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幽冥面纱（上）
“来，张嘴，说‘啊~~！’”
达克看着面前盛着稀粥的勺子，嘴角抽搐的比通了电还快。
“我说娜塔莎，我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体质三项也回归正常人的水平了，就不用了吧？”
苦笑着，达克看着面前一脸笑眯眯的娜塔莎，试图逃避这羞耻的投食事件——太羞耻了有木有？
“就是就是，达克已经可以独立照顾自己了，为什么你这个女人要让他做这么羞耻的事情？”
蕾蒂娅在一旁鼓起自己的包子脸，愤愤不平的大叫着。那腮帮涨的如同小松鼠的表情瞬间把达克萌到了，结果张嘴的瞬间直接被娜塔莎一勺子把嘴封住。
“你这句话的潜意思是不是‘要做也只有你能做’？小姑娘？”
脸上带着微笑，娜塔莎眯着眼睛，那友好的神色与恐怖的语气就好像热带和寒带，天差地别。
更恐怖是，那根勺子还插在达克的嘴里，里面那刚刚在高压锅出锅的热粥温度至少70度，烫的达克在勺子上都留下一小串牙印。面部表情更像是吃了彩虹糖，赤橙黄绿青蓝紫变了个遍。
“没错，怎么了？他今后就是我一生的伴侣，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蕾蒂娅这句话让勉强咽下这烫得要死的粥的达克差点把勺子咬断。
自己果然还是做一个恶人比较好啊，最好是没任何人关心自己的那种——这不是地狱是什么？
“一生的伴侣？就凭你？告诉我啊，亚米，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她变成进化者呢？大家都很清楚，成为进化者后，成长速度会无限的延长。你等这个小丫头成熟起来，没个一千年想都别想。还是说，你养着当女儿玩？”
略带藐视的扫了一眼少女青涩的身材，娜塔莎挺了挺自己也没多少肉的胴体，大笑了起来。
脑袋被粥烫的浑浊一片的达克也是快人快语：“你怎么知道的？我对小女孩儿是没有任何的兴趣。那太鬼畜了，我可不要。”
下一刻，一道幽怨的视线死死地盯住了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达克可以确定自己会被切成水果拼盘。
被萝莉用幽怨的目光盯着，达克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蕾蒂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能犯错误啊。你还小，要珍惜自己，你还有很长的人生呢。”
他这么一说，娜塔莎立刻趾高气扬了起来，她看着蕾蒂娅那幽怨的样子，做了一个女王三段笑：“哦呵呵呵。看到没？小孩子就不要想着模仿大人玩什么爱情故事，更不该盯上有主的草。”
只不过，听完娜塔莎的话，达克突然有了深深的恐惧感。他看着蕾蒂娅那渐渐变成‘危’笑的表情，越来越发觉不对。
“是这样的么？”蕾蒂娅绕过了病床，走到了另外一侧，坐在了达克的腿上：“那么，你的意思，你是要做我的父亲大人喽？亲爱的达克？”
“我没说啊！”达克凌乱中。
而娜塔莎同样凌乱中，她发现自己似乎挖个坑把自己坑了。
看着两人一起吃瘪，蕾蒂娅立即乘胜追击：“难道你还想做我的爷爷不成？”
“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啊！”
“你想让我做你奶奶不成？我才19啊混蛋！”
达克号和娜塔莎号被一同击沉。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要保护我的。既然如此，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关系。既然你不想做我的保护者，也不想和我同辈，那就选吧，女儿还是孙女？我亲爱的一把年纪的达克先生？”
那一瞬间，达克似乎看到蕾蒂娅的头顶长出了两根恶魔的犄角，一条黑桃尾巴不断的在屁股后面摇来摇去。
在这个年代，所谓的保护着，其实就是男女方面的伴侣。男方需要保护一名活多名女方的生命财产，不惜一切代价。而女方则将自己的一切交给男方，成为被保护者。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旦某个女性大人物落难了，其下场绝对惨的不行。雄性对于权高位重的女性各种方面的欲望从来就没有低过，一旦有机会，那名女性绝对是惨的不能再惨。而普通女性更是如此，几乎没有女人敢过于冒险，那不但代表着有生命危险，还代表着肉体会遭受欺凌。
在很多小型势力中，那些女性进化者一旦落难不死，成为很多男性奴隶的事件同样多不胜数。
自由之城的首领们就曾经多次派人去拯救这些进化者。在他们眼里，高贵的他们被低贱的人类玩弄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而被拯救的那些进化者往往都会屠了自己曾经拼上身家性命保护的势力，而后加入自由之城——就是一个讽刺。
而蕾蒂娅的意思很明显，既然达克不愿意成为她的保护者，那么就成为亲人吧。反正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绑上达克的战车，只要自己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机会早晚会有的。
而现在的达克是骑虎难下，他无法答应成为对方的保护者，那就必须答应成为亲人。就像娜塔莎说的，当个闺女养着还行。虽然要当妹妹也不是不行，可时间一长的话，感情绝对会变质的。
因为这有无数事实摆在这里。亚米就见过很多互相依靠的亲兄妹打破了亲情观、道德观还有伦理观进行了肉体上的交融。
既然亲兄妹都会演变成这样，这义兄妹的情感岂不是更加没有保险？
最终达克选择了让蕾蒂娅做他的干女儿，也有那种彻底绝了蕾蒂娅小算盘的心思。当然，他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忍耐力到底会有多恐怖，哪怕多了一道名为伦理的墙，她们也有足够的毅力与耐性翻越他，给墙后面的毫无防备的男性果断而致命的一击。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起我会把我毕生所学教给你的。”看着怀中出开心笑容的蕾蒂娅，达克心中也想好了一个计划。
闻言，蕾蒂娅对着达克露出了甜蜜的一笑：“了解，爸爸。”
那一瞬间，达克的心弦被颤动了一下，只不过，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而是看向一旁一脸醋意的双马尾大小姐：“娜塔莎，那艘飞船怎么样了？”
“飞船么？正在做辐射与病毒的清理。因为太大了也挪不走，上面还满是病毒和辐射。”提到那艘飞船，娜塔莎表情正式了起来：“那东西有什么用？我们都不会用，斯迪欧防线的人检查后也说过，动力系统几乎完全损毁，这艘废船以地球的水平，肯定无法修好的。”
“嘿，区区一个斯迪欧防线也敢藐视最初版的Orokin宇宙战舰。等会儿我就把让那艘船的功能给你们看看。”
提到这艘相当特别的战舰，达克就相当地兴奋。Orokin帝国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最初发布版即为最棒的版本。而无畏号就是当初星际远征军的旗舰，其火力与装甲足以击毁三架同型号战舰被造成小破。
这也是达克敢在幽冥面纱上引爆中子弹的原因。第一是这艘船绝对不会被炸毁，第二是让不明真相的那群堕落者放弃这艘船。
现在所有目的都达成了，他自己也能够活着享受战果。
提到战果，达克立刻想到那些死亡感染者们的可融合基因：“对了，我们弄到了多少基因？飞船数据库有识别装置，别让他们乱用！”
娜塔莎闻言惊呼了起来：“我靠你早说啊，那群混蛋抢剩下的基因没多少了。除了分你与丽莎的那一份外，那群家伙几乎都是乱用了。听说造成了不少基因冲突，好多人都因为基因絮乱重病在床了。不过幸亏感染者尸体太多了，还有不少没有清理，应该能再得到十几个基因。”
“赶紧走！一万多个至少得有三四个稀有基因，可不能都让他们浪费了。”
……
被蕾蒂娅执意扶着走出了自由之城，穿着一身崭新风衣的达克看向了那艘尾巴还冒着烟的战舰停（坠）泊（落）的地方。
“哇，这是幽冥面纱？烂成这样？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的天啊。”
看着远处被人群围观的那像斑马一样满是破洞的幽冥面纱，达克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为了清理掉那些生物质，我们直接用火烧了，没想到这艘船大部分空洞都是用生物质封堵上的。另外那些掉漆一样地方是我们用强效清洁剂清理辐射导致的，没办法，辐射太危险了，由它们在的话，我们无法研究这艘飞船，也无法获取一些情报。”
“咳咳咳~！”一口老血直接被达克咳在地上，能气到肺部淤血都被咳出来，可想而知他被气成什么样子。
“达克！”
“亚米！”
他的异样立刻引来了两女的搀扶，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达克却凶暴的将两个人甩开，猫着腰蹒跚的向着幽冥面纱走去。
一个透明窗口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快速的用手指点击了几次。
“让他们立刻在三分钟内滚出我的船，否则我直接启动火力模块让他们见上帝。草，只要是战舰都自带仿生机器人清洁系统，你们这根本就是在破损船身！该死该死，我还想修好她呢，生物质为什么要烧掉？那玩意儿失去水分后坚硬度可是堪比合金钢，完全可以用来修补战舰！”
刚追上达克，蕾蒂娅和娜塔莎就听到了达克的怒吼。
嗡~~嗡~~~
立即，远处的幽冥面纱响起了刺耳警报声，所有的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将战舰染上一层红霞。
“警告，三分钟后执行舰身全面清洗与检查，请所有人员撤离！重复……”
电脑合成电子音突然在幽冥面纱内响起，再由船身上的漏洞传出数百米之远。它的异样立刻引来了大量围观者，他们很好奇，这个停（坠）泊（落）一整天，不显山不露水的战舰如今为何突然有动静了？小道消息不是说这是一艘报废的船么。
“慢点走，你牵动旧伤了。”蕾蒂娅快步的跑了过去，扶住了步履蹒跚的达克，
而娜塔莎当机立断拿起自己的无线电，大叫道：“让里面的人立刻撤出来，立刻，马上！不要问为什么，如果出什么问题就晚了。”
两分多钟后儿，数十名身着防化服的人员在幽冥面纱中陆续的撤离了出来。
刚刚被蕾蒂娅搀扶着到达这里的达克甚至听到了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被中断了研究非常的不满。
不过达克更加的不满，他现在只希望舰桥的控制终端没有被破坏掉，如果那群混蛋敢讲缠绕在舰桥内的生物质烧了，他绝对把这群研究者绑在十字架上烧了。
不一会儿，战舰内突然传来了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爬行声，那声音立刻让人联想到了行军蚁。
很快，第一只造型怪异仅有二十公分的小机器人在一个破洞中爬了出来，它身体分为三节，每节两个爪子，它的尾部是一个长长的小钳子，而头部是一个方形的小探头。
它爬出洞口后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对那个大洞做了一个测量，之后又爬了回去。
之后，越来越多的小机器人爬出了舰身，它们大多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少部分则爬出飞船勘测周围的土地，更有一部分穿越过人群，向着自由之城爬去。
在数量上来看，这些小家伙至少有几百只。它们有的携带着锯刃，有的是螺丝刀，有的是扳手。总之见过的没见过的工具是应有尽有，让围观者们是大开眼界。
陆续的有闻讯着在赶过来，更是有不少进化者也赶了过来。他们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立刻通知了自己所管辖的部队。
不一会儿，整个舰身被检查完毕。所有的仿生机器人又都爬回了里面。
『收到电子讯号，来源于幽冥面纱号，请接收查看。』
当所有检查完毕好，一个系统通知突然弹了出来，等候多时的达克立刻选择了接收。
而后，一个所有人可见的弹窗弹了出来，幽冥面纱的3D透明模型出现在光屏之上。
在一旁的娜塔莎粗略的看了一眼，立刻就被上面显示的数据惊呆了：“这个是……哇，这飞船外表就算破烂成这样，那么多功能室依然还完好无损。”
而踮起脚尖的蕾蒂娅也惊呼了出来：“装甲破损57。41%，整体完整度74。26%？我怎么看这飞船都是报废了吧？”
“一边玩去儿，让专业的来。”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达克再一次操控起面板：“收集附近废弃资源用作修补战舰。不允许入侵别人家里，不允许拿走有主之物，受到威胁时优先回避并上报。重要功能室全部封锁，进入节能模式。”
命令刚刚下达，飞船内再次发生了骚动，下一刻，那些小仿生机器人就全部爬了出来。它们仿佛倾巢而出的蚂蚁，立即四散而去。
看着离去的那些小机器人，娜塔莎疑惑的问道：“亚米，这些小家伙之前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也参观过这里，没见到过啊。”
达克解释道：“这些仿生机器人都藏在AI休眠室内，而那里是每艘飞船的秘密地点，只有舰长和提督知道。这小东西是真正的高科技产物，成本完全是金属，任何金属都行。而且AI系统就是两根天线和微型电子眼，完全由飞船智脑控制行为。不过这小东西的视野只有三米，毕竟成本太低了，远远不能当作那些战术机器人来使用。”
“我很好奇，这些已经不完整的装甲板要怎么修补。”看着面前四处进风的战舰，蕾蒂娅也升起了好奇心。
“外装甲一律使用合金板，缝隙用铁氧体焊接，外部蒙皮用生物质和纳米孢子涂抹，就这么简单。不要把它想的多么复杂，和普通的舰船一样，只是材料有所不同。”解释了一句，达克伸手拉住了蕾蒂娅的手，向着幽冥面纱的破损处走去：“现在我们进去吧，经过检查，辐射度已经降低到无害的程度，这上面说医疗室还能能够使用，我觉得我需要清理一下体内的辐射残留，不然真的有后遗症。”
一说到医疗，两女立刻就放下了对于飞船的好奇心：“那我们快走！”
……
“侦测完毕，您受到二级辐射伤害，附带症状为一级骨骼软化，一级骨小梁脆化，二级免疫系统下降，一级恢复系统下降。您的体质三项属性目前为力量11（15），敏捷12（17），体质8（14），您的健康值目前低于标准线，请进行纳米机器人医疗，以确保辐射不会继续阻碍恢复。注：括号内是健康状况的属性。”
躺在医疗床上，达克耳边回响着刚刚扫描过后给予的数据。
“还真弱的可以，你现在勉强能打过一个大兵。”听着耳边的评价和显示器那人体透析图，娜塔莎咂舌道。
这时候，在一旁的蕾蒂娅发出了疑问：“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们那些力量敏捷体质怎么判断的？标准是什么？”
“你说体制三项啊。”闻言娜塔莎解释道：“是这样的，生物机体的功能运作都靠着它们……”
众所周知，力量是生物最基础的能力的体现，没有力量，肌肉就没有能够支撑肉体运动的能力。也就是说，力量越强跑的就越快。
其次，敏捷是生物将能力超常发挥的体现，没有敏捷，肌肉就空有力量却无法运动。而敏捷高于力量的人，他们可以做到一种爆发出额外力量的能力。那就是透支，也就是熟称的爆发力。
敏捷高的人力量也不会低出哪去，最多不超过两个数据。而力量高的人也一样，最多不超过三个数据。
但光有这两样还是不足以支撑一个生物的运动机能。这涉及到最关键的一环——体质。
力量和敏捷代表着这个生物的运动能力强弱，但运动也是有负担的。比如各种空翻和远跳，落地的瞬间是有很强的反冲力，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那就跟玻璃被扔到十几米，然后落地被摔得粉碎一般。
肌肉，它是体制的代表，因为它具有良好的韧性，是抵抗冲击最重要的东西。
力量越高，肌肉就越坚硬，瞬间承受冲击能力就会被增强。
敏捷越高，肌肉就越有韧性，对瞬间冲击力的传导性就更强。
骨骼也是同理，但它主要受于体制的高低。体质越高，骨骼就越坚硬，它的作用就是作为支柱，抵抗肌肉无法瞬间吸收的冲击力，而后反馈给肌肉来消化力量。如果骨骼坚硬度不够，那就等于折断，反馈回肌肉就属于天方夜谭。
每个属性一点成长都是质的提升，那相当于在原本的基础提升50%，所以别看降低的属性不多，在战斗中敌我的一点差距都可能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现在的达克就是一个运动能力稍好的普通人，行动敏捷但身体却不堪一撞。
在进化者中就是一个残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