦琴朝正庄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二人的结婚典礼即将开始。
爱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嘴角勾勒出凄美的苦涩,艾文从不曾想过原来这样的悲剧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抬腿就要往大堂中走去,哪知雷鸣竟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一把抱住了她,右手死死嵌在她腰上,阻止她去破坏婚礼。
“雷鸣!”发现是雷鸣,艾文心痛地抬头,“拜托你,雷鸣,不要阻拦我,不要……”
“艾文,对不起。”雷鸣神色忧伤的看着艾文,难过道:“我知道你很爱韩虓,可是,为了雨心的幸福,我不能放你进去。”
“不,雷鸣,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好吗?”艾文挣扎着,忍不住哭了出来,韩虓就要拜堂结婚了,雷鸣阻止她干嘛啊!
眸中冒出了泪花,望着雷鸣,艾文凄然道:“雷鸣,你这叫干什么?你以为阻止了我,让冷雨心和韩虓结了婚,这一切就结束了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样雨心幸福了吗?韩虓幸福了吗?你幸福了吗?而我又幸福了吗?”
雷鸣听之身体微微颤抖,这问题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不过关于这问题他却没敢深思。
心中赞同艾文的说法,但他右手仍然紧紧的搂着艾文,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