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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降落之后,便挥舞着大剑和半人半兽们杀在了一起。大开大磕的战斗方式加上那柄力量感十足的双手大剑,叛逆之刃,让半人半兽们根本无法近菲尔特的身。另外一边的圣君,虽然没有拿剑,不过战斗起来还是很不含糊的。拳脚功夫便足够应付这些半人半兽了,毕竟,圣君需要面对的半人半兽并不是很多。加上,圣君还会释放魔法,所以即便是没有剑,半人半兽还是讨不到好。

“你还在等什么?一个骑士不会被同一个对手击败两次。”圣君对周子杰说道。周子杰此刻失去了以往的那种大大咧咧,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那柄斧子。刚刚经历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拿着那样的战斧都能被卡洛击飞,对于一个以力量着称的骑士而言,是一种屈辱。听到了圣君的话,周子杰只是茫然地看了看圣君,然后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了那柄斧子上。虽然身处于战场中,但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柄斧子对周子杰的吸引力大。

看到周子杰傻愣愣地站着,克里斯便知道周子杰在想什么,走过去想把这个斧子拿给周子杰。没有箭矢的她此刻已经全然失去了战斗力,她能做的就是提起别人战斗下去的勇气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柄斧子真重啊,几乎比喀米什这个人都重。别说拿起来了,就是拖着走都很艰难。也确实,克里斯本身就是一个女生,加上她的职业是需要灵活性的弓手,如果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提起这个几十千克的战斧,就有些逆天了。

“好重啊。”克里斯好不容易把战斧拖到了周子杰的面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斧子真重,刚刚你是怎么拿起来的?”

“拿起来?很随意啊。”说着,周子杰单手就把战斧拿了起来,并且示意性的挥动了两下。和克里斯刚刚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自从克里斯走到那柄战斧边上的时候,周子杰就看到了她。只不过不知道克里斯想要干什么,费力的拖那柄斧子干什么?难不成她还想拿那个斧子战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克里斯把斧子从并不是很远的地方拖到自己面前。

“你真的好厉害,这些人中只有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吧。”克里斯由衷的夸赞道。

被克里斯夸了一句,周子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拥有什么?除了力量就是力量了吧。他不像圣君和威尔莫那样天才,魔法和剑技都远远超出普通的人;不像斯科尔,从降生下来就注定了会比别人高出一个层次;不像斯科特,有过那么光辉的历程,猎豹骑士团;甚至不像嗜龙,那个腼腆的孩子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领导的作用。乍看下去,周子杰似乎是这个团队中的包袱,只有一个骑士的名头让他不至于被别人落差太大。这也是周子杰在看到自己力量上输了后表现出刚刚的茫然样子的主要原因。

其实周子杰这个人很单纯的,所想所做的,无非就是想在这个高手如云的队伍中安定下自己的位置,只属于自己,别人不可替代的位置。自从踏上了这条路,身为圣君殿骑士的周子杰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本来,圣君殿骑士不论在什么团队之中,都应该是一个核心的存在。但是,这一路以来,以圣君为主的这几个人都表现出很强的实力,让周子杰感觉到这个团队其实并不需要一个圣君殿骑士的。

这个在第一次战斗中也体现了出来,本身应该充当战斗主导地位的周子杰,却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周子杰反应很慢,很单纯,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纯粹,对一件事会出乎别人想象的执着。但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这么多天以来这个团队表现出的样子还是周子杰感觉到的那样,他这个圣君殿骑士可有可无。战斗中根本没有用,即便是没有他,那么不论哪一次的战斗依旧会完美的收场。与半人半兽的战斗,与戒灵的战斗,圣君被困在石笋中的时候,还有他们被半人半兽抓走。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团队的累赘。

身为喀米什的守护骑士,周子杰并没有起到守护的作用。在喀米什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圣君最终化解了危机,这让周子杰更加的光火。如果这样下去,那自己怎么对得起交给自己神圣君使命的神父。在神父颁布自己成为牧师喀米什的守护骑士的时候,周子杰能看到神父脸上那种坦然的表情。一个圣君殿骑士作为喀米什的守护者,这是喀米什的光荣,更是他们教堂的光荣。但是,周子杰却辜负了神父的期望,也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这当然并不是他的错,只是这个团队中的成员都有些厉害,厉害到让一个本应成为队伍灵魂的圣君殿骑士变成了一个摆设。圣君和威尔莫,两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斯科特,猎豹骑士团数年的服役让他也能够独揽一面;新加入的嗜龙和克里斯,虽然看起来两个人不出奇,但是一个是光明游侠卡尔曼丽的影子,一个表面上腼腆,关键时刻却能领导团队。这样一来,更加没有骑士的落脚之地了。

而周子杰之所以想要那柄战斧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实力更强一些,能够给予这个团队更多的安全感。所以,在得到战斧的时候,周子杰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并带着它走了很远的路。但是,刚刚那个半人半兽,就那么轻易的击碎了自己的梦想。这让周子杰感觉到自己在这个队伍中无所适从,没有危机的时候自然不需要他,出现危机的时候依旧不需要他。就像刚刚,喀米什和克里斯面临到了危机,身为喀米什的守护骑士,周子杰应该挺身而出,扭转危机的。但是,事实上呢?周子杰只做到了一半,就是挺身而出的那一半,剩下扭转危机的部分,还是圣君完成的。

不过,在周子杰感觉这个团队不需要自己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一句让他热血沸腾的话。

“你真的好厉害,这些人中只有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吧。”

克里斯这句话唤醒了他。虽然自己刚刚输了,但是从克里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周子杰并没有看到嘲讽之类的情感。或许,就是像克里斯说的,这些人中只有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提起罗伯特战斧这一点。或许,自己还不是那么没用,至少力量上自己是这个团队不可或缺的人。还有就像圣君说的,一个骑士不会被同一个对手击败两次。自己经历的屈辱,只有自己去洗刷了。想明白了这一点,周子杰握紧手中的战斧,对克里斯真挚的道谢:“谢谢你。”

没有答话,克里斯挂着微笑看着周子杰。她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她能够体会到周子杰的心情,因为曾经的她位置跟周子杰很像。曾经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强,甚至要和卡尔曼丽一样强。但是,在真正遇到卡尔曼丽之后,她却发现自己这个影子和真正的光明游侠之间的差距竟然会这么大。那个时候,克里斯就像刚刚的周子杰,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质疑。卡尔曼丽发现了这一点,便告诉了克里斯一个故事,让克里斯瞬间就走出了那个阴影。

一棵小树苗,跟旁边的小草比起来,它很高,放眼周围,并没有什么植物比它还要高。于是,它便理所当然的感觉到了骄傲,而且它也相信这个世界上它就是最高的植物了。一天,一只松鼠告诉它,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植物全部都在前面的森林里面,你只有长到足够高的时候才能看到。小树苗不相信,边天天伸直了脖子向远方眺望着,希望自己能够看到松鼠嘴中的那个森林,聚集着全世界最高的植物的那个森林。

有了希望,小树苗继续成长着,很快就高出了它周围所有的植物一大截。终于有一天,小树苗看到了那个森林,郁郁葱葱的森林。但是,从它的视角来看,那个森林里的植物也并不是很高,还没有自己高吧,小树苗这么想到。确实,因为远近呈现出的大小不一样,所以从小树苗这里看去,那片森林并没有它高。这让它更加骄傲,对于松鼠的话也不屑一顾。直到有一天,小树苗看到了比它还要高的东西,一只长颈鹿。

你长得好高啊,为什么长这么高?小树苗不服气别人比它高,挑衅的问长颈鹿。长颈鹿呢,微笑着低下头,看着小树苗答道:我只有长这么高,才能吃到那森林里的树叶啊。听到这句话,小树苗就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井底之蛙。需要低头和自己说话的长颈鹿,这么高的长颈鹿,竟然是为了吃到森林里的树叶才长这么高的。那么,那片森林里的植物都有多高呢?

其实,你并不低。只不过,是你把自己定位太高了。

没错,好多时候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并不是很弱,只不过是你在想象之中,把自己定位的太强了。所以,你就接受不了别人比你强的事实,就像克里斯,就像周子杰。他们强么?当然很强,和普通人比起来是这样,就像小树苗和一旁的小草灌木关系一样。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也变得骄傲了,就像小树苗认为自己就是最高的植物一样,和远方森林里的植物一样高。但是事实上,它们差得很远。

克里斯走出这个阴影,是因为卡尔曼丽给她讲了一个生动的故事。不过,对于周子杰而言克里斯并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她选择了更快捷的方法:鼓励。周子杰正处于迷茫的时候,提出一个事实来鼓励他会比讲一个故事有效的多,只不过这样会让周子杰更加以为自己依旧很高。不过,前面也说了,克里斯并没有足够长的时间给周子杰讲故事,而且即便是讲了,以周子杰的神经传感速度也不一定能听懂……不过,不管怎么说,克里斯的效果达到了,周子杰挥舞着战斧在半人半兽中杀的血雨腥风。本身周子杰的实力就很强,加上现在他走出了迷惘,一招一式都更加的干净利落,这让半人半兽们在他面前坚持不过三个回合。看到骑士再一次成为了自己的威胁,卡洛突然没有理由的怒吼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半人半兽都停下了动作,把目光放在卡洛身上。看到这样的场面,圣君和菲尔特也停下了动作,顺着半人半兽的目光看去。卡洛随意地提着手上的武器,对着周子杰勾了勾手指。不用什么人特意的说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决斗的意思,于是半人半兽们便自觉地为成了一个圆圈,把卡洛和周子杰围在里面。在它们看来,周子杰虽然厉害,但是他也打不过卡洛。毕竟,卡洛是它们中最强的战士,而且刚刚也证明了卡洛比周子杰强。

“搞什么飞机。”菲尔特无奈的耸了耸肩。半人半兽们没有了动作,他也不好再继续战斗下去了,面对不还手的对手,谁还能下得去手呢。看来半人半兽还是很聪明的,如果不停下的话,不出五分钟,这一群半人半兽就会被菲尔特独自一人全部击败。更何况,加上圣君和周子杰两个人,这个时间只会更短。所以,半人半兽们便想出了这个决斗的战术,让最强的半人半兽和这里最弱的人类战斗。如果赢了,那么对于士气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提升;如果输了,那就证明这场战斗没有胜利的希望。

“我回去了,以防半人半兽们耍诈。”圣君对菲尔特说道。然后他走到了克里斯和喀米什面前观看周子杰和卡洛的战斗。圣君担心的确实比较合理,半人半兽的第一目的并不是战胜他们,而是冲着喀米什和克里斯来的。如果这个决斗只是一个诱饵,那么喀米什和克里斯就有危险了。由于半人半兽围成了一个直径很大的圆圈,隔开了他们与两个女孩。这样的话,即便是半人半兽们突然发难,圣君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到两个女孩身边。

不过显然,半人半兽们还没有这么不齿,或者说还没有这么聪明。这个决斗,就是纯粹的决斗,并没有任何卑鄙的‘插件’。喧闹着,吼叫着,半人半兽们为卡洛助威。而周子杰呢,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很紧张。先不说周边全都是为对手加油的声音,单单是他的心理就够他混乱的了,毕竟,刚刚这个卡洛才击败了他。再一次的战斗,很可能会重现刚刚的场景。

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战斧,周子杰吞了下口水以抑制狂躁的心跳。如果自己再一次失败了,怎么办?卡洛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作为一个半人半兽,它却拥有了甚至可以匹敌坎佩斯兽人的力量。刚刚,自己就是输在了力量上面。但是,除了力量,自己还拥有什么?速度?还是魔法?所以,到头来还是需要依靠力量来帮助自己达成目标的,但是,自己的力量处于弱项啊……被围在半人半兽组成的观众圈中,即将决斗的两个人在心理上有着本质的差别。一个是刚刚胜利了,享受着观众们欢呼的最强半人半兽战士,卡洛;另一个是刚刚经历了失败,才提起战斗的心情,却又要在一次面对曾经战胜过自己的对手,并且被淹没在观众为对手欢呼的声音中的圣君殿骑士,周子杰。

一滴汗,落在了干涸的大地上,很快挥发掉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这滴汗是从周子杰的额头上滴落的,而周子杰此刻的想法也和这滴汗有关。自己会不会像这滴汗一样?试图改变什么,但最终还是湮灭无声了,只丢下这么一个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痕迹。

“……”卡洛享受了一会族人的欢呼,用很大的声音和很放肆的语气冲着周子杰吼道。虽然听不懂,但是周子杰能猜到卡洛的意思。无非,就是贬低奚落自己吧。不过,卡洛也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刚刚它战胜了自己。很危险啊,周子杰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坎佩斯!”半人半兽们配合的吼道。无疑,这是对周子杰更加残酷的心理打压。在这一声过后,半人半兽们统一的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十分沉重。比起这无声的考验,周子杰更喜欢刚刚的杂乱多一些。虽然那都是对自己不利的话,但是最起码自己还能感觉到一种战斗下去的念头,用事实来制止这些话的念头。但是,这诡异的安静让他把这种念头丢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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