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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商颂

[原文]

猗与那与,置我鼓。奏鼓简简,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鼓渊渊,管声。既和且平,依①我磬声。於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②予尝,汤孙之将。

[注释]

①依:借代“殷”,形容盛大。②顾:光顾。

[译文]

那多么高亢多么富强,安置的是我带柄的摇鼓。击鼓声音洪亮,使我列祖列宗欢畅。成汤的裔孙来临,请神庇佑我成功。摇鼓声音多变,管乐洪亮高鸣。既和谐又高低分明,遵从的是击磬之声。显著的成汤裔孙,那乐曲悦耳动听。敲钟击鼓声音响亮,表演万舞是宏大的规模。我有助祭的嘉宾,也都很和善快乐。从古代开始,先人就已有了建树。从早到晚温良恭敬,做起事情谨慎严肃。请神灵光临我们秋冬的祭礼,这是成汤裔孙所讲献。

烈祖

[原文]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①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②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耇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尝,汤孙之将。

[注释]

①载:陈,设置。②戒:完备,指五味具备。

[译文]

烈祖啊呀先祖功绩大,绵绵大福随他享。再三奖赏福无疆,大福延至宋君王。祭祖清酒已摆设,奖赏成功兴宋邦。五味醇羹献神灵,神灵肃静至祭场。祭者静静来祷告,这时没有乐声响。神灵赐我长寿命,黄耇之年福无限。皮绳缠羛衡绘彩,八个车铃响叮当。宋君告神来受祭,我受天命大而长。安定康乐由天降,五谷丰收喜盈盈。先祖神灵尝祭品,赏赐五福永无疆。秋冬祭奠企神降,宋君献祭神来享。

玄鸟

[原文]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①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十乘,大是承,邦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②,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注释]

①方:通“旁”。普遍。②假(ɡé):通“格”,至,到。

[译文]

玄鸟上天吩咐神燕降,来到人间生商王,住在殷地多广阔。当时上帝命成汤,征伐天下安四方。宣告天下众诸侯,九州土地全归商。以前商朝诸先王,接受天命不松懈,武丁后裔最贤良。武丁真是好后裔,成汤遗业能承当。龙旗大车有十辆,载满进献的粮食。国家疆土真广阔,人民居住好地方。开始占有四海地,四海诸侯来朝商,车水马龙真忙碌。景山四周黄河绕,殷受天命最恰当,所有福禄都享受。

长发

[原文]

(一)浚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方将,帝立子生商。

(二)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三)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①于九围。

(四)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②,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五)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③。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

(六)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七)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注释]

①式:榜样。②缀旒(liú留):榜样。③骏(pánɡ庞):荫庇、保护。

[译文]

(一)幽深智慧属契王,长远时代呈吉祥。大水浩荡白茫茫,夏禹治水安四方。安邑之外定封疆,幅员已经好宽阔。有之国正兴盛,天助简狄生商王。

(二)玄王勇武且刚强,尧授小国治得好;舜授大国政令畅。遵从礼法不越轨,巡察天下业辉煌。契孙相土真勇武,海外同心都归降。

(三)天帝常在不离,到了成汤一直如一。成汤出生不久,聪明和恭敬就日渐上升。他久久地向神灵祈告,所害怕的就是上帝,上帝令他做模范于九州岛大地。

(四)颁发的玉大而圆小而圆,作为所管诸侯冠冕上的玉串。接受上天所赐的美德,不争强不迫切,不强暴不软弱。施政从容仁厚,百种幸福相聚集。

(五)颁发的玉璧有大有小,作为所辖诸侯的镇国之宝。接受上天的恩宠,展示他的英勇。不惊恐不动摇,不害怕不惶恐,百样幸福相汇集。

(六)商汤将旗帜插上战车,勇武地手持斧形钺。像火一样凶猛,没有人敢于把我阻止。剩下丛生的三个枝芽,没有顺从没有通畅。九州岛都得以管辖,韦、顾两国都已攻陷,又把昆吾、夏桀讨伐。

(七)从前在商汤的中期,有动荡而且威势很强。的确是天帝的儿子,我们的卿士是上天所赐给。这就是统管朝政的伊尹,他辅助商王成汤。

殷武

[原文]

(一)挞彼殷武,奋伐荆楚。罙入其阻,①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

(二)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

(三)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稼穑匪解。

(四)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

(五)商邑翼翼,四方之极②。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六)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是断是迁,方斫是虔。松桷有,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注释]

①裒(póu):借为俘,俘虏。②极:准则,榜样。

[译文]

(一)威武伟大殷高宗,奋勇伐楚至南方。深入荆楚危险地,捕获敌军胜楚王。夺取楚地扩封疆,商汤子孙功绩旺。

(二)你们荆楚诸国民,居在我国大南方。以前商朝有成汤,虽然氐羌逞猖狂。没人胆敢不进献,没谁不来朝商王。商王永久是君王。

(三)上天吩咐各诸侯,建都九州大地上。年年朝拜殷商王。不对你们加责备,尽力农耕生产忙。

(四)天子命令去巡视,百姓谨慎皆守法。不越礼法没过错,不敢懈怠无闲暇。天子对宋下吩咐,建立大福享天下。

(五)商朝京都真繁荣,各国以它为榜样。武丁名声甚显著,威灵光明亮闪闪。他既安宁又长寿,保佑后世永兴盛。

(六)登上景山高山冈,松柏坚挺在成长。砍掉松柏搬回来,又砍又削将材量。松木椽子长又长,个个楹柱都粗大。寝庙修好神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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