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让我如何不悲伤1
“那就什么也不要想,更不要再自我折磨了,将来事将来再说,只要现在你们是开心的不就行了!”
“可我总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自责不是因为沈茜,而是因为自己。以前那么艰苦的日子,我都坚守住了自己的原则,可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反倒没能守住,把自己推进了这么尴尬的境地。前些日子我见到了陶丽,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款爷,让我想起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心里无缘由的多了许多的感触。”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力,陶丽的婚姻对于我们来说,也许不能接受,但对于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可以了。生活中的好多事情都不是以我们的意志而转移的,尤其是爱情,它是一种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全凭我们的神经系统去感受它的存在,而人的神经系统又是最不牢靠的,我们谁也无法左右它。比起那些活了一辈子都不知爱情究竟为何物的人,你幸福多了,至少你用心去爱了,同时也得到了对方的爱,这就足够了,不要去过分的追究爱情的形式,那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也只能这么着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如果我要是提出分手,估计邹雄会剁了我。”
她笑的像个白痴,一副幸灾乐祸地说:“我看有可能,你还是乖乖地对他俯首称臣吧!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说你们这爱情也太另类了吧!以前不是吵就是闹,如今甜的如蜜糖似的,还凭空多了这么多烦恼,我看你们俩是典型的欢喜冤家。”
“你就在这儿说风凉话吧!陈坤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你们俩今后也不会消停到哪儿去。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说完后,我便不再理她,掏出手机给陈坤打了过去,这死小子,半天才接电话,“喂!你们逛完了吗?”
“你干吗呢?这半天才接电话?你出发没有,我们可饿了!”
他在那边嘻皮笑脸地说:“我说姑奶奶,你们喝着咖啡,吃着点心,还囔囔着饿,谁信呢?”
我一愣,赶紧四下里寻找他的身影,严冰不明就理,也跟着我东瞅西看的。
“嗨!看什么呢?我在这儿呢?”
我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哪成想他会从我们背后出现,吓了我们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拉开另一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来,“五分钟前吧,看你们说的热闹,就没敢过来。你们聊什么呢?那么热闹。”
我和严冰迅速对视了一下,同时选择了沉默,低头喝起了咖啡。
他扫视着我们,“怎么了?不会是在说我吧?严冰,这死妮子跟你瞎咧咧什么呢?”
严冰看了我一眼,一脸严肃地说:“没错,她的确是瞎咧咧,她说今天晚上要好好吃你一顿,因为她给你买了一双小牛皮手套,觉得亏的慌。”
我被气的哭笑不得,用手拍打着胸口,“我这什么命啊!咋就遇上了你这么个朋友,亏我把你夸的跟朵花似的,你竟然睁着眼说瞎话。你这不是成心抵毁我美好的形像吗?”
陈坤不客气地翻动放在地上的购物袋,拿出那双手套,一边试戴一边说:“别那么痛心疾首的,你的形像本来就不咋的,再怎么维护也还是一个小泼妇,早就定了性了,认命吧!”
我一把夺过手套,气呼呼地说:“小泼妇买的手套,你也敢戴,不怕藏有棉里针吗?别伤了伟大摄影家的小手。哼!”
他不示弱地又抢了回去,“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严冰,你帮我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棉里针!”
正在看热闹的严冰一愣,下意识地接过了手套。我不失时机的揶揄道:“哟!什么时候你们站在一个战壕了,欺负我单枪匹马是不是?还真是过份!”
两人被我说的一愣,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看来这两人还真有戏,我这个红娘也不算太失败,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于是站起身说:“你们坐,我上洗手间!”
但愿他们真能如我所愿走到一起,毕竟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即将结束的时候,能有一件值的开心的事,来年回想起的时候,至少不令我感到那么绝望。
自打平安夜那晚分开后,邹雄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露面。电话都不曾打给我,而我打给他的电话,永远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无法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猜想到一定与那晚的偶遇有关,他一定承受了来自家庭的压力,我无法分担他的痛苦,只能在思念中一天天地等待着。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离他的生活有多远,除了打他的手机,竟然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找到他。他曾多次提出要介绍他的朋友们与我认识,可碍与我和他的关系,我总是拒绝与他们见面,以至于到了今天,我想找人帮忙都无从找起。
每一天,我都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拨打他的手机,听到的永远都是该用户已关机。
元旦过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到他住的小区,在楼道口碰到保安小王,想不到他竟然还记得我。我说明来意后,他告诉我说,邹雄已经搬离这里一个星期了,搬家那天,他还去帮忙来着。
从小区出来,我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通。电话被接起的那一霎那,我有些雀跃的心很快就被现实给浇灭了,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她很有礼貌地告诉我,邹总与家人一起去国外度假了,一星期后才能回来,让我一星期后再打。
他和家人一起去度假了,我却在这里担心沈茜对他狂轰乱炸,担心他被父母责骂,心疼他要独自扛起我们共同犯的过错,埋怨自己不能替他分担痛苦,原来,我只是自作多情。
这个回答让我彻底绝望了,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愤怒与恐慌像一团火在我的体内熊熊的燃烧,怎么也无法将它扑灭,烧的我乱了方寸。失魂落魄地跑到严冰家,抱着她哭的唏哩哗啦。
而就在第二天,另一件噩耗像根导火索似的引燃了我所有的悲伤。我不知我是怎么回的家,那个我号称今生再也不踏进半步的家,又一次设起了灵堂,四处张挂的白布条在寒风里四处飘荡。漫天飞舞的雪花把天空都染白了,我的眼前除了那口黑色的棺材,什么也看不见。
与我同岁的嫂子就躺在那里,我不敢走近她,不敢看她残留着悲伤的脸,她是含恨而死的。头天晚上,她吃过晚饭,去同村的一个嫂子那里学织毛衣,回到家时,看到了丈夫与另一名女人正在自己的床上做着苟且之事,作为受害者的她第一次大着胆子与丈夫吵了一架,哭着跑出了家门,无处可去的她在去大姐家的路上,失足跌下了山沟,被一块突起的石头撞晕,下了一夜的大雪掩埋了她半个身子,第二天早上,寻找了一夜的领居们发现了她,她的手中紧紧攥着那件没有来得及织好的毛衣,那是她织给自己丈夫的,可惜她再也无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