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过后,班主任说了军训事宜之后就散会了,虽然都是刚认识的同学,但对于有的人来说,交朋友或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对于我来说,蹬天或许更容易吧。
等人走的都差不多了,我看向白天,依然是一张僵尸脸啊,我又扫了一眼教室,看见毛豆豆一个人坐在教室的一角,说起来刚才的话也是她自己一个人一桌啊,搞不好我们俩意外的合适呢啊。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毛豆豆缓缓地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知怎么好想给她个拥抱啊。
我静静地坐着,等着周围喧杂的声音慢慢褪去,看着空落落的教师,和一动不动的白天。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走,撸串儿去吧,简单,食堂的饭太难吃了。”白天一脸撒娇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淡淡微笑着点头:“好啊。”
看着在我前面走的白天的背影,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你不说,我不问,假装维持一片祥和。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有的时候共线,更多的时候只是无限的平行。
我跟白天来到学校外喧闹的街市上,看着和我们年龄相仿的人在这里笙歌,欢笑挥洒着青春。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像是格格不入一般。我们就在一家叫串串香的店里坐了下来,点了几十串肉串,鸡翅,板筋,还有一瓶啤酒。
白天撬开啤酒后,给我倒了两杯。
我吃惊地看着他。
他眼角带着笑意,尾梢在脸庞上飞舞着,一手将杯子递给我,一手端着杯子做着干杯的手势:“来,简单,开学快乐。”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顺势接过了酒杯。白天在我接过酒杯后,一涌而尽,马上又倒了一杯。我双手抱着酒杯,看着酒杯里冒着小气泡的麦黄色液体。仰起头倒进嘴里。
啊,真苦啊,一点儿也不好喝啊。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停下酒杯,而是向白天那样一涌而尽,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体会到白天的心情吧,才能让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在那么生分。
“哟,可以啊,简单,海量啊,好喝吗?”白天打趣地说道,并接着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我皱着脸说:“难喝死了。”
“呵呵!我觉得挺好喝的啊,那剩下就归我了啊,不许抢啊。”白天虽然嘴角上扬让人感觉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分明是一副强颜欢笑的嘴脸嘛。
吃完饭后,白天说要把我送回宿舍底下,我给推脱掉了。直到白天的背影在黑夜中吞噬,我也没有说出那句话“白天,你今天怎么了?”或许,自己心里早已猜出为何,但是不愿面对也不想知道摆了,只是希望白天像个普通的男生一样,普通的男生,普通。
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越发的差劲,加快了回去的脚步。虽然只是八月底,身体也已当不住秋日微凉的夜啊。
透过两旁微弱的灯光,我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就在走到宿舍前的小公园时,我听到了易拉罐摔倒地上,和打火机在空中摩擦的声音。我寻着声音望去,借着打火机透亮的火苗,我看清了坐在长椅上的人脸,“毛豆豆”我在心里暗叫到。在火烛的照耀下,为她苍白的脸色添加了一丝生机。
她注意到了我,说道:“哟。”
我冲她点了点头,“嗯。”
“........”
我抬头看了看宿舍的楼层,一片明亮,感觉虽然隔着那么高的距离仍然能听到,新认识的人之间互相欢闹的生意。
我长舒了口气,看着远处的灯光,吸了吸鼻子,又转头对着一旁抽烟的毛豆豆说:“坐会儿,可以吗?”
毛豆豆拿着香烟的手在空中稍作停留:“嗯,好啊。”
我便朝她走了过去,毛豆豆拿着她放在长椅上的衣服和背包往旁边移了移。我俩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气氛刚刚好,让人舒服的感觉。
毛豆豆轻轻地吐出了烟云:“你有男朋友吗?”
“ēnēn”我摇着头。
“èn,我昨天和男朋友分的手,5年,呵呵。”毛豆豆一边吸着烟一边发出轻蔑地声音。那是对自己的嘲笑。
我看着一旁的毛豆豆,一副失魂落魄,憔悴不安,脆弱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
“他先提的分手,说:异地,可能走不下去,担心我在大城市和别人跑了。呵。”
“.......”
“我说:至少,咱们先试试吧,咱们也可以去一个城市啊,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啊,只要是跟着你。”毛豆豆掸了惮香烟上的烟灰,即使在幽暗的环境下,她眼角的泪珠也格外闪亮,“他却说:我不值得你为我抛弃梦想。之后我就懂了,不爱就说不爱了,说别的那么多好听的干嘛啊,都自己主动提分手了,还说的那么好听干嘛,还装什么好人啊,呵,五年啊,就这么没了,在学校查的最严,逼得最紧的时候,我们都做过来,现在还说什么啊。”毛豆豆的声音有些颤抖,强忍着泪珠。
我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什么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或他不值得你这样做的话,我觉得一点安慰人的价值都没有。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最清楚,大概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样让自己这般心动的人了,只有自己最明白,自己可能正在逐渐失去爱人的能力,也只有自己最懂,不管发生什么,都想原谅对方,放下尊严,只是牵着那个人的手走向尽头的那份心情。
唯有时间是治愈心头的良药。
毛豆豆在一旁哽咽地笑着:“哈哈,你活得可真无聊啊,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今天和你坐一起的不是吗?看你们关系很好啊。”
我又转过头看向前方,笑着摇摇头:“不是,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停了一下,如果是毛豆豆的话,我觉得可以对她说得出来,:“我有喜欢的人,喜欢了6年吧,初中同校,高中同过班,就是暗恋,呵呵,我比较怂吧。哈哈”我自己打趣道。
“诶,也是初中认识的啊,哈哈,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没有过男朋友。”毛豆豆突然破涕为笑。
我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啊。”
“直觉,哈哈哈。”毛豆豆大笑道。
我一个手摇着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为什么啊。”
“就是.......”毛豆豆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哈哈,算了,不说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工管学院的男生可是很少的啊。”
“切,什么嘛!”我一脸扫兴道。
毛豆豆看了我一眼,开了罐啤酒“呲”,接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我喜欢那种幽默,但是很善良的男生,认真但是又不拘谨,会温柔的呵斥你,会在你难过的时候,陪你静静地坐着,偶尔在你面前耍耍帅,弄的你脸红心跳。”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准是想起了需要忘记的人吧。我连忙打趣道:“诶,女生不是只要长得好看,谁都可以嘛?看你长得那么可爱,我以为你会是外貌协会呢诶。”
毛豆豆轻轻地杵了我一下,不屑地说:“切,你以为谁都跟你是的啊,肤浅。”
我轻轻地瞟了她一眼,笑着说:“我才不肤浅呢,我开始喜欢那种会做好吃饭菜温柔的男生,后来是运动万能头脑超好的阳光男孩,之后还有那种聪明会赚钱又有些腹黑的男人,再之后是那种只暖你一个时而傲娇时而霸道的口是心非,非爱你不可男,再之后啊。”
“行了,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毛豆豆打断了我的话,带着有些小怨气的语气说道。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可是这些,张云帆一样也没占到啊。
我荡着双腿,伸着懒腰继续说:“最后我发现,我哪儿喜欢的是男人啊,我喜欢的是超人啊,会这个会那个,又包容坏脾气的我,又宠着爱吃醋的我,又永远爱着这么一个不完美又贪心的我,这样的男人简直是超人一样啊,哈哈哈。”
毛豆豆也“噗嗤”一笑,拱了拱我,看着我说“你呀,真是贪心,我要蝙蝠侠就够了。”接着把她喝过的啤酒递给了我。
我笑着接过了啤酒,喝了一口,又拱了拱她:“不不不,蝙蝠侠我也喜欢,蝙蝠侠也是我的。”又把啤酒递给了她。
她接过啤酒,“那超人是我的。”
“怎么行,都是我的。”
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着玩笑。
和毛豆豆在一起说笑,谈天的感觉真是好舒服,可以不用顾忌地说着什么。不像和白天一样,总是忌讳着什么,总是逃避着什么,生怕说错坏踩到雷,弄伤他那颗看似坚强却又格外敏感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