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不会让师叔失望。”晋衍郑重地说道。那道姑嗯了一声,便目光转向他处,晋衍很是识趣,不再打扰她,转身走向慕水容。慕水容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看到晋衍来到身边,她柔声道:“辛苦你了。”
晋衍微笑着摇了摇头,想到了某事,他忽然拿出一枚玉简,拉低声音道:“你先将里面的法诀熟悉一下,越快越好。”慕水容不懂他为何这么做,但她肯定晋衍是在为她好,双手接了过来后看向晋衍,晋衍点了点头,慕水容便立刻研究起玉简记载的东西。晋衍看着她修行起来,心中微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阴云密布,将慕水容事情解决后,又担忧起宗主所说的变故,也不知此变什么时候发生。
他身边的女弟子只是看了他几眼,也没有找他说话,倒是那拉他来此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沉默下来。经过晋衍的突然事件,一切又回到了正轨,各个赛台开始了安排好的比试。对于这些,晋衍已毫不在意了,只是静静地站在慕水容旁边沉思着。
比试正如火如荼的举行,各位长老的门人都在台上一展风姿,不时让人发出连绵的叫好声,晋衍与慕水容二人都两耳不闻,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段时间后,慕水容从入定中缓缓睁开眼眸,眼中有一丝奇异与激动闪过,晋衍见她醒来,忙问道:“练得怎么样了?”
慕水容含笑望着他道:“此诀很是玄妙,我也只是稍微通透了一些,能勉强施展。”
晋衍点点头:“能使用就好,如此短时间能参悟一些,很是不易了。”他忽然没了声音,不过仔细注意却能发现他的嘴唇微微在动,慕水容先是一怔,接着又平静下来,随着晋衍的传声,她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不过以她心性,还断不至于惊呼起来,等到晋衍在她耳边的声音消失,她微皱眉头,有些沉重地向晋衍点了点头。此刻,一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是萧师兄,看来萧师兄要上场了。”晋衍与慕水容随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衣,面如冠玉、飘然出尘的青年自人群中缓缓登台,众人又爆发出强烈的呼喊声:“萧师兄,萧师兄。”
那在明清宗几乎成了青年一代偶像的萧姓青年,对周围的喧闹面上始终没有一丝波动,他在登台后,眼睛越过噪杂的人群,直直抵看向慕水容,慕水容身体微微一动,但随即恢复了正常,晋衍眼神微凝,一瞬不瞬地也注视着那叫做萧寒水的男子。萧寒水看了慕水容几眼,目光微转,看向了她身边有些碍眼的青年。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许久,他们同时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对方。
“这便是我们宗门青年翘楚,萧寒水,萧师兄吗?”晋衍保持着微笑问道。
他身边的慕水容轻轻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他与皇甫明凤都是明清宗的骄傲,是师长重点培养的弟子,是同辈仰望的大师兄。”
“哪里都有吸引目光的人啊,萧寒水,确实不愧为天骄之辈。”
“是啊,不过引人注目者也会心有旁骛,能做到超然物外的太少。如你这般衣阙轻抚尘,半点不留心的人,从来在世人眼中都是平凡的,殊不知他们才是真正的强者。”
“呵呵,如此夸我,我真有那么好啊。”晋衍难得有些调笑道。
慕水容美目弯成了月牙:“当然啦,在老先生那里,我就知道你非同一般了。”
晋衍哈哈一笑,惹得周围人神情各异,眼带各种情感看着他们俩,让晋衍与慕水容有尴尬一番。
自萧寒水出场后,他所在的石台渐渐围拢了许多人,连晋衍身边的那些女弟子也少了很多,此时晋衍与慕水容也不再交谈,默默观看这名声显赫的萧寒水有如何的本领。
与萧寒水比斗的是一个体型魁梧的青年,长着一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这汉子看着萧寒水却是没有半点惊慌,异常平静,萧寒水轻轻抱拳,对这魁梧青年说道:“锋师弟,请了。”
“萧师兄有礼了,师弟虽自知不如您,但也想斗胆见识一番,请师兄不吝赐教。”
“师弟过谦了,如此便由师弟先出手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师兄当心了。”魁梧青年说完,便发动雷霆攻势。只见他全身肌肉鼓起,猛地朝萧寒水冲来,众人只见一道残影飘过,那青年已到了萧寒水面前,他抬起包裹着金色气体的右手,重重向萧寒水击去,众人可以清晰听到拳头与空气剧烈的摩擦声,萧寒水目中精光一闪,他不假思索地抬起左手,迅速掐诀,一道光幕突然出现在他身前,那拳头击在光幕上,只是让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魁梧青年双目一眯,紧接着又击出了一拳,那光幕再难抵挡,咔嚓一声,碎裂后消失无影,不过趁着这当口,萧寒水已飘身出现在魁梧青年后方。那魁梧青年极速转身,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阻滞,他看着立身于身后不远处的萧寒水,毫不犹豫地又冲了上去。
“岳师兄,你这族中小辈能将身体锤炼如斯,难能可贵啊。”
“这孩子确实天赋惊人,于炼体一道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进境。不过遇上萧师侄,他恐怕难有作为了。”岳姓老者先是一笑,接着便叹息起来。
萧寒水处于被动之中,也微感气闷,此刻见青年又冲了上来,他随即拔出了腰间佩剑,轻轻一挥,一道蓝色剑光便汹涌而去。青年手上金光闪耀,对着剑气猛击一拳,金光与蓝光相互碰撞,砰的一下化为无数点灵光消散。萧寒水接连挥剑,那魁梧青年无法再近身,只得以拳头硬拼,场上一时呈胶着之势。一道道剑光与拳形金光交错,台下众人也看得目不暇接。
“皇甫师姐,萧师兄怎的还不使出全力啊,这么耗下去有意思吗?”一个明媚女子被一些男弟子环绕,其中一个在她身边的人问道。
“他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会全力而为的,与我的几次比试都是以守待攻,摸清状况后才予以反击,形势完全被他掌握。”
“还是由于萧师兄本身实力够强啊,要不然一个防守不力,就会处于劣势,一直挨打了。”那弟子侃侃而谈,不过见到身边的动人女子不再搭理他,失望之下也就继续观看比赛。
台上两人在经过一阵消耗战之后,都停了下来,萧寒水微笑道:“锋师弟,看来你的修为又有进步了,为兄暂时奈何你不得了。”
“师兄不必说笑了,从交战至今,师兄都是一副悠哉模样,师弟可是累的不轻啊。莫要再留手了,师兄尽管一展神通,师弟只是想印证一番。”
“如此,你我也不必一直耗下去了,接我一式。”萧寒水说完,御使长剑横立于头顶,双手结了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猛地向魁梧青年一指,顿时他头顶之剑一化万千,如大雨倾地一般向那青年急冲而去。看着如此多飞剑一起攻来,魁梧青年大喝一声:“来的好。”他左手握住右臂,全身青筋暴起,在飞剑即将临身之际,右拳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地挥击而出,一个硕大的拳头偕着轰破高山巨峰的气势狠狠击向前方,一阵金石相击的声音传出,巨拳与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无数把飞剑互相对抗,随着轰隆隆一声响,场上只有萧寒水与那魁梧青年,起先炫目的异象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此人是谁,躯体却是修炼的异常强悍,现在对阵萧寒水似乎也不落下风,颇有些实力。”晋衍向身边的慕水容问道。
“他叫岳阳锋,听说与二师伯有些渊源,好像是他族中的一个晚辈。”
“哦?那为何不拜在我师傅门下呢。”
“二师伯是以炼气为主,而这岳阳锋却独对炼体有兴趣,所以只能拜在四师伯门下,四师伯也是主修炼体功法的。”
“如此,他也是得遇明师了,能最大限度的挖掘潜能,我听说佛宗对炼体有独到法门,若他将来有幸参悟佛宗功法,未来不可限量啊。”
“各人有各自的造化,若他真能获得大机缘,或许真能如上古修士般身具擎天之力。”
“炼体与炼气,两种不同的修行之法,不知可有共通之处。”
“我现在也不懂,未来你若是能法体双修,也许能从中窥得一些奥秘。”
晋衍缓缓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望向了弘实所在,出神起来。
在众人都为萧寒水与魁梧青年的比试惊叹时,此刻在距离明清宗千里之外的一处峡谷,正有一群杀气惊天的人整装待发。五个散发着浓厚煞气的人站在一群灰衣修士前方,与这五人一排的还有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居于他们中间的一个国字脸中年人淡淡开口道:“贺宗主,我宗门人已经点齐,一声令下,即可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