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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地底深处的阳光(4)

一切如旧,然而我已不能用清亮的眼睛来看了,老屋和屋后的橘园都蒙上了一层时间的灰烬,我不免生出一点物是人非之感。堂屋的大门虚掩着,舅妈推门进去,帮我把箱子放了下来。我推开了外婆的房门,熟悉的“吱呀”声让我恍惚回到了童年。我终于找到家了。

不一会儿,强子把香草也接回来了。他把买来的猪肉放进了灶屋,摩托车停在廊檐上,换了双胶鞋,打算去自己家把儿女接过来吃晚饭。

香草提着几个塑料袋,有些结巴地说:“今天不赶集,没……没什么好菜卖,我就……就买了几个卤菜。”我轻轻笑了。她还是这样子,不过很幸福。如果我和梁子没有离开古茶,现在恐怕也有一双小儿女了吧。

外面的世界蛊惑了我,如今,我浑身披挂着黑色的悲哀与伤痕回来了。然而,从出发的那一天开始,其实,我就回不来了。这片绵延的青山并不能完全包裹我,它只是一剂清凉的药膏。

香草和我帮着舅妈杀鸡宰鸭。在水池边拔鸭毛的时候,舅妈问我:“你和香梅吵架了?好好的,怎么从深圳回来了?”我只是默不作声。舅妈真心劝我说,“你知道香梅是小孩子脾气,别和她计较,她是没一点心机的人,一根直肠子到底,心眼还是挺好的。”

我淡淡地说:“我没和她生气,我只是不喜欢深圳那个地方,太热了。”

香草的两个孩子——冬明和秋秋来池子边玩水,被他们的外婆给拖走了。不一会儿,秋秋怀抱着一朵肥硕的白色大花过来了,她递到我手里,稚声叫着兰姨。那是一朵野百合,在山谷和田边随处可见。百合金黄的花蕊上顶着一点红褐色的花粉,气味浓郁,和香水百合相比,它带着山间野蛮而浑厚的泥土味。见我喜欢,秋秋有点高兴起来,她指着冬明说:“是哥哥给我的,田坎上还有好几朵。”

在她的眼眸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我知道,我正在回家。

舅舅虽然去世好几年,但舅妈没有再嫁。偶尔也有媒人给她介绍,她只是说:“外孙都有了,再嫁让人笑话。”我知道,她是因为心里有舅舅。在我记忆中,他们很少红过脸。看着婚姻以纯洁而庄重的方式在山野间坚守,我不由得相信“正常生活”的可能性。

第二天,舅妈约我一起去喝丧酒,村里新死了一个老太太。我不想去。老屋里,只剩下我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黄昏时,我蹲进了新掘的坟冢。因为昨天才下过雨,墓坑里的泥土很湿润。坑是顺着山势挖的,向下倾斜的那头积了一些水。我蹲在高处,还可以望见对面的山坡。万籁俱寂,一个个坟冢都在夜里冰冷地呼吸着。

我知道,我已经回家了。这片宽厚仁慈的土地重新接纳了我。在它的怀抱里,悬在空中的灵魂已经悄悄回归了我的体内。我踏实了。蹲在比活人都低的位置仰望人世,一切都好平静。通过几年的艰苦跋涉与挣扎,我终于与自己和解。

在群山的静寂中,我的灵魂穿过黑暗与苦涩在松山的小道上彳亍。它正在步行,它虚弱不堪。今夜,它将回家。

记忆像坟山的野草一样繁衍生长,然而,夜晚的船终于渐渐停泊在黎明的岸边。记忆里的黑色渐渐沉了下去,化作了水草的养料,水面悄悄泛出柔绿的微光,那是新苗出土时的颜色。

对面的山渐渐亮了起来,由深黑色渐渐转为淡黑,继而变成深紫色。山与天相接的地方,镶着一道亮闪闪的金黄的边,天空泛出青蓝色。鸟开始啼叫了。

外面的世界苏醒过来,清晨重又来临。我活着,彻底忘却前世的噩梦。所有的一切都已过去,苦难使我宁静。在婴儿般柔软的早晨,光悄悄降临,弹响草地上晶莹的露珠。一百年前,我不在这里;一百年后,我将永远在这里沉睡,黎明再也推不醒我。然而,此刻,我却活着。

山色已转为淡紫色。天空越来越亮,一朵橙色的云轻轻地浮在山顶,反射着太阳的光。

我的腿早已发麻。我不知道在夜里的什么时候坐到了坑里,屁股上全是黏糊糊的红泥。清晨的雾霭轻轻地罩着坟山,在晨光中,我的感觉神经开始复苏,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还活着。我得考虑以后生活的事。

天已经大亮了,我不知道是几点。隐隐约约,我听见了锣鼓声和唢呐声,接着是越来越响的鞭炮声。山谷低低地回响着人间的喧闹,又一个亡人将永远投入它的怀抱,以这种欢喜的方式。送葬队伍慢慢走近了,我想扶着墓坑的边缘站起来,但刚一站起来,腿就软了下去。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道人发现了我,他惊恐地大喊道:“坑里有人。”大家一窝蜂地围了过来,抬棺材的汉子吆喝着,重重地把黑漆漆的棺材停到了坑边。两个年轻的男人把我搀了出来。我的指甲里满是红色的泥土,手指上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渗出的温润的血和泥土化在一起,此刻,都已经干了。那是昨晚我抠坑壁的泥土所致。我意识到我四肢冰凉,不停地发抖。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香兰怎么在这里?昨天晚上她舅妈叫了一二十个小伙子几乎把全村都找遍了,找到鸡叫都没有看到人影。”一个老道人走到我面前,念了几句咒语,含着一满口酒喷到了我脸上,一股浓烈的口臭味扑向我,我看到沾在他胡子上的酒水珠子,不由得擦了擦脸。这个自我保护的动作已表明我完全活了过来,我感到喜悦。他又拿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画了几个圈圈,然后伸出舌头用口水把纸边舔湿,贴到了我冰凉的额头上。我只是任由道人摆布,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突然想起,我蹲了亡人的墓坑也许会惹得孝子不高兴。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因为从没有活着的古茶人跳进墓坑蹲一整夜。

锣鼓和钟磬都围着我敲了起来,我恍惚觉得我已经死了,大家正在给我举办葬礼,为我超度。我只是闭着眼睛承受着。忽而,锣鼓声停了,戴着红色尖角帽的主道人恭喜穿着白色麻布孝衣的孝子:“大吉大利,大吉大利,香兰守了你娘的墓坑一夜,是帮你娘在阴间暖了脚了。以前都该是孝子守的,只是现在年轻人都不信这一套了。香兰算是替你们家受了过,以后你们家会步步高升的。”

立在一旁神色紧张的孝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叫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让他把我背回家去。我趴在小伙子强壮的肩膀上四肢乏力。道人安慰我说:“莫要怕,刚才已经给你化解过了,一切都好了,你什么也莫用怕了。”我温暖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我回头时,用稻草编织的粗绳正吊着黑漆棺材缓缓地向墓坑放下去,棺材上的红布在太阳底下闪着血色的光。我看到我的过去像尸体一样被掩埋,我已啜饮了生的泉源,重返平凡的世界。

回到家,香草帮我烧了一大锅热水。我恍恍惚惚地把污浊与疲惫都搓洗干净了。

躺在外婆的床上,我又回到了纯真的童年。床底垫的是散发着阳光与谷物香味的稻草,松松软软。棉被垫子很旧,带着陈年的酒味和泥土气息。外婆的房间常年放着几个装满酒的坛子,那种老米酒的气味我是极其熟悉的。现在舅妈虽然不常酿酒,但多年的酒味早已渗入了棉被中。

我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灶屋里亮着灯,一群人在嘈杂地说话,我听出了大姨和表姐的声音,还有一个城里男人的陌生声音。

我叫了一声香草,她走进房来,愉快地告诉我说:“副市长陪着姑姑来看你了。”我有些发愣。

大姨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她对我嘘寒问暖一番,转向男人说:“我这个姨侄女,人是聪明,还出了本诗集,但造孽啊,回到家来,看到外婆舅舅都不在了,凄凄惶惶的,就晚上跑去坟山哭她娘去了。今天一早,送葬的人在她娘的坟前看到她时,她都已经哭昏过去了。”她又拉着我的手说,“你怎么这么傻?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呢。你看,何市长都来看你了。一早听你舅妈说你不见了,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我一接到电话就哭了,还以为你投河了,尸体被水冲走了。你要真是寻了短见,我们这些亲人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啊。”大姨唠叨完了,拉着香草轻轻退了出去。

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我认识他,外婆去世那天他来过,那时他还是县长。我望了望他,一切都明白了。

“香兰。”他说,“别在外面漂着了,你还是回到市里来吧,你可以考考公务员,今年市政府还要招好几个人。”

我无力地说:“我考过县里的,但没有考上,差那么一点点。省考的成绩公示期过了半个多月之后,我才查到了成绩。我觉得自己考得不错,但还是有些人比我高,我们县的人挺厉害的,都适合去考状元,但每年出不了十个本科生呢。”

他笑笑说:“今年再考考吧,你考过,有经验了,今年肯定能考上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说:“这卡里有五万块钱,这几个月你安心复习公务员考试,什么也别多想。”

我单刀直入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熟稔地说:“因为从古茶走出一个才女很不容易,你是山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你给整个古茶、整个镇、整个县都争了光。我听你大姨说,你现在是一个诗人,还出了本书。”

“争什么光,还不够丢人的。什么湿人干人的?我什么都不是,只给别人当过情人。大姨说,这是我爸爸该得的报应。”我自忖已经与一切和解,但面对自己的父亲,仍不免尖酸刻薄。也许,我只是想在他面前撒撒娇,作为一个女儿,享受一下在父亲面前柔弱和哭泣的权利。

他低着头沉沉地说:“香兰,有些事,希望你能够理解和原谅。”

我啜泣起来,翻过身去,面朝板壁。他只是在椅子上静静地坐着。

我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去县政府找过他。是大姨让我去的。大姨说:“你舅舅、舅妈在外面打工,供两个孩子上学都很吃力了,哪有闲钱给你上大学。你外婆七老八十的,更是没钱。你要不去找找县长,让政府给你想想办法,弄个什么贫困助学之类的。”我说:“我不去。”大姨说了几次,看我只是拧着不肯去,不免骂我没出息,上不了台面。

后来她又给我买了一篮水果,让我去看看何县长的母亲。她说老太太高兴了,说不定会可怜我,在县长耳朵边说两句好话。看着水果,我知道躲不过。

天很热,大姨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我坐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抱着水果篮。到了一个大门口,大姨说:“你自己进去吧,说话嘴甜一点。”

我抹着汗,把水果放在地上,怯怯地说:“大姨,我不想去。”大姨的脸黑了下来,正想骂我,我转身就跑了。我一直在街上游荡到晚上,才瑟缩着回了大姨家。

我吃了几口冷饭,大姨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桃子,洗得水淋淋的递给我说:“找县里要点钱,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考了市状元,给县里争光了,县里本来就应该给你点奖励。四年的学费也就两万多块钱,还不是县长一张嘴的事。况且,他以前还是你妈的同学。你只要说你妈是谁,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他也不好意思不给。”

我吃完桃子,大姨翻出了县长的电话,让我先通个电话,我泪落了下来。大姨押着我去别人面前哭穷要钱,我挣扎不了。我咬咬牙说:“大姨,我不打电话了,明天我直接去找他。”

大姨叹口气说:“你想明白了就好,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么?”

第二天一早,大姨骑着车先把我送到县政府,看着我进了政府大楼,她才放心地上班去了。办公楼迂回曲折,我铁着心找到了县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没人答应。我只是呆呆地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伙子过来了,问我:“你有事吗?”

我说:“我找县长。”

他不太友好地白了我一眼,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愣住了,支吾着说:“没什么事。”

他扭头就走。我赶紧追上去说:“我找县长有事,但我想当面和他说。”

他说:“县长正在办公室开会,你等会吧。”我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他回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何香兰。”我答道。

走廊上人来人往,我被看得不好意思,就走到了两楼相接的天桥上。正是盛夏,骄阳烧灼着我,我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油汗。时间在我身上碾来碾去,很难捱。我没有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跑出了政府大楼,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大姨家。

我开心地汇报说:“县长在开会,我等到吃中饭,还不见人影,我就回来了。”我抬头看了看大姨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补充道,“我明天一早再去,总会见到他的。”

大姨叹口气说:“算了吧,你命不好,还是助学贷款吧。开会开一上午,就不出来上个厕所?他是不想见你。”她顿了顿问道,“他秘书有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告诉他了。”

她黑着脸不再做声。

终于不用再去讨钱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晚上睡得很香甜。

我翻过身来,泪痕满面地望着我的父亲,他依然一脸颓唐地垂着头。我擦了擦泪说:“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去找过你,那时候我挺傻的……”

“我知道。”

我高声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他叹口气说:“对不起,香兰,一个人总会做一些错事,希望你能够原谅。”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大姨眉开眼笑地敲门叫我们吃饭。

他走到门口,我听见自己笨拙而陌生地叫了一声:“爸爸。”他回过头来,惊疑地望着我。我嘴唇颤抖着,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他微微笑了,轻轻地说:“起来吃饭吧,要不让你大姨帮你拿进来。”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起来吃。”

7

在古茶待了一段时间,我依然决定走。从离开古茶的第一天起,我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此后,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家。这么多年过去,我已渐渐明白,家就在我的体内,我每天驮着它在人间仓皇奔走。家就是我本身,我无须寻找。我需要的只是重新鼓起生存的勇气。我必须出发。

离开那天,我走在老屋对门坡的田塍上,停了下来。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在层层叠叠的田间奔跑,恍惚是我。那时,我八岁。我光着脚丫在出村的小路上奔跑,我想跑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我孤单单的,怕极了,只好在田边停下来,点燃一捆捆油菜秆,驱赶无边的黑暗和恐惧。

长大以后,我终于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期望通过努力来冲破命运的轮回,来改变世世代代的苦难,然而,只有在梦中,我才依稀看见回家的路。

一只小甲虫飞进我的怀里,我轻轻地捏住了它。小甲虫在手指间乱动乱蹿,坚硬的翅鞘沙沙作响,在翅鞘下有一种薄薄的、淡黄色的膜。突然,这些翅鞘的甲壳分开、张大,那淡黄色的东西也一样松开。小甲虫飞到空中,快活地、轻松地嗡嗡低吟着,永远离开了我。

田野里,一片虫声有韵律地叫起来,还有蛙声的鼓噪。橘黄色的晨光轻轻地落在满山遍野的绿色之中,空气中弥散着辽阔的嫩绿色,像我未来的路途。我想好了下一部诗集的名字,叫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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