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诚实与谎言3
“是啊!你说的没错,她和你说的一样,你确实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妈妈还夸你懂事呢!”
“是吗?你应该替我谢谢她老人家!”我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为了不让我伤心,他在玩儿欲盖弥彰的游戏,对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我却让他为难了。
我们两个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有一定的差距,但唯独在敏感度上却出奇的一致,我们灵敏的触角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同时感受到了彼此的心理反应,并同时选择了沉默。
这是我们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的一次沉默,它给我们的爱情披上了一层寒霜。
我感到了冷,在初夏时分,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第二天早上,趁他换衣服时,我提出了要搬回家住。
他正在打领带,听到我的话,有些恼怒,“为什么?在这儿不好吗?”
“不是!你白天反正是要上班的,不在家,我在哪都一样,在这儿你还得为我担心,最主要的是我家的东西用惯了,一只手操作起来也方便,你下班后可以去我那里,我做饭给你吃!”我尽量把话说的轻松、婉转。
可他还是怒了,我不知道他究竟因何而怒,是因为我说的话?还是因为他妈妈说的话?他皱着眉头一把扯掉快要系好的领带,“叶枫!我知道你昨天受了委屈,我妈妈的做法可能伤了你的自尊心。可这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喜欢你,谁也揽不住我,你没有必要离开,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做饭给我吃了,就是给自己做顿饭,怕也不容易。收起你那点儿可怜的自尊,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你若是敢回去,我就叫人拆了你的屋子!”
他又恢复了狼的本性,他忘了我是吃软不吃硬的。
我也火了,从床上一跃而起,穿着睡衣站在床上,用居高临下的姿势面对着他,“对!我的自尊心的确受到了伤害,觉得很难过,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会让我更难过。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我有离开的权力,即便你喜欢我,也不能限止我离开,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你若有胆量拆了我的屋子,我就拆了你的公司。”
“好啊!那你就试试!我的公司正好需要重新装修,你若帮我拆了,我还能省一笔费用。我等着你!”说完后,他拎着尚未系好的领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忿忿地离开。
我们都低估了对方。
当我回到家三个小时后,他以装修房子的名义迁来了一帮工人,不顾我的阻拦他们拆掉了我的房子。
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气得双眼通红,近乎崩溃。
拼着最后的力气,我赶到了他的公司,因为他带我来过一次,我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的秘书不认识我,想要拦我,我气的在门外大叫他的名字。
他从那间双开门的办公室出来,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示意秘书让我进去。
我跟着他进去,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进去后,连门都不替他关,就用我仅剩的一只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物件,砸向他的书柜的门,那层厚厚的玻璃被我砸得粉碎,落得满地都是,看在眼里,就像是碎了一地的心。
突然间,我觉得很没有意思,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闹到了这个地步,觉得五内俱焚,泪水簌簌而下。我扭过身子,对他冷冷地笑着,“邹雄,我不想再与你有什么瓜葛了,你令我很累,以后我们谁也不要给对方打电话了,在我们没有彻底伤害到对方之前,就此结束吧!你告诉那个装修队,把房子给我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否则我会让这个玻璃门再碎一次!”我当着他的面删除了他的电话号码。脱掉手上他为我带上的戒指,丢在了他的面前。
他静静地看着我,当我把戒指脱下来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睛能喷出火来。
我的触角感受到了他与我一样的心痛,但我没有理会,昂头挺胸地从他面前走过。
身后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叶枫!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难道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啊?看来你并不了解我,我一向说到做到!”
“那好吧!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们不是一类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我不会后悔!”
门外吸引了很多员工驻足观望,他们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站在阳光明媚、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痛不欲生,突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唯一的容身之所被那个混蛋给拆了,那个混蛋用了短短的几个小时,毁掉了我用几年时间给自己建成的小家,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我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久,走得我两腿发软,头脑发昏。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已累的蹲在地上都可以睡着,无奈之下,我打车回了我的家。那些工人已经离开,屋子里一片混乱。床被推到了墙角,上面堆满了物品,已经找不到家的样子了。我翻出了被子,却找不到枕头,索性不再寻找,蹲在地上清理出一片空地,把被子铺在上面,连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再也睡不下去,从地上爬起来,满屋子寻找食物。有些日子没在家住了,边半块馒头都没找不到。
窗外漆黑一片,连丝灯光都没有,强烈的饥饿感与孤独感,令我悲从心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什么时候又睡着的不知道,天蒙蒙亮时,被那帮工人给叫醒了,他们让我离开,说要赶工。我从地上爬起来,冲他们笑了笑,笑的很凄惨,他们赶走了这个房子的主人,他们令我再次无处容身。
下楼后,我不知道能去哪儿了,就呆呆地坐在小区的花园里,无聊地观看一群蚂蚁搬家。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严冰打来的。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小区花园,她让我等她,她来找我。
挂断电话,我依旧痴痴地坐在那里盯着地上的蚂蚁,一动也不动,像尊雕像。
严冰过来时,看到我的样子,眼圈有些发红,她什么也没问就把我塞进了她的车。我浑浑噩噩地被她带回了家。她给我弄了个三明治,还有一杯热牛奶,我接过来默默地吃完,便倒在了她的床上。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是晚上,我躺在医院的病房,正在打点滴,此时才感觉关节酸痛,浑身无力,本能地抬手摸了摸脑门,烫的我赶紧缩回了手,我竟然烧的这么厉害。
严冰在门外打电话,声音虽低,在寂静的夜晚里还是能听的很清楚。
“你怎么搞的,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她妈妈刚去世,心里已经够难过了,你不安慰她就算了,还拆了她的房子,你想逼死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