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医院庆典结束,第二天的狂欢过后恢复到了原本的平静。只是每个人的内心是不一样的感受。
安子晨从宿舍出发来到医院报道。
“你好,请问神经外科办公室往哪里走?”子晨对着熟悉的急诊科的护士站护士问道。
小护士磕磕绊绊的说:“哦,你是?在,在,直走左拐进去后上楼就是。”
子晨微笑着对她说:“谢谢!”刚抬脚准备按照护士所说话的方向走去时,迎面走来的就是云曦犀利的眼神。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不老实!”
“哦?你——”子晨眉头一皱,贼笑着说:“我们的沐医生难道在吃我醋?”
说完,只见云曦瞪了他一眼,一跺脚从他身边走开,嘴里还一直‘切——’不停,别提多搞笑了。
看到这样的云曦,子晨笑得合不拢嘴,摇摇头,便走开。
刚顺着医院的走廊,来到精神科医生办公室的子晨,就遇到了第一个大难题。江宇对他说:“精神科室有个规定,叫三振出局。所谓三振出局就是,手术期间死亡人数不得超过三次。”
安子晨笑了笑,心想这么幼稚的规定应该就只有世安医院精神科科长江宇能做得出来。可是,子晨还是淡然的回答:“可以。”
接受着江宇特别的‘照顾’,子晨忙碌了一上午,就连打针吃药这种事情也要安子晨亲自来做。好不容易轮到休息的时间,急诊室因为附近的交通意外送来了许多的患者。
于是,子晨赶来急诊科室抢救病患。
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子晨的注意,那人不是宋智恩吗?
于是,子晨拍拍旁边病床的云曦,说:“你看!”
云曦顺着子晨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智恩正发疯了一般在医院里寻找着什么人。
“智恩啊?”云曦沾满着鲜血的手来到宋智恩面前,询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惊慌?”
“哦,云曦啊。今天有没有送进来一个中年女人,中等个子胖胖的身材啊?哦?”智恩不同以往的慌张神色焦急的问着。
“她是什么人?”
“我妈。”
“你妈不是已经……”云曦苦恼的想了想,宋智恩的母亲不是应该死了么?
智恩欲言又止,紧握住云曦的双臂,再次问道:“有没有啊?求你你快点告诉我!”
“啊?”云曦捂住嘴吧,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惶恐着说:“今天送进来的就只有个女的,她……”
“她怎么了?”
“她脾脏受损严重,失血过多,我做了急救,现在已经送去手术室手术了。”
智恩紧张的看了一眼云曦满手是血的双手:“她,她会不会死?”
云曦摇摇头。
“什么?”智恩哭红的双眼,按住自己的胸口说:“我还有话要告诉她,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不怪她离开我。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么走,至少……至少等我说完话!”
“不是,只是很难说。要看病人的意志力,而且她好像还有其他的病症,所以我没办法说清。”云曦揪心的看着哭泣着的智恩,慌张的解释安慰着她。
突然,手术室跑来一个手术护士对沐云曦说:“沐医生,不好了,刚刚送进去的患者检查出来她有凝血障碍症,手术没办法进行,怎么办?”
“你说什么?”
云曦和智恩对视了一眼,便冲向手术室。而一旁的子晨看到后,也跟在她们后面。
手术室外。
“你等在外面,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就出来,不要担心,会没事的。”云曦安慰着惊慌失措的智恩,只是她说出口的话自己也心里也没有底。
说完,云曦换上手术服洗了手消了毒后进入手术室。
“你来了,沐医生。怎么办?患者心肌受损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可是现在患者的血小板还不到5万,茫然动手术的话,患者很有可能会……”麻醉医生向沐医生解释着说道,谁都不愿意见到最坏的结局,她看着云曦使给他的眼色后,刚要把‘死’字吐出便马上收了嘴。
“血小板低几乎动手术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不能做。”同样跟着云曦一同来到手术室的子晨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着的子晨,不解子晨话中的意思,那人不是第一天才到医院的安医生吗?
云曦问:“你有什么方法?”
“既然患者凝血障碍,那么我们就要做不需要凝血的手术。”
“什么?”众人惊讶的看着他。
“你说的难道是?”云曦从脑海中搜索出她所有的医学知识,记得医学上是有讲过世界上有一小部分人的血凝功能障碍是导致死亡率增加的因素,但也不是无解的。
“对,左心室重建术。”
“不行。”云曦握住他的手说:“这个手术在国内从来没有成功过,你不能冒险!”
子晨淡然的一笑说:“虽然中国会做这个手术的人很少,但是国外已经有了许多的案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她救活的。”
“可是,万一。”
“哎,我的身上没有万一。”子晨努力的劝说着云曦:“时间拖得越久,病人死亡的几率就会多出一分。”
最后,云曦被迫点点头,出了手术室。智恩上前询问手术室的情况,云曦只是回她一句:“相信他吧。”
两人一同望着手术室内已经亮起的灯,坎坷不安的看着。
子晨来到病床前,深深呼气浅浅的吐出气,对着在手术室内的同僚说:“好,现在开始,我们进行左心室重建术。MES!”
而同一时间,安医生正在做左心室重建术的事情传到了理事长和院长耳朵里,因为左心室重建术之难度大家都心知肚明,医院的所有医生就连不是神经科的医生也纷纷前来观看手术。
手术室内一片安稳,一点看不出是正在动全国首例难度级别高级的左心室重建术。
这场手术整整花费3个小时后,终于在最后收线的时刻结束。看着患者心脏重新跳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纷纷拍手叫好。
手术很成功的消息传入云曦和智恩的耳朵里。云曦终于可以放下了心中为子晨的担心,智恩也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安医生。”
子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陪伴着自己奋斗在手术室中的同僚说:“你们也辛苦了。”
可是,只有一个人却无法拍手叫好,那就是江宇。
于是,一场在精神科室的惩戒大会召开,而惩戒的对象就是安子晨。
面对坐在台下的众多同僚,安子晨只能安静的待在台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阐述着手术的过程。
江宇突然开口道:“安医生,医院有规定,所有手术不得中途变更主刀医生,你可知?”
安子晨点点头。
“你既然知道,可惜你并没有做到。据我所知,这场手术本来是张医生的,为什么你会主刀?莫非,你想抢了张医生的功劳不成?”
江宇言辞苛责难听,就连坐在他一旁的专科医生也看不下去,说了一句:“江科长,你的话有点……”
“闭嘴。”江宇愤怒的说道,突然站起身来走上台,站在安子晨的面前继续追问:“我问你,在做左心室重建术时,你心里的成功率有多少?”
“5%到10%左右。”
“呵,5%到10%左右。那么你过去曾经做过左心室重建术没有?”
“有。”
“我再问你,在你做过的手术中,存活率有多少?”
子晨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江宇,想了想回答道:“一半。”
“哈哈……一半?”江宇讥笑道:“所以也就说,你知道你做这起手术可能导致的最坏结果喽?”
江宇继续追问子晨,说:“你做这起手术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子晨皱着眉头反问:“医生救人也需要目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自以为是,想要在谁的目前逞能才做这种高风险的手术吗?”江宇怒吼着说。
子晨笑笑,凑近他说道:“存活率低就放着病人死在冰冷的手术室里吗?手术风险高,就可以放弃手术刀见死不救吗?医生的职责是什么?在坐的各位难道忘记了吗?当初宣誓成为医生的时候说过的话又是怎样的呢?不要高高在上,只顾救活存活率高的患者。我们是医生啊,在手术室里没有资格判断这个病人该不该救,能不能救。”
说完,全场静默,于是,子晨走出惩戒大厅。而此时,江宇呆若木鸡的站在台前,众人摇摇头纷纷离开了座位。
安子晨的一席话唤醒了在大医院医生安逸的灵魂,他们被一起起平凡的手术以及一次次收着高昂的手术费迷失了心灵,变得患得患失,变的追求金钱名利,早已把当初为什么要成为医生的激情抛之脑后。
2
结束了医院的生活之后,子晨回到了宿舍。刚准备脱下衣物时,门外便传来车子开门的声音。
刚一开门,只见云曦突然冲向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子晨惊慌着说:“哎呀,我全身臭臭的,还没有洗好澡呢,快躲开。”
刚要挣脱出云曦的手,她便抱得越发的紧了。
子晨无奈的摸摸头,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云曦甜腻说着。
子晨摇摇头,疑惑的问:“一整天都在医院里看到我,还不够啊?”
“不够,不够,就是不够。”云曦撒娇着摇晃着子晨的身体。
“好啦,快进来。”
洗好澡的子晨,看着躺在沙发上已经在等待中睡着了的云曦,蹲下凝神看着她说:“睡得像个孩子一样。”
于是,子晨担心云曦睡着着凉,便打开取暖器同时拿来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只是,云曦被子晨小心翼翼的举动还是吵醒了。
“你洗完了?”云曦迷糊着问。
“哦。”子晨不好意思的回答:“把你吵醒了?”
云曦努力坐起身子,摇摇头说:“我没睡着。”
子晨‘噗嗤’一笑,心想:还说没睡着,都打着小呼噜了。只是,子晨不忍心戳穿她,便点点头起身坐在沙发上让云曦睡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牵着云曦的手温柔的说:“好,你没睡着。”
“这样真好。”云曦拿着子晨的手玩弄着。
“哪里好了?”子晨宠溺着云曦的一头秀发,一边帮着云曦捋顺有着发结的部位。
“哪里都好。”云曦不假思索的回答。
子晨笑笑,不再回答。
“我今天担心你来着。”云曦从高兴的表情突然变得忧郁不解。
“抱歉。”
“是因为我你才来医院的,你不说我也都知道。”
子晨摇摇头,说:“是我想要天天看见你。”
云曦知道子晨在安慰自己,心里十分温暖。
就这样,两人一坐就坐到了天黑,云曦久久不肯离开。
同时,这起事件之后,安子晨俨然成为了医院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