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个比赛日,先行比赛的田原,虽然打得不算轻松,但最终还是以2:1结束了第二轮比赛,第一个顺利拿到8强的入场券。紧接着,是欧阳光的第二场。
司徒美涟显然对欧阳光的比赛状态不甚放心,田原注意到,比赛开始的前半段,美涟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甚至欧阳光不时以小比分领先时。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局13:6的比分出现时,她的表情才终于得以舒展。最终比赛以15:12,15:10结束。
“太好了!”当比赛哨声音响起,美涟第一个冲上去和欧阳光击掌相庆时,田原发现欧阳光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这看起来不经意的一眼,却似乎让田原读到了欧阳光的心思,他好像是在说:我不会将美涟交给你接管的,门都没有!
田原暗自苦笑。看来过早的将自己的“目标”暴露给“对手”,还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虽然他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对美涟的喜欢,但省大赛欧阳光消极比赛的那场后,自己在给了欧阳光一拳头后讲出的那信誓旦旦的话,事后他想起来还有些觉得直冒冷汗。
——说什么“那美涟就由我来接管,由我来照看”,可是自己又如何来照看美涟呢;更何况,人家美涟的眼里只有她的“阳光”吧?
田原无奈的想。而且,更不利的是,自从那件事后,田原能明显地感觉到欧阳光对自己的“防范”与“敌视”。这对于新任球队队长的自己来说,也绝对算不上一件好事。
不过,不管如何,从另外一个角度——站在J大羽毛球队的整体立场的角度——来说,这却又不能说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至少欧阳光应该不会再轻易做出那种“放弃”的举动了,这对于球队来说,却绝对算是一个“利好消息”。
“水水同学,今天下午加油啊!这可是你首场代表J大参加的正式重大比赛呢!”中午回学校休息整顿的路上,美涟那显得格外兴奋异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喂喂,还有我和小水呢!”巫马玲假装抱怨道。
“哦哦,当然,你们也要加油,加油!”美涟连忙补充,一脸的不好意思。
她们的对话引来大家的哄笑。
“吵死了!”紧接着,是花淼那完全不令人意外的冷漠而烦躁的抱怨。
也是哦!田原心想。错过了上次的省大赛,花淼还真的没有代表J大参加过正式的大赛呢!一年级刚入队时的几次友谊赛和训练赛上,她虽然从来没有输过,但这次比赛是面向高手云集的东部高校的强敌啊!两轮比赛下来,田原已经体会到了这片赛场上的竞争压力,虽然自己“侥幸”连过两关,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赢得可一点也不轻松。
(2)
下午首轮女单比赛因为只有两场,第一场四组,第二场三组,共七场比赛,因此安排在了稍晚的三点才开始。由于与上午的比赛间隙时间比较长达四个小时,学校离比赛场地又只有十五到二十分钟的路,莫教练在欧阳光的比赛结束后,将队员用车拉回了学校。午饭后,各自回公寓休息,下午一点五十集合,两点从学校准时出发。
当大家都到齐了之后,却独独少了欧阳光。
“欧阳为什么不来?”巫马玲问。
“呃……他应该上午比较比较累了,所以下午想留在学校休息。”
司徒美涟解释道。一边说着,她还一边瞟了一眼旁边的花淼,发现对方那张扑克脸纹丝不动,稍稍心安。
她说谎了,事实上,欧阳光在电话里的理由是:“女子比赛关我什么事啊?累死了,不想折腾。让我多睡会儿,明天还有8强赛呢!”说完,他还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丢了一句“拜拜”就挂了。
美涟无话可说。欧阳光愿意正而八经地参加比赛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如果还要让他去为别人加油,尤其是还要为总是与他过不去的花淼加油,还真是“难为”他。不能操之过急,美涟心想,一步一步来吧!
***
市立中心体育馆的羽毛球馆里,观众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今天下午是女单比赛,所有球队的男子选手们今天的比赛都已经结束,都留下来为自己的女队员当拉拉队。加上部分球队还有专门来为球队加油的拉拉队,现场的气氛不乏热闹。
J大没有拉拉队来助威,大概是因为,一则是因为锦标赛并不是什么重大赛事,二则再加上11月上旬正值J大校庆将致的时节,各大系都在忙着准备校庆的活动——当然,J大队员们心中也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琮是因为上次省大赛成绩不佳也让大家多少有点失望。
不过,这种事虽然对于一般的队员来说,多少是对士气会有所影响,但对于花淼来说,根本就是多余的问题。比赛又不是表演,即使没有观众也照样进行,没什么可在意的!反而,那些观众发出的聒噪的助威声对她来说还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噪音……直到赛前热身结束,听到裁判吹响了正式比赛哨时,球馆里一直响彻的击鼓声,加油声,终于有所消停,花淼也总算是求得了两耳的清静。
第一场的对手,是K大的7号,一个她没有听过名字的选手,看样子应该是一年级的新生队员。花淼扭了扭手臂和脖子,面无表情地走上场,完成发球选边后,和对手握手后,退回到了自己一侧的场地中央。
要速战速决。花淼在心里如此为自己的首场定下了基调。8强争夺战对她来说只是为了能有机会遇上真正的对手——那位这此时正在对面的对手的啦啦队中紧盯着自己的人——的一条必经之路,她根本无心恋战。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目前的实力被那个以擅长收集对手信息,并利用对手短板打心理战著称的某人看得太透彻。
“好快!”看台上观摩花淼首战的人群中,不时发出这样的啧啧之声。他们所说的快不只是因为花淼将整个比赛节奏推进得很快,而且她得分的速度也很快,基本在第四、五拍间就将比分改写……
“嗞嗞——嗞嗞——”J大男子公寓里,欧阳光正呼呼大睡,他特意将手机置为静声,结果还是被一而再,再而三响起的震动声吵醒。终于,他再也睡不着了,一脸“麻烦”地摸出手机一看,是司徒美涟发来的比赛结果,一共三条信息:“水水2:0!”“玲2:1,打得很顺!”,“小水1:2,可惜了,第二局扳平打得很好来着。”
“输了就是输了,扳平时打得好有什么用!”欧阳光看完哼了一声,正准备将手机扔回桌上,突然又想到什么,重新将第一条信息翻出来,收件时间显示是15:28分。
——花淼的比赛在15:25前就结束了?
“切!这个冰女巫,简直就是在秒杀对手啊!二十多分钟就结束了比赛?够嚣张的!”
不过,这么快结束比赛,难道真是对手如此孱弱吗?好歹对手也是高校羽毛球界数一数二的K大的选手啊!以花淼一向稳健的风格,这么快速度结束比赛可还真是让人意外。欧阳光揣摸着,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他想起来,在省大赛时,花淼虽然没能参加比赛,但他确实有在观众席上看到过她的身影,按她的个性肯定不会是因为关心球队的成绩才顶着伤脚来看比赛的,欧阳光当时虽然也没有怎么在意,但现在想起来,那天好像是有女单的比赛来着,而且他记得那天女单比赛时观众席特别的吵,不用想,能制造那么大声势的啦啦队,非本省第一的K大队的助威团莫属了。
欧阳光拿出手机,翻出了司徒美涟之前的给大家的赛事安排,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焦叶茜。她是女单8强种子选手,K大女队的1号。欧阳光记得这个人,在高中青少年全国大赛上有见过。作为当年高中羽毛球界的天才少女,她被评为“头脑型选手”,擅长研究对手的软肋及打心理战。
当欧阳光将“花淼”和“焦叶茜”的名字输入搜索引擎网站的搜索框,很快关于两个人的对阵的历史新闻和胜负比率就出现在眼前。她们间共有6次女单对阵,花淼:焦叶茜的胜场比率是——3:3。
——这就是所谓的“棋缝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